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着一匹马毛滑顺光亮、矫健有力的黑马走在前头,我牵了匹小棕马翻身上去,紧跟在后面。秋风带着缕缕凉意拂过他鬓边墨发,只听他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不是六七岁就……去了掖庭吗?”李怀远估计想说“被抄家”,又觉得不大合适,于是换了个说法。

“奴婢在掖庭时,曾在马厩里帮忙驯过几年马,久而久之就会骑了。”

“你还会驯马?”他看我的眼神一亮。

我摸摸后脑勺:“自然不是太仆寺那种驯马了,只是公主贵人们一时兴起养的小马驹,一开始我也就干干刷马毛、喂草料之类的活,后来慢慢跟着驺人学的。”

李怀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握紧缰绳道:“你倒是会得挺多……有没有兴趣和我比试比试,看谁先到城门口?”

“这个……”

“我走官道,你抄近道,这总行了吧?”

再说不行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我闻言点点头。

李怀远一扬马鞭,“驾”地一声,马儿便飞快地向前跑去,他的话顺着风吹到我耳朵里:“城门口见!”

系统见我不动,疑惑道:“你不追上去吗?”

看着那抹风姿绰约的背影,我无语地抿了抿嘴:“幼稚。”说着骑上小棕马,优哉游哉地往北边而行。

“对了,方才李怀远和叶绥说什么呢?说得叶绥脸都白了几分。”我抬头看向系统。

系统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间谍吗?什么都叫我去偷听。”

“你十八年都不出现,现在好不容易来了,我当然得利用得渣都不剩。”

话说系统虽然是绑定在我身上的,却能来去自如地飘动,之前我做过测试,只要是以我为圆心五十步之内的距离,它都可以自由行走。

一开始,我觉得这个功能也没什么大用,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用,后来有一次,我在世子府躲叶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它能轻而易举地偷听别人讲话,而且绝对不会被发现。

从这开始,它就每日代我去廊下听韩先生讲学,再回来背给我听。因为它有着强大的存储空间,这简直比我自己去听效率还高,甚至还可以暂停和重复。

系统自己也乐此不疲,当然不是指听学,而是后院的仆役们闲来蹲在一处讲八卦时,它也蹲在人家中间,听得津津有味。

每每回来都给我说,哪个哪个又说你狐媚子勾引世子了。我每次都“哦”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但不管怎么说,它这个功能还是很好用的。

“你一定想不到李怀远说的什么?”系统坐在马背上,那个卡通脑袋背对着我。

我进了林间小道,让马儿不紧不慢地跑着:“什么?该不会是跟太子或者皇后有关吧?”

“你你你……”系统猛地回头,张大嘴巴看我:“你要成精啊!”

我一笑:“不然上京还能有什么事,总不能是给叶绥讲了个鬼故事吧。”

系统道:“李怀远叫叶绥近日消停点,最好不要出门。”

“为什么?”

“他说陛下祭天在即,这一走,上京只怕是要乱套了。”

这事儿我知道,陛下秋后要东巡泰山,在山顶上举行祭祀大典,祈求大郅风调雨顺,万年昌盛。

“叶绥问他怎么个乱套法,李怀远说,怕是刀光血影,皇后和太子会有一场恶战。又告诉他胆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就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

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走在护城河外围,我轻轻拂开垂下来的柳枝,心道,李怀远对叶绥倒是蛮好的,方才原本都直奔城中去了,却又专门绕了道来叮嘱他。

……

晚些时候,李怀远召我去了主院。

其实我很少入夜后来李怀远的院子,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头一次,他向来不喜欢女使婆子进他卧房,倒不知今夜把我找来是何用意。

主院名为明德院,景观布置十分雅致,假山叠翠,绿竹青松,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风韵,屋舍却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此时正厅有些昏暗,只有内室的案几上有微微昏黄的光亮,我身子一抖,靠在门把上没敢往进走,如此境地,怎么看都不像来说正事的。

黑暗中传来轻轻一声嘲笑,仿若是在笑我胆小,紧接着火折子一亮,一双棱骨分明的手又点了盏江心渔火的花灯,挂在榻柱上,看向我道:

“还不过来。”

我背上冷汗岑岑,尽管不愿意朝那龌龊处想,可眼下这光景,怕是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昏黄的光晕柔和地爬满李怀远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他整个人也柔柔的,少了些白日里的凌厉气息。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刚张嘴叫了声:“世子……”

却突然烛火被阵冷风斩灭,一只宽厚的臂膀将我拦腰勾起,一个转身,便落在了床榻之上。

“嘘!有人。”他捂住我的嘴巴。

四周帷幔应声而落,松松地将我和李怀远包裹在里面,身上压着个坚实的胸膛,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咚咚咚”的狂跳,满室的雪松香一股脑都浸入到我的鼻间和脑中。

此时,我向来引以为傲的脑子已经宕得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了。

在原世界,我不是没有见过男女情爱之事,可这里到底是不一样的,不光是这十八年的礼教熏陶所致,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李怀远。

他可是李怀远啊,我简直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一道不太分明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别抖了,外面藏了人,耳力极佳,我长话短说。”

“三日后,我将启程随陛下前往泰山祭天,听着,有人盯上了世子府,恐怕会趁我不在时潜进书房找东西。”

“我今日找你来,就是要把钥匙交给你,你拿着它然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有些委屈:“你压到我头发了,好疼。”

李怀远尴尬地撤了手肘,继续压低了声音道:“我走之后,书房会落上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但主院有一处可以直通书房内室的地方,你每日午时来,检查一遍籍册书画是否都在原位,尤其是朝中往来信件,更要仔细留意,不能少了什么,也不能多了什么。”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的,待陛下携文武百官启程去泰山之后,你记住,千万不要出府,上京只怕是要大乱了。”

“我不出,那如果别的人非要出去呢?我要负责拦下吗?”

“放心,我已下令,祭天启程后,全府上下除了采办禁止外出。”

“那您干嘛还要给我再说一遍……”

“因为只有你不听话。”

“……”

李怀远背对着月光,又隔着层层帷幔,我实在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毫不遮拦地在我耳边低声道:“太子很快就不是太子了,你切莫出府给我惹是生非。”

“什么?!”

忽而阴云蔽月,只有廊檐下高悬的灯笼散发着幽幽亮光,我惊得心突突直跳。

“记下了没?”

我苦恼道:“记是记下了,可我们一定要这样叠在一起说话吗?”

“废话,这几日皇后在各朝臣府上都安插了人,混在暗卫当中。”

“那我刚才进来不是已经被看见了吗?”

“看见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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