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遥行之苦
几人跟随着遥行入了山洞，本以为里面会是阴暗潮湿之状，未曾想竟是一派春光美景。
山洞顶部有一开口，正待阳光倾泻而入。草木盎然，呈生机勃勃之态；鲜花烂漫与外界深林相较，乃是大相径庭。
一看便知有人在此日夜悉心照料。
而深处竟还有一洞口，却也是被结界所覆盖。
洛不归想，定是照夜清所在之处。
遥行引着几人，环坐于一宽敞石壁上，只见旁边瓶瓶罐罐，置着许多酒坛。
遥行开口释疑：“师父没什么旁的爱好，就是喜欢饮酒作诗，曾经，我常陪着他夜夜畅饮。”
曾经...
这些酒坛都没有开口过的痕迹，想来，是一直存放于此，等着何人将其打开。
“你三十三年前拿走杏果救活了你师父，可后来，你还是没保护好他，如今让他又身陨了，对吗？”
洛不归在山洞外说的话，盘踞在付阑心头。他不明白，二十八年前照夜清不是好好地同遥行一起在不夜村出现了吗，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洛不归没有急着问这件事，她看着遥行眼中思念之意渐浓，遂缓缓开口：“你与你师父，是如何相识的？”
只见遥行嘴角逐渐勾起浅笑，这是至今为止几人相见，他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师父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再生父母，若没有他，我今天或许还是活的像一条狗。”
四十七年前，在临风村，遥家一口人安定地生活在此处。
遥父常常离村务工，做着在山谷间采摘野草药的活，往往几个月才归一次家，遥母则在临风村，独自照顾着遥家大儿。
这一年，遥母又怀孕了，怀的正是遥行。
不幸正是从这一刻开始降临。
“很奇怪吧？我父母都是人族，但我生下来却是鬼族。”
遥母怀了他不出半年，便要临产。
彼时村里有个万事通，大家都叫他渔爷，村民遇到大大小小的事，都会问他。
渔爷说，遥母肚子里怀了个怪物。
真的是怪物。
村里接生的人后来说，遥母生产时的状况，真令人毛骨悚然，惊骇不已。
遥母的□□像是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血液如决堤洪水汹涌而出，伴着小遥行一同降临。
遥母当时就没了呼吸。
原来那屋子里床上骇人的血迹，正是当年遥母生下遥行时留下的。
这下人们更加确认，渔爷说的没错，这孩子是个怪物。
远在外务工的父亲听此噩耗，在采摘草药时不慎从山崖坠落，粉身碎骨而亡，消息传回临风村，大家都高呼，这小孩是个天降克星。
那时只有遥行的哥哥，抱着还是婴儿的他，哭诉着喊，自己的弟弟不是克星，他不是怪物。
有可怜这两个小孩的村民，会每天给他们些吃食，不至于让两个幼小的孩子饿死。
可后来，过了一年有余，遥家大儿被发现孤身死在了深林里，死的离奇，似是被野兽袭击。
众村民看着不出一年，却貌如三四岁小孩的遥行。
所有人都坚信不疑，他是灭世煞星，会克死所有亲近之人。
这时渔爷又站了出来，他告诉众人，遥行是鬼族，正因如此，他才会生长地如此迅速。
村民们异口同声说要把遥行丢出村子。
渔爷却拦住了他们，他说这孩子吸纳了村子里所有的福气，他若走了，就把整个村子的气运都带走了。
村民于是焦急不已地询问，这该如何是好。
渔爷说，必须让他留在村子里，日日夜夜欺他，辱他，害这诅咒之物，才能把他身上的福气释放出来；越对他好，越与他亲近，则越容易被他克死。
至此，临风村的村口多了一条野狗，终日被铁链拴着，浑身肮脏不已。过路的人随时都会冷不丁踹他一脚，或是吐下口水。
遥行就这么不人不鬼，被人视作垃圾一般，被栓了整整五年。
他生长速度惊人，此时已貌如人族，十一二岁孩童的模样。
直到四十年前，那一日，照夜清游历至此。
他看见了村门口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遥行，愤愤不平地询问临风村的村民，这是怎么一回事。
村民跟他道明了事情原委，说这是渔爷让他们如此行事的。
可那年，渔爷已经离开了这个村子。
照夜清告诉众村民，这简直荒唐。
哪有克星一说，遥行无非是个普通鬼族罢了，何至于如此对待一个幼儿。
照夜清当时便说要带这遥行走。村民们坚决不同意，说遥行身上吸了他们的气运。
照夜清看着眼前如豺狼虎豹，执迷不悟的村民，他深知是这个渔爷蒙蔽他们多年，如今他费再多口舌也无用。
遂他与临风村村民做了一个交易，他可以帮助每个村民都诊治一次疾病，保证药到病除，只要他们同意事后让他将遥行带走。
照夜清在此一呆，便是两个月。
到后来已然是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可好在，村民兑现了承诺，于是照夜清牵着遥行的手，离开了那座囚禁他五年之久的地狱。
“遥行这个名字，是师父给我取的，村里人一直都叫我杂种，野狗。我只知道我那个哥哥姓遥，但一直没人给我取名。”
遥行说着说着，眼眶见红：“师父知道我没名字，给我取了遥行，是希望我以后都能享受到自由的珍贵，不被束缚，遥遥而行。”
照夜清没有盲目地让遥行向善，他告诉了遥行现在人鬼两族矛盾激化的现状，以及人类很容易遭人蒙蔽从而人云亦云的本性。
照夜清亦亲口告诉他，那些给他带来痛苦的人并不值得原谅，但他不能也不应该因此生出恶念，那反倒得不偿失。
万念皆在本心，不论他人如何，保有自己的初心，便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在生门的七年，是遥行这辈子最快乐最充实的时光，刚开始也有不顺，但师父总会陪着他，悉心教育他，教习他医道，教习他行事的准则。
如果没有照夜清，他遥行不是一辈子被当成狗一般拴着，或就是在某一日转变成为煞鬼，为祸世间。
“那些村民好可恶好愚蠢啊，那个渔爷更是最恶心的，胡乱散播谣言。”南宫离听着这一切，气得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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