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伊确信，自己是不会后悔的。
只是她不知道林疏雨是怎么想的。
如果知道有一个女生一直喜欢着她，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怎么了？”林疏雨又问。
“没什么。突然就想喊喊你。”
林疏雨点头：“哦。”
“你……”
“你……”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出声。
林疏雨说：“你先说。”
宋南伊点点头：“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时和辰和江柚白的事？”
“是。之前……不小心撞见了。”
林疏雨伸手理了理头发，“他们刚好在……然后我撞见了，没想到这时候教导主任也来了。就被抓到了。”
“教导主任也知道了？他亲眼看到了？”
林疏雨说：“对。因为这个，就是，比较特殊嘛，所以就不想让其他同学知道，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宋南伊了然，难怪之前有关于林疏雨的流言。
“所以，把你跟江汀白分开是为了掩人耳目？”
林疏雨：“算是。毕竟同性恋这个事，也是比较小众的，有我跟江汀白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开，就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俩了……”
宋南伊点点头，眼珠子随思绪转了几圈。
宋南伊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觉得同性恋……”
“我觉得感情并没有所谓的性向之分。爱是宽泛包容的，也是流动性的。我如果喜欢上一个人，那喜欢上的只会是这个人的灵魂、性格或者特质，总之不会是性别。”
林疏雨的这大段话宋南伊没有听得特别懂。但是她听出来了：林疏雨好像不会特别排斥同性恋。
“林疏雨，我们回家吧。”
林疏雨：？
怎么突然就说到回家？
宋南伊突然拉起她的手在街头跑起来，路上不少行人纷纷侧首。
林疏雨任由她拉着自己疯跑，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林疏雨无奈地笑着提醒她：“小心点人啊，看路看车……”
这一刻，她们的世界，与世俗擦肩而过。
到了林疏雨楼下，宋南伊才停下来。
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喘气。
“林疏雨……”宋南伊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刚跑完步，她的声线都不平稳，尾调轻轻发颤。
“什么……事？”
宋南伊靠近林疏雨的耳畔，用气音轻轻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林疏雨有点难以置信，那几个字很模糊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轻轻的、痒痒的。
但是她就是能听出来，这句喜欢跟平常嬉笑打闹的不一样。
有点羞涩，又有点郑重。
“你……说什么？”
宋南伊偏过头去，看向墙上斑驳的痕迹，咬着嘴唇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听到了……”
宋南伊越是不看向自己，林疏雨就越是想逗弄她。
一个追着去看对方的眼睛，一个直躲。
林疏雨：“你转过身来看我的眼睛……”
宋南伊：“我不看我不看……你别追我啊……”
“你脸好红……耳朵也红了……”
“别看了……别看我了……”宋南伊用双手挡着自己通红的脸颊，左转右转地躲避着林疏雨的视线。
宋南伊觉得脸好像被火烧了一样，还要被林疏雨追着调戏，索性蹲了下去，双手捂住脸。
不想林疏雨也跟着蹲下来，还笑着掰她的手指……
正闹着，梅姨一手牵着她的小孙女儿点点，一手拎着一大包东西走来了。
“哟，疏雨？怎么蹲在地上啊？”
林疏雨回头，看到一大一小好奇地盯着自己，赶紧站起来，把宋南伊也拉了起来。
没承想梅姨看到宋南伊通红的脸颊和耳垂紧张得直拍手：“怎么了这是？这脸儿、这耳朵……怎么这么红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宋南伊低下头，囧得没说出话来，直往林疏雨身后躲。
林疏雨：“没事儿，梅姨……我们、我们……刚刚跑的……”
“这样啊，吓得我嘞，还以为是生病发烧了……小孩儿一生病就很难好嘞……”
“是是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林疏雨从善如流地应着。
梅姨赞许地点头：“是嘞！小孩儿一生病可闹挺……不过这红的，倒像是被大小伙子亲了一口！”
“没！……”宋南伊探出头来说了一个字，又缩回去。
林疏雨忙拉着宋南伊溜：“要下雨了梅姨，我们赶紧上去收衣服去了啊！”
点点在一旁懵懂地说：“奶奶，天气预报说今天不下雨啊……”
——
林疏雨拉着宋南伊进了家门，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蹲在她身前。
宋南伊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端正标准的小学生坐姿。
脸颊和耳垂的颜色还没褪下来。
林疏雨看得直想笑。
她换了一个切入点：“我昨天在我的本子里翻出147块钱，你放的？”
宋南伊茫然：“昂……”
“干嘛突然给钱我？怕我穷得吃不起饭呐？”
“不是！”宋南伊话语有些急促：“你昨天……说你喜欢钱。”
“我现在只有那么多了，你等我，我以后会赚钱给你花的……”
林疏雨坐在宋南伊对面，手里拿着个小玩意儿转来转去，眼珠子亮晶晶的，也跟着忽悠忽悠地转：“你喜欢我，所以想给我钱花？”
宋南伊有点不自然地转过头：“算是吧。”
林疏雨只是一个劲儿笑。
宋南伊见她捂着嘴笑个不停，慢慢地脸又热了起来。
她不再干坐着，上去捂林疏雨的嘴：“不要笑了，不许笑，我不许你笑……”
林疏雨还是笑，“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宋南伊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试探性问：“那……”
林疏雨挑了挑眉，看着她。
宋南伊：“那……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喜欢，有点恶心？”
林疏雨终于止住了笑，嘴角肉眼可见地往下耷拉。
宋南伊见她着表情，屏住了呼吸，手紧紧地攥着裤子上的布料，心跳快了起来。
犯人在接受凌迟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吧。
……不能接受？
林疏雨的神色郑重其事：“宋南伊。我喜欢你的喜欢。”
宋南伊感觉心跳好像停了一瞬，脑子有一道白光闪过，‘砰’的一声。
她说，她喜欢我的喜欢。
还好，她遇到了慷慨清朗的神明。
我的神明释我无罪。
“那……”
宋南伊还握着那截布料，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泛了白。
“那……”
林疏雨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说话。
宋南伊：“那……”
林疏雨语气轻柔：“嗯？”
“那我们……”
宋南伊心里一团乱麻，又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直重复那几个字。
然后她听到林疏雨问她。
“那我们要不要谈个恋爱？”
宋南伊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写满了错愕。她没想到林疏雨会这么直接又明晃晃地说了出来。
“可是……”她手里还在扣着那块皱得不行的布料：“你不是有暗恋的人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其实听到她说那句‘我喜欢你的喜欢’的时候就很满足了。
林疏雨看向她，眼里含笑：“你还看不出来啊，我喜欢你。而且只喜欢你。”
林疏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好像有数不清的汪洋大海。
接着。
她似叹息般又说了句，“我暗恋你很久了，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
宋南伊只当她是开玩笑。
她暗恋那鸟人又怎么样，现在自己才是正宫。
然后她扶着林疏雨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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