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不做噩梦了,改做一夜暴富的美梦,脸颊被房里间偏高的温度烘红,嘴角裂开笑,手舞足蹈,腿往上一踢,将被褥蹬到床下。

候在外间陶朱听到里间有东西掉地的声响,以为是林听,急忙忙放下绣到一半的帕子进去。

只见床榻上的人安然无恙,遭殃的是昨天刚洗干净的被褥。

陶朱捡起被褥,放到罗汉榻,就在这时,门口变得嘈杂,不等她去问发生何事,林听母亲李氏风风火火地撩开垂帘进来了。

李氏大步流星走到床榻边,拉起还沉浸在美梦无法自拔的林听:“林乐允!你给我起来。”

林听睡眼朦胧,伸了个懒腰:“阿娘,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抱住了李氏。

李氏掰开林听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我女儿,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不能来看你?还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

这几天李氏的心里一直不平衡,她的女儿哪里比沈姨娘生的那个差了?凭什么林舒能攀上户部侍郎之子,林听的婚事还没着落。

定是沈姨娘这贱蹄子给林三爷吹了不少枕边风。

林三爷更贱,身为朝廷命官,耳根子却软,把一个妾室说的话奉为圭臬。思及此,李氏愈发来气,恨不得将这两个贱人轰出去。

无论如何,她势必要给林听找一门更好的婚事。

李氏怜爱地抚着林听乌黑柔软的发丝,转过身对听铃院的丫鬟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来为你们姑娘洗漱梳妆?”

知母莫如女,林听大概知道李氏今天来听铃院的原因,故作不知罢了,顺着她的意起床去洗漱梳妆,也准备好听她的长篇大论。

可李氏一反常态,没开始她的长篇大论,而是让陪嫁婆子拿来一本小册子:“你看看。”

林听不明所以,迟疑着接过它:“阿娘,这是什么?”

李氏越看她越觉得自己生的闺女真漂亮,卖关子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陶朱也好奇地探了探眼,林听拧着眉翻开册子,里面是清一色的男子画像,右下方附有他们的姓名、年龄、家世背景等等。

她装傻充愣:“这些画像挺好看的,是阿娘你画的?”

李氏戳她脑门:“你别给我装傻,这些世家公子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不比户部侍郎之子差,你给我争气点,不能输给林舒。”

册子被李氏拿回去翻到第二页:“我看这个叫张洵不错。”

她滔滔不绝:“他父亲是御史大夫,他是监察御史,听说为人刚正不阿,不像林舒的定亲对象那样不学无术,也就是门第好看。”

陶朱也觉得林听婚姻大事重要,听得聚精会神。

李氏絮絮叨叨道:“本来我有个更好的人选,就是谢家五郎,可谁知道谢家结党营私,被抄了家,幸好我当初没让你们相看。”

“我曾见过谢家五郎一面,他生得那叫一个天人之姿,谈吐不凡,进退有度,姨母还是贵妃呢,真是世事无常,可惜了。”

她由衷惋惜。

婆子提醒李氏:“夫人,谢家之事还是少提为好。”

毕竟谢家因为结党营私惹怒了皇帝,连贵妃长跪求情也没改变他们的下场。谢家男子尽数处斩,谢家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奴。

李氏后知后觉捂嘴:“你说得对,隔墙有耳。”

她不停地翻着那本小册子:“无妨,天底下又不止谢家五郎一个好男儿,咱们再找别的。乐允,你别干坐着听,看看。”

林听刚睡醒,听着又犯困了,见李氏口若悬河,没半个时辰停不下来,她当机立断弯腰捂住肚子:“阿娘,我肚子疼,好疼。”

“肚子疼?怎么就突然肚子疼了,昨晚吃错东西了?”

李氏正要唤人去请大夫,林听从她臂弯下钻过去了。连几个身体强壮的婆子也没能拦住:“七姑娘,您要去哪儿,回来。”

“林乐允,你给我回来。”李氏在婆子的搀扶下追到房门。

林听好不容易让自己耳根子清静,怎么可能回去,直接遛出府外,但没来得及拉上陶朱。

她去了北镇抚司——门口百步外的陈记烧饼摊。

烧饼面脆油香,色泽金黄,两面洒满了芝麻,看得人胃口大开。林听要了两个烧饼,还要了碗豆腐浆,坐在摊前的矮木凳上吃。

烧饼老板见她一个小姑娘眼也不眨盯着北镇抚司,来了兴趣:“大家都对北镇抚司避之不及,姑娘倒好,跟盯魂似的。”

“我就随便看看。”

“姑娘这叫随便看看?我看您都恨不得插翅飞进去了,等心上人?”老板笑着摇摇头,没信她。

“才不是。”她否认。

林听也不想守在北镇抚司附近盯梢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又听段馨宁说段翎忙于公事,常留宿在此,隔一段时间才回段家。

任务时限还剩下七天,林听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出来努力找找机会,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吃完烧饼,林听无聊地拍掉手上碎屑,打量起了北镇抚司。

黑瓦红柱,门前有数道石阶,两侧分别摆放着落地石灯和石狮、悬鼓,四个锦衣卫守在那里,他们皆是面无表情,腰挂绣春刀。

而“北镇抚司”的牌匾不失威严,且带着股专属于锦衣卫的张狂霸气,往上是庑殿顶,正脊两端如鸱尾,檐角垂挂着青铜铃铛。

林听不知道自己在烧饼摊坐了多久,只知道屁股都坐疼了。

她站起来活动筋骨。

此时此刻,北镇抚司的漆黑大门开了,里面走出几人。

走在前面的青年穿着不变的金银绣绯红飞鱼服,鸾腰挂鱼符,黑色官帽,帽下眉眼如画,五官深邃,骨相偏柔,过分精致;

他跟一身腱子肉的其他锦衣卫比,略显清瘦,却又瘦而不柴,身形颀长,比他们高,不过垂在身侧的手莫名苍白,没什么血色。

林听看着段翎,没立刻上前,她要以什么借口接近他?

在来之前,林听就仔细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