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花盯着云纹里填的银线和匣角上包的银片,小心问道:“这是银子吗?我看着怎么像银子?”

她活这么多年,就没摸过几次银子,但就因为见过的次数少,又那么向往,所以才会记忆深刻。

不过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一般人谁会用银子装饰这么个小木匣啊,这样的小木匣又怎么会在贺五郎手里?

贺明知把木匣向前递了递,轻声道:“是银子,这是我在边关救了一位大人得到的赏赐,里面有银票和一些值钱的东西,你好好收起来,不要让人发现。”

宋春花一听这话立刻把小木匣抓在手里,麻溜儿爬上炕,把一个炕柜移到炕沿处。

下了炕,她又去把一个木柜移到靠门的墙边处,再把炕柜摞上去,然后才踩着一个凳子上去了。

贺明知看得直挑眉,想自己这媳妇力气可真大。

他只见宋春花在墙上头拿起一块砖,然后把小木匣放进那块砖下面,再把砖放回去。

宋春花见贺明知在下面伸手准备扶她,心里甜,哪怕不觉得自己需要人扶,还是把手交给他,慢慢从凳子上下来。

“我从那上面弄了个洞,平时有个几文钱就藏在里面,你可不要让人知道!”

宋春花悄悄道,给了贺明知一个杀气十足的威胁眼神,然后转身把炕柜等物移回原物,不忘把鞋印擦掉。

贺明知想宋春花这么会过日子,就算他没回来,她应该也可以带着女儿活下去,真是一个很有生存智慧的女性。

宋春花见那个箱子里有一些油布包,她去打开看了,几乎都是书,还有笔墨纸砚等物,然后就是一些玩具,色彩缤纷,奇形怪状。

她又翻看两个包袱,一个已经打开了,除了烧饼,还有一些纸包,闻着一股药味。

“这是你吃的?”

宋春花想那个来送他死讯的人说他是被刀砍死了,虽说他现在没死,但可能真就是被刀砍了,那得受了多重的伤啊,到现在还要吃药。

贺明知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还要吃一段时间的药。”

宋春花沉默片刻,说道:“没事!只要人活着,吃药就吃药!到时候你只要把俏俏看好了,我出去给你挣药钱去!”

贺明知看着她,脸上露出笑意,也不想让她过多担忧,轻声道:“你忘了我刚才给你的东西了?”

宋春花眼睛一亮,想那小匣子里面有银子?!

“不许再说!俏俏也不许说!”

父女两人在她的瞪视下乖乖点头。

宋春花又看另一个包袱,见里面都是换洗衣物,有新有旧,布料有好有次,好的布料都不用摸,只是看着就很柔软结实,虽然都不是什么鲜亮招眼的颜色,但看着就是比同色的布料好看顺眼。

宋春花想孩儿她爹是发财了啊,居然舍得穿这么好的衣裳。

她把贺明知的换洗衣服拿出来,剩下的东西一包,全都锁进炕柜。

“娘要带着你爹去洗澡,你去灶屋看着,别再有好吃的只没你的!还有,对你大伯娘说,还差你一个鸡蛋呢!”

俏俏点头,乖乖准备下地,还没起身,就被贺明知抱起来放到地上,她立刻仰头一个眯眼笑,甜甜地道谢。

贺明知摸摸女儿的头,想宋春花虽然泼辣,但把女儿教育的很好。

“你悄悄告诉我,那里面有多少银票?十两,二十两?有三十两吗?!”

宋春花在出门前小声问,她刚才一紧张都没顾着看匣子里面到底有什么,现在抓心挠肝,特别想知道有多少银子。

她没见过银票,但知道有十两的银票。

宋春花想要是有十两银子就好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俏俏生病会没钱治。

如果有二十两她会谢天谢地,想如果有二十两,下次再需要服役,贺五郎这个傻子再被推出去,至少可以闹分家,有了这笔钱,他们也能活下去。

如果有三十两?她会立刻撺掇贺五郎分家!

贺明知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宋春花想是有十两啊,虽然没有达到她的奢望,但也很好了,至少再也不用担心俏俏生病会没钱治,她真是太害怕俏俏生病了。

贺明知见宋春花虽然露出笑容,但并没有欣喜若狂,想她是不是理解错了?

这时候门开了,宋春花率先走出去,贺明知也就没再说话,尤其是看着宋春花拿着他的换洗衣服直奔洗澡间,他更是没心思开口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贺明知最后也没把宋春花赶出去,这毕竟是他的妻子。

宋春花看着贺明知脱光了衣裳,脸热得要冒烟了,她不是没见过对方裸着的样子,更是见过别的男人光膀子,村汉们没多少讲究,热起来管不了那么多。她就没脸红过,但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她眼睛都不敢看,但却忍不住悄悄看。

贺明知脸也红,但看到宋春花的脸,他反而淡然了,想他们还是新婚夫妻呢,哪怕孩子都会跑了。

“路上休息不好,等过些日子就会养回来,到时候身材会更好看。”

贺明知的声音带着笑意,他能肯定自己以后的身材会更好,即使当教授沉迷学问那些年,他也一直在健身。

宋春花哼道:“谁管你身材好看不好看?!只要没缺胳膊短腿就行!不过你到底伤在哪里了?”

宋春花见他身上虽然有些伤疤,但看起来都不是特别严重,想着能被传出死讯,应该是很严重的伤,她有些担心。

贺明知淡然地告诉她被刀刺了一下,只是血流得多,别人传来传去就传成他死了。

其实那一世他是真的死了,那一刀扎在腰侧,没有扎到内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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