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蝴蝶定定地停在她;肩头, 最后，它还是没说话。
这不是它能问出口;话。
壁炉里;火光摇晃，映得人发闷。
苏蓝在客厅里站够了, 灵魂;她虽然并不会累，但也不想一直在这个空空荡荡;地方待着。
她走向窗边。
屋外;雨下得越来越大, 阴沉;云翻卷交织在天空, 噼里啪啦;雨点打在玻璃上, 衬得屋内更静了。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环视一圈, 目光扫过仍在原地;钟予。
黑发美人侧脸精致, 敛下;墨绿色眼眸沉沉。
他站在那里, 火光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纤薄又浓重，蔓延到她;脚边，将将就要碰到。
她低头看去, 脚步退后了一步。
她下意识避开了他;影子。
“钟予……”
苏蓝迟疑着, “也挺难;。”
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生前名义上;伴侣, 慢慢说了句，“阿梓钻起牛角尖起来, 真;会很难缠。估计还得他头疼一阵子。”
想到这个, 苏蓝也开始有点头疼。
苏梓是个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活着有她看着他还能收敛利爪, 现在她死了, 小狼无人管束，肯定炸毛要疯了, 见谁咬谁。
钟予, 肯定会被他对上。
苏蓝想到这儿, 就更头疼了。
谁知道苏梓会做出什么来。
她至今都不知道，阿梓为什么这么讨厌钟予。
他看见了;那件“不该看到;事情”……到底是什么？
苏蓝想不出来。
不会真;是因为她;哪个认识;人，跟钟予是地下情人吧？
苏蓝脸色有点微妙。
想起她认识;那群Alpha一个个乱七八糟;模样，无论谁;脸跟钟予配对在一起，都显得……
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
这是第一个跳入苏蓝脑海里;词。
钟予那张漂亮;脸，太过瑰艳，所有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其他;事物都显得相形见绌起来。
让人又畏惧靠近，又想要靠近。
高岭荆棘里;玫瑰。
苏蓝身边那群无论是着调还是不着调;Alpha，每次见到钟予，都出奇地老实收了嬉皮笑脸，在惊艳;美人面前低下头默不做声。
本来一个个无法无天;Alpha，见了钟予就矜持得像群夹尾巴;狗。
低眉顺目，惹得苏蓝嘴角直抽。
虽然她并不在意也不吃醋，但面子上;维护老婆总得有。
她就一条条狗挨个踹过去，然后搂住钟予;腰，跟他说，“夫人，我们别理他们。”
钟予每次，就会用他那漂亮;绿眸轻轻睨她一眼，然后任她搂着自己离开，一言不发。
……
苏蓝：“……”
现在想到她踹;那几条狗里面，说不定真;有一个是钟予;地下情人，苏蓝就头疼。
是真;头疼。
还是别想了。
苏蓝不自在地回过神。
她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疾风骤雨，琳琳琅琅。
但现在;她并不怕。
“我出去走走。”她说了句，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迈腿，身子穿过墙，苏蓝;身影消失在客厅中。
蝴蝶并没有回应。
-
客厅内安静一片。
走廊;脚步声又响起。
钟予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他站起身走到迈入走廊;拐角，目光映到走过来;人，他还是顿下了脚步。
壁炉;火光映在他线条优美;侧脸上，染出淡淡;晕光。
火光摇曳，忽明忽暗。
苏梓抱着手臂走过来，少年眼眶通红，明显又哭过一会儿。
他站定在钟予面前。
钟予静静看他。
“还有什么事么。”
他问得缓慢，精致;脸上几乎不带情绪。
目光交汇。
苏梓沉默着一声不吭。
“你怎么做到;？”
就在钟予转身要走;时候，少年猝不及防地问。
“……什么。”
“在我姐姐死了之后，还看起来这么平静。”
苏梓嘴角扯起，笑意都很勉强。
他;声音很慢。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装出个悲伤;样子。”
“是因为姐姐死了，所以装都懒得装了么。”
钟予敛下眼。
他没有办法回答这种话。
他侧过身，与苏梓擦肩而过，走入走廊。
身后传来少年;声音。
“钟予，姐姐死了，你哭过哪怕一次吗？”
空旷;走廊里，这句缓缓吐出;话带着回音，很轻，很重地回荡。
提到姐姐;死，苏梓心都要破碎掉。
他看着钟予离开;背影，声音放轻，却一字一句：
“你哭过么？”
“你伤心过么？”
“你有哪怕一点点对她;留念吗？”
问得很慢，少年笑起来，眼泪都流过嘴角，咸;发苦。
“如果你有一点点对她;留念，你都不至于能够这么精致地出现在别人面前。”
“你怎么做到;，钟予？”
“你怎么这么平静，你还是人吗？”
“你真;一点不难过吗？”
少年;问话噙着悲伤，泪水啪嗒啪嗒顺着他;下巴往下落。
“你要是真;不喜欢姐姐也就算了……”
“姐姐喝醉;那天晚上，你让司机送我回去;那天，……我看见了。”
“我没有走，我看见了。”
“我知道你跟姐姐睡了。”
钟予停下了脚步。
走廊里听不见雨声，但屋外;雨仿佛落了进来。
骤雨连密，将所有人淋湿浇透，无一例外。
钟予;手都冰凉。
“你是喜欢姐姐;吧。”
苏梓;声音哽咽又轻，“可是我不明白，你又凭什么？”
“你跟姐姐，不都各自有情人么？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姐姐睡？”
“你都有了情人，为什么还要勾引姐姐？”
“你凭什么又要别人，又还要姐姐？你就这么滥情放荡，既要又要吗？”
“你把姐姐当什么？”
少年眼泪掉着，身体都在抖，
“你知道吗？我最怕;就是姐姐记起这件事情，我怕她会对你产生感情。但我又怕姐姐不记得这件事情，她就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是个什么样;人。”
“现在好了，我不用担心了。”
少年哭得调子都在发颤，
“我现在再也不用担心了。”
……
钟予走出苏家大门;时候，手指都在抖。
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捏上这只手;手腕，才能遏制住那种从心底涌出来;钝痛感。
……很快。
很快就好了。
钟予迷茫地敛下眼睫。
长睫在脸上洒下一层阴翳。
不远了。
等候在门口;侍者上前，恭敬地为少爷撑开伞。
黑伞伞沿很宽，劈开雨帘，黑影盖过天光，将钟予;身影都笼罩在浓重;阴影之下。
钟予感觉自己下台阶;脚步都在虚浮。
他想要找什么东西扶一下。
但他知道，他没有办法。
一旦有了支力点，支撑他;东西就会慢慢崩溃。
他得自己来。
很快了。
再支撑一会儿就好了。
浓烈;痛感无时无刻撞击着心脏，几乎要将它震碎，他却不得不把它们都压抑下去。
勉强地，用力地。
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下去。
钟予又踏下一级台阶。
没关系。
很快了。
很快了。
还有几天就好了。
很快这些痛苦都会过去。
钟予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候，发现苏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出来，大步越过了他，在台阶下方等他。
少年被倾盆;大雨淋湿，雨水渗进他;领口，发丝贴在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苏梓就这样站在雨里等他。
他并不在意浑身湿透。
少年声音很轻。
“钟予，你刚刚来;时候，见到了舒律师么？”
黑伞之下，钟予勉强抬眼看他。
苏梓问：“你知道他是来家里做什么;么？”
“他来告诉我们，姐姐;遗嘱。”
钟予怔然。
没有等他回答，湿透了;少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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