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脱离苦海
秦渊定定凝视着她,“阿璎姑娘……”
这一声如同一粒微小的石子被轻轻投入素来平静的水中,遽然间泛起丝丝涟漪,令人心中再难平静下来。
阿璎……
不知是不是近几日雨水格外多的缘故,屋外的空气总是有些湿润润的。
就连屋子旁的花草的绿叶也像是被洗刷过一般,碧绿中微微透着些光亮,天边的云展云舒也格外惬意。
像是流云缓缓浮动着,带着清凉的丝丝雾气,沁入她的心中。
她闻言脚步向后撤去半步,那因下雨而被冲刷的泥土变得格外松软,她的弓鞋鞋底都不可避免地陷进土里,沾上三分混着花草味道的泥土。
陆挽钗杏眸流转着别样的暗光,她那因啜泣而紧咬着微微泛起白光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瞬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
“阿璎姑娘!”
陆挽钗循声望去,却见蒋仰止跑得气喘吁吁,抚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地喘着气,另一只手指着山那边远处,“边境瓴河突然决堤,河水很快便到这边来了!”
"我们快走吧,山下村民都已转移,就差你们了!"蒋仰止看着她,急切地道。
“什么?”陆挽钗像是出乎意料似的,眼睛中划过一丝诧异的惊惧之色,忙看向他,冲着蒋仰止问道。
就在陆挽钗回神的一瞬间,她只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牢牢抓住,怎么也不可能放开似的,短暂的压迫感过后,便见秦渊已然拉着她,抬步便要往外走去。
“这边。”蒋仰止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看看后面的两人。
下山的路仍旧因连日的雨水浸润而万分松软,脚下变得分外湿滑,饶是陆挽钗小心地望着脚下的路,可有时还是无奈地滑脚。
一旁的秦渊迅速察觉她的异样,连忙扶住她,陆挽钗望着山下滚落的石子,顿时心跳如鼓,战栗与恐惧悄然爬上心间,一阵后怕。
“没事吧?”秦渊心一紧,连忙看向她,问道。
陆挽钗轻轻摇头,“没事。”随后不动声色地便要松开他的手。
可她怎么抽手都抽不出来,忙抬眸望向身侧的男人,只见这男人亦望着她,似乎没这回事似的,“怎么?”
这话令她原本要问的话都瞬间憋回去,对方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不吃她这招,只紧紧抓着她,仿佛生怕她再次滑下去。
好不容易走到山脚,陆挽钗却也没把心放下来。
“不对。”一旁的秦渊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远方,“不对劲。”
前方的蒋仰止见状,也停下脚步来,静静的趴在地面上听着细微的变化。
空气瞬间静默起来,陆挽钗从未见过他二人如这次这般配合默契。
远处传来微不可查的响声,秦渊凝神听了一会,眉宇瞬间皱起来,眸光微动,闪动一瞬。
远处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滚动着冲过来一般,但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去路,低低发出沉闷的吼声,如同一只凶猛的猛兽,渐渐向他们逼近。
“糟了……是瓴河决堤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蒋仰止望着远处突然道。
众人附和,只是陆挽钗刚一抬脚,脚下的土地却遽然间上下震动起来,她一时猝不及防,脚步有些踉跄,险些站不住。
她的一只脚陷入泥土里,刚刚抽出来,尚未来得及走向别处,不远处的路上便汹涌而来一阵大水,那水咆哮着,发出类似猛兽般的奔腾声。
洪水的冲击力何其地大,它所经之处,草木皆是被拦腰斩断,甚至有的被彻底没过去,深深被吞噬进入洪水的腹中,只能偶尔从挟满着泥沙的水面上浮现出来。
秦渊连忙抓住陆挽钗的手,将她紧紧护在自己的胸膛上,可他砰砰直跳的心跳还是将他的心慌尽数暴露出来,“别怕,我在。”
他带着陆挽钗向远处奔过去,心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
“不对,是滚石,快闪开!”远处蒋仰止突然大吼一声。
陆挽钗抬头望去,只见离他们很近的小山体竟有了松动的痕迹,山坡上的泥土因雨水的冲刷已经有下滑的趋势,花草早已被冲刷得露出根茎来,可怜地在山坡上摇晃着。
她只觉得男人抱着她滚到一旁,只是下一瞬,男人的身形有片刻的停滞,而后只听他一声闷哼,秦渊抱她抱得更紧了。
她望过去,只见秦渊紧皱眉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震颤着,似乎在掩饰什么莫大的疼痛,陆挽钗连忙探头去看他的后背。
下一瞬,她便双目圆睁,盯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定时他方才抱着她躲避冲击时被石头砸到的。
那伤口分明更加狰狞可怖,陆挽钗甚至有些不敢看,血水沁着雨水与泥水,衣物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上,血色已然翻涌出来。
“你的后背……”陆挽钗眼眶微红,眼睫打着颤望向他。
秦渊揽住她,眸色愈发冰冷:“没事,这还难不倒我。”
只是不待她反应过来,只觉洪水迅速奔涌而来,猝不及防被灌了满口,胸腔被猛然灌进来无数掺着泥沙的河水,她身若浮萍般在水中漂浮着,只有一人始终拽着她的手。
似乎脱力都不肯松开,她费力地想挣脱水流,想冒出头去,可大水再次灌进她的口中,激得她一阵呛咳起来。
喉咙中如同被刀割着,口鼻被堵着,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害怕,拼命的求生欲让她紧紧抓着秦渊的肩膀,拼命想靠过去。
手渐渐没了知觉,几乎就要脱力,可大水却越发汹涌起来,大有永远不停滞之势,猛烈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她眼前一阵模糊,渐渐陷入朦胧之境。
但眼前却浮现起她自己上一世苍白的脸,一旁方怀玉奸计得逞地笑着、婆母老夫人翻看着别家高门贵女的画像、晋王对她冷眼旁观,默许所有人欺凌她。
以及陆家落寞,小妹失去庇护,不得已嫁给个混账,于无人在意的角落难产而死……
她要死了吗?
不,不可以,她还没把皇帝这一事弄好,怎能就这样死?
不行!
可她怎么觉得身体这般沉重?
她试着动了动,只觉得身体万分疲乏,骨头里像泛着酸水一样,动一下要缓好久,除此之外身体还很热,尤其是额头,仿佛烧起来似的,她额头两侧发热似的疼痛被无限放大。
眼前也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她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去看清那眼前的景象,可眼皮竟然也是沉重的,竟一时难以睁开,她费力地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看一看。
耳边突然响起细微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地之声,她耳尖微微颤动着,奋力地想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
唇边被人送上瓷器般的东西,那温润的瓷勺被送到她唇边,禁闭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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