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汤鸡们终于搞清楚状况了,眼前的人并不是上头请来抓纪律的老师。但情况似乎变得更加恐怖——直接抓了他们的人和持枪的人不是一伙的,此刻正以“他们究竟是不是人在展开争论”。

卓渝侧身对着落汤鸡,她还是双手竖在肩前的动作,表情不可置信,单手起来敲自己的脑袋:“真的离谱,我和你都是从外面走进来的,为什么觉得我不存在?”

穆如恒给气.枪上膛:“黑金存在不以建筑划分范围,蔓延到街区也不是没有可能。临城异能者只有三位,全部登记在政府名下工作。你如果是有异能的人类,为什么没有登记在册,还要来这里工作?”

卓渝没想到这位才是真正的人机,颜思筠和她相比一出现精神上就展现出了足够的活人气息,这位则是人类身体钢铁脑子:“拜托,姐,我是穷人,穷人没有人权,懂?”

穆如恒已经端枪对准了她,卓渝没有把握能接住子弹,她放软声音:“姐,我真的是人,我们能不能先去填了单子,我们报道要迟了。”

穆如恒飞扬的眉眼没有丝毫波动:“就算黑金场内偶尔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律,也不会改变最后推平这里的结局,那我为什么还要遵守规律呢?”她手指微微扣动,即将按下扳机。

卓渝在她扣动扳机的前一瞬间闪身而过,她身后的柜子被空气弹砸出了一个坑。穆如恒紧跟着她的动线移动枪口,子弹自动补充,发出微小的“噗”声。

不过她失策了。

三中是允许持枪学校,这是因为所允许配枪其实是微容流麻醉针。几年前学生们曾经引起过动乱,自那以后临城的政策为此特意改变,申请的学校被允许配有一定数额的麻醉枪,以防止再次失控。

麻醉枪和气.枪都是枪,其中效果可是天差地别。

学生们挣不脱捆绳,防恐袭击的记忆却还在,一连串全都低头蹲下了。

离穆如恒最近的那个人绳子长度有限,没能完全蹲下,他下意识的用力过猛,反而被反向动能拉得身形不稳,弹起来一下,整个人向侧方向摔了过去。

穆如恒底盘不动,胳膊没提防,被绳子一拽,枪口偏离,打碎一块地砖。

离她最近的学生借力重新站直,和转头看他的穆如恒四目相对。

“……”学生不敢动作了,他默默转过头去。

几下挪动之间,卓渝离穆如恒只有半臂的距离。穆如恒头转的时候手动,向卓渝的动线盲狙一枪。

这一枪非常准,打向卓渝往哪个方向躲都躲不开的位置。

“嘭”!

枪非常轻松地穿过了卓渝所在的位置,把老红木书桌打得漆裂木碎。

三枪都没有命中。

穆如恒瞳孔微微放大,她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失手了三次。

急迫中,卓渝刚才下意识启用了“隐身”的能力。

她这才知道,这个能力说是隐身其实不对,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完全消失,所以枪恰巧能自如地穿过去。

知道了能力的本质固然好,代价有点太大了,如果不起作用,刚才当场炸在这里的就不是红木桌子,而会是她。

卓渝怒从心气,她加速蹭地蹿上前,一把握住前伸的枪管。

——好烫!

枪管有隔热保护,即使这样也有五六十度的温度。

卓渝忽视了温度的收缩,将枪往后拽,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惯性抓住了穆如恒的胳膊。

穆如恒像是暴力狂,卓渝也不是吃素的。两个在门口还装作温和好人的人没过十分钟就撕破了脸,在这里两相对峙。

穆如恒当然发现了自己的行动不再受控的事实,她胳膊完全被禁锢住,但是腿还可以动,当即抬脚向上膝顶。

卓渝同时伸腿别开穆如恒,只是腿劲不够大,反而差点被绊倒。

她当即反应过来,松开握住枪管的手,打掉气.枪,下压按住顶上来的膝盖,再次下抓。

力量没有均摊到整条胳膊,穆如恒当即感觉到胳膊上的禁锢稍有松弛,肌肉用力,衣物紧绷。只是右腿突然失力,整个人开始后仰。

卓渝极感费力,她还从来没有对上过这么难缠的对手。手下肌肉充血紧绷,一种即将从她手中失控的费力感直直传来。

穆如恒也不舒服,对卓渝来说失控的感觉对她来说就是无法挣脱的禁锢,而且是手走到哪就被禁锢到哪,纵然束缚稍有分散,她还是难以冲破。

她再次试图绷紧肌肉。

卓渝僵持着的手臂发酸,她总觉得下一瞬对方就要挣扎而开,自己已在勉力维持的边缘。穆如恒一看有戏,立刻持续保持爆发性的力度。

僵持几秒钟,卓渝颇感自己已在力气耗竭的边缘。

一般而言,打架和斗殴的区别就在于,打架稍有架势,斗殴不要风度。

为了震慑别人,卓渝打架往往都很克制,主要展现自己的进退有度游刃有余。别人喘息费力的时候,她还气定神闲,往往是实力深不可测的代表。

可现在好像没办法了,卓渝被那一枪打得应激,她不敢松手,对方却明显还有余力。

卓渝久违地有惜命之感,她不敢松手,转瞬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风度。

当机立断,她把自己当作秤砣,整个人向着重心已歪的穆如恒压了过去。

学生们一动不敢动,都呆呆地看着两个人肉搏。

穆如恒真的被压倒了。卓渝是侧肩撞来的,对方背后靠门,半条腿屈膝支着身子,肩颈硬生生倚在门上,姿势滑稽。

卓渝两手交错,按腿的手着实没了力气,她右手骤然一松,半倚过去直接虚够向穆如恒的脖子。

穆如恒本就腿上用力,此刻禁锢骤然放松,反而用力不均,爆发的力量让腿完成了继续上顶的动作,她另一条腿扭到,整个人强行抵住的姿势再也维持不住,像床架子突然倒塌,整个人轰地倒下。

刚才蹲不下去的学生终于蹲下去了,太猝不及防,他摔得比穆如恒还惨。

卓渝的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膝盖,双手勉力维持,整个人干脆压在穆如恒身上,右手已然攥住了穆如恒的脖子。

穆如恒脸色通红,卓渝下了死手,她几乎能感觉到颈骨的哀鸣。

突然,卓渝的力气全都消散了,她甚至缩了一下手,就像被钉子扎了一下。

穆如恒再得空气,深深呼吸平复,她还来不及疑惑卓渝为什么松手,多年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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