地铁车厢里,陈英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脑海中回响着早上银行客户经理公事公办的声音:

“您的学历只有高中,而且工作也不太稳定。按照系统审批标准,我们没法给您放这笔贷款。”

“这笔钱是救命用的。”他当时急切地解释。

“实在抱歉,现在都是系统审批,第一关就过不了。”客户经理面无表情地说。

陈英杰靠在座椅上,感到一阵无力。

叹息声淹没在地铁的轰鸣中。

回到市区,他骑着电瓶车来到一家武馆。

把车停好,接上充电线,推开了武馆的玻璃门。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汗味和皮革味。

“阿杰,今天怎么这么晚?”一个光头壮汉迎了上来,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

“睡过头了。”陈英杰笑笑,目光扫过场内正在出拳的学员们。

光头用下巴指了指场地中央那个挥汗如雨的新面孔:“新顾客,挺有钱的,就是下手没轻没重。”

“小意思。”陈英杰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

陈英杰在这里的工作是陪练——说白了就是人肉沙包。

几轮对打后,新顾客已经气喘吁吁,而陈英杰却面不改色。

他故意露出赞叹的表情:“哥,你打得太好了!是散打队出身吧?”

“哪里哪里,自己瞎练的。”新顾客嘴上谦虚,眼里却闪着得意的光。

“你真的很有天赋哦,再练练说不定能去参加比赛了。”陈英杰笑道,“要不考虑下多报几节课提升一下?”

*

夜幕降临,安顿好李叔,韩沛真独自向好日子舞厅走去。

舞厅的霓虹招牌已经有些褪色,漏着电的字母忽明忽暗。

推开门,暖黄的灯光洒满大厅,天花板上悬着的迪斯科球缓缓转动,将斑驳的彩光投射在木质地板上。

“提臀,挺胸,转胯,抬腿!”陈英杰的声音在音乐声中格外清晰。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一位穿着艳丽的五十多岁阿姨脚下一个踉跄,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陈老师,我的技术退步了。”老阿姨抿着嘴,满脸羞涩。

“哪里话,比刚来时进步多了。”他安慰道。

“不行咯,人老了。”阿姨摆摆手。

陈英杰凝视着她的眼睛:“在我眼里,你永远十八岁。”

阿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周围其他阿姨们听到这话,纷纷”摔倒”。

“姑娘们,认真点啊。”他笑着转身,正好对上韩沛真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他小跑过来。

“想跟你聊聊。”

“等我半小时。”

韩沛真点点头,几个老阿姨窃窃私语,陈英杰拍拍手,又投入到教学中。

半小时后,两人走出舞厅,夜风微凉。

“怎么想到在这里兼职的?”韩沛真问。

“觉得好玩呗。”陈英杰咧嘴一笑,“而且这里的阿姨们都很照顾我。”

“谢谢你上午帮忙,要不是你在,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送佛送到西嘛。”

韩沛真笑容有些勉强:“吃饭了吗?”

“还没,我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去哪?”

“想知道的话,跟我来。”

两人穿过昏暗的街道,来到一个破旧的停车场。

陈英杰随手扔给门卫一包烟,带着韩沛真进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餐车。

“晚上卖炒饭,挺赚的。要不要尝尝?”

韩沛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炉火”噌”地一声窜起蓝色火苗,陈英杰熟练地转动调温旋钮,锅铲在老旧的铁锅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食用油流淌而下,在锅底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他轻轻磕开鸡蛋,蛋清和蛋黄在滚烫的锅面上瞬间散开。

“要辣吗?”他一边颠锅一边问。

韩沛真摇摇头,看着他娴熟的动作,米饭在锅中翻飞,裹挟着蛋香四溢。

不一会儿,两碗色泽金黄的蛋炒饭便盛了出来。

他们坐在餐车旁的折叠椅上,仰望着夜空。

今夜的天空格外清澈,繁星点点,远处高楼的灯火如同倒映在墨色画布上的另一片星海。

荒废的停车场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知了在呱噪。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在市区看到这么多星星了。”韩沛真说着,将手中的饭盒放在膝上。

夜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却让人感到异常舒适。

“今天是七夕嘛,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陈英杰的声音带着笑意。

韩沛真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天的日期。

“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发现他的侧脸被远处的霓虹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现在哪里还有传统节日的氛围啊。”

韩沛真望着漫天繁星,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个是牵牛星,那个是织女星。”陈英杰指着天上的星星,声音轻柔。

“你懂得还真多。”她笑着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指向的方向。

“我都是研究过的,跟顾客约会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感觉你跟牛郎好像啊。”韩沛真打趣道。

“听上去不像是在夸人。“陈英杰正色道,“至少我不趁仙女洗澡的时候偷衣服。”

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样子,韩沛真忍俊不禁:

“你知道吗,其实牛郎织女还有好多的版本。”

“我怎么没听说过。”陈英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

“这你就不懂了吧。”韩沛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其实牛郎织女的故事从西周时期就有了,那时候还没有赋予感情的色彩。”

“然后呢?“他追问道,眼中闪烁着兴致勃勃的光芒。

“然后东汉的时候,牵牛和织女才被拟人化,讲述的是两个天神因为恋爱不务正业,被天帝罚着只能一年一会。”

陈英杰笑着说:“那就是说,牛郎没有偷织女的衣服喽?”

“那些都是明清时期一些戏班子加的,想用写香艳的场景吸引观众罢了。”韩沛真无奈地摇摇头。

“你不说我确实都不知道。”陈英杰摸了摸鼻子。

“你背过秦观的《鹊桥仙》吗?”

“没什么印象了。”陈英杰诚实地回答,却在看到她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下后,急忙补充道,“但我知道是形容牛郎织女的诗。”

韩沛真眼睛一亮,“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吗?《九品芝麻官》,里面有个背诗的情节。”

“原来是那个呀!”陈英杰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

韩沛真莞尔一笑,仰起头望着星空,轻声吟诵起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声音随着夜风飘散,仿佛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陈英杰跟着吟道,“也就是说,不能因为谈恋爱误了正事。”

韩沛真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解读,既想笑又觉得有些无奈。

“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真的会有鹊桥吗?”陈英杰又问。

“都说了是神话故事嘛,哪里真有什么鹊桥。”韩沛真用勺子拨弄着炒饭,“你这么忙,每个月能赚多少?”

陈英杰瞥了她一眼:“两三万总是有的。”

“那很不错啊,现在白领都未必挣这么多。”

“都是辛苦钱。”他低头扒了一口饭。

“有没有想过再深造?”

“深造?”他笑了笑,“你说读大学啊?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思。”

“为什么?”韩沛真追问道,“你明明有那个条件。”

陈英杰放下筷子,夜风吹过他略显疲惫的面容。

他的眼神凝固在远方,仿佛在注视着某个不愿触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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