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九阙已经把黔州学矿山这案子整理的差不多,梁恒在黔州这么多年,不仅仅手底下那每天都有大量出产的矿山值钱,黔州位置偏远,他在这里几乎是土皇帝的存在,这么多年来,他做过的恶事不少,尤其是他的亲族,借着他的名义做的恶事数也数不清。

虽说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但心中都有一把称,在发现梁恒多日没出府,而且突如其来的外地人包围了黔州府衙并且四处抓人这事儿大伙儿还是知道的,因此不少苦主都悄悄地关注府衙的情况。他们大多是失去了亲人已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穷途末路之人,因此在仔细观察了两天之后,就有人按捺不住,趁着九阙出来之际,直接当街高呼“冤枉”,求着九阙做主。

九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当街磕长头向她喊冤的情况,和淳于霜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事不会小,于是干脆开了黔州府衙,命人在外面四处宣讲,让所有有冤之人都可以前来申冤。

这话一出,整个黔州境内都动了,刚开始只是黔州府城的百姓,大着胆子求熟识的文人写了状子,当发现这位女官当真受理之后,大半个黔州府的人都去看热闹。虽说大多数人都只是去凑个数,但那些离得近的百姓却可以真正看见里面的情况,甚至可以给后面的人转告。

头一次审理案子的九阙还有些紧张,看一眼旁边给自己充当书吏的淳于霜,以及壮胆子充门面的魏渊谢明尘,九阙清了清嗓子,示意苦主开口。

“大人啊!小人叫张昊,家就住在城东二条巷,草民要告黔州知府梁恒的妻弟王锦华!草民一家是卖糖果子的,他在街上闲逛之时看上我家小妹貌美,竟当街将人掳走,我爹看见后拼命追赶,他竟直接纵马将我爹踩死了!我娘亲想要将我爹送医,他嫌弃我娘哭闹,直接从马上扔下来个水囊,砸中我娘脑袋,我娘当场昏迷不醒,他则是扬长而去!”

“等我得到消息赶到之际,我爹已经去世,我娘就剩一口气吊着,想看我妹妹平安回去。草民赶去要人,却被打断了腿,好不容易归家,发现果子铺已经被张锦华烧了个一干二净!”

“草民悲痛欲绝,谁曾想,那张锦华无耻至极,三日后将我妹妹遍体鳞伤的尸体扔到家门口,甚至扬言谁要是帮我,就是和他过不去,若是不想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就不要跟我扯上关系。我那可怜的老母亲当场就咽了气。草民虽是个普通人,但也是个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想为自己的家人讨回个公道。可在此之前小人从未想过,这世上想讨个公道竟然这么难。怎么就这么难啊?小人耗尽家财却求告无门,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张锦华有个当知府的姐夫!”

说到这里,苦主原本已经麻木的表情迅速弥漫起复仇的烈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诉说梁恒的无耻。

“草民等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面见梁恒,想向他诉说小民一家所遭受的苦难,也是想请他管束自己的小舅子。可谁曾想到那梁恒表面上伤心愧疚,将小民哄得团团转,转头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张锦华,那狗贼当天夜里就来报复,打死了我的妻儿,还把草民的胳膊腿全都打断,让我绕着黔州城爬一圈儿才肯放过我。”

“小民还能怎么办?家中只剩下我一个活着的人,如果我也死了,谁还能亲眼看到张锦华和梁恒狗贼的下场?小民爬了整整两天两夜才爬完,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若不是得到好心人的救助,早就已经死了。”

“小民苦苦熬了五年,终于等到青天大老爷降临,大人还请您明晰冤情,为草民往死的一家做主!大人,草民求您了!求求您了……”

那苦主伏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眨眼间地上就多出了一块儿血迹,早在听到这可怜人的诉说时九阙就已经攥紧了拳头,但这毕竟只是一面之词,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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