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姑娘远远瞧见秦公子眼底不由泛上喜色,她笑吟吟地走到近前,冲嗔怪道:“公子倒是会躲清闲,爹爹和兄长在前院忙得不可开交,你也不去帮忙?”
朱杞挑了挑眉,半开玩笑道:“我倒是想去帮忙,但你爹爹只怕我去了会添乱。”
她可不信眼前之人的鬼话,父亲一向眼高于顶,对于这位客居府上的秦姓公子礼遇有加,态度甚至称得上谦恭,他躲在这里必然是不想见外人。
不过陈如雪并未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笑了笑看向朱杞时,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望着远处的暖香阁。
“公子在看什么?”陈如雪也顺着朱杞的目光看了过去。
实在是那裙子太过惹眼,即便隔了这么远,陈如雪依旧能看到日光下少女裙裾上流转的月华,她的目光渐渐上移直到在女子面颊下定格。
朱杞好奇地开口问道:“那少女是谁?这衣裳可真是好看。”
她心底陡然升起几分警觉来,两只手攥紧了裙裾,嘴唇微微翕动,半晌才道:“距离太远,我一时看不清是谁。”
话甫出口,陈如雪就想起一件事儿来,他听父亲说这几日秦公子都在县衙用饭,难不成他是对宋灵珊动了心思?
不可能,心念刚一转她就否认了,秦公子阳春白雪般的人物怎么能看下宋灵珊这样的下里巴人,定然是宋灵珊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欺骗了秦公子。
今日明明是来陈府做客的偏偏穿得这般花枝招展,分明就存了勾引秦公子的心思。
想到此处,陈如雪满眼都是戾气,好一会儿才抬眸冲着朱杞笑道:“我还有客人要招待,这就告辞了。”
朱杞冲她点了点头,看着陈如雪朝着暖香阁而去,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
他自小在深宫长大,对于女子的嫉妒心再清楚不过,这个宋灵珊实在是愚不可及。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宋姑娘。”陈如雪笑颜如花,快步走到了宋灵珊跟前,态度十分热络。
宋灵珊与这位陈四姑娘有些交情,但也算不得多深。不过是早前父亲有意栽培宋知县,要她照顾些他的胞妹罢了。
往日里她虽知晓宋灵珊小家子气又偏爱炫耀,那时只觉得她似个跳梁小丑般有些好玩罢了,如今她蹬鼻子上脸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宋灵珊一直妄想进入以陈家姑娘为中心的贵女圈,奈何陈家姐妹始终不肯与她真正亲近。
“陈姐姐。”宋灵珊笑吟吟上前,她走动时裙裾荡漾,分明的招摇得意。
陈如雪捏着帕子的手指攥紧,心中却在冷笑,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这样的姿态与戏子何异。
“灵珊,你今日这衣裳可真好看,待会儿开席你就坐我旁边,我给你引荐巡抚家的姑娘。”
宋灵珊一愣,面上浮现出喜色,她早听说浙江巡抚与陈家沾亲带故,她这样的身份平日里哪有机会攀上巡抚家千金,今日被陈如雪特意引荐自然是要谢的。
说着话,陈如雪便招呼客人到厅内落座,马上就要开席了。
宋灵珊自以为得了陈如雪的真心相待,便将自己也当了陈府的主人,帮着陈如雪一起招待客人。
坐在角落的沈持玉看她轻狂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她察觉到周围女眷看宋灵珊目光中的鄙夷与不屑。
以宋灵珊这样的性子怕是很难得世家大族喜欢,日后想要高嫁怕是有些难。
沈持玉正发着呆,忽然听到身旁喧闹声起,原来是陈夫人携着老太太出来了,周围俱是祝寿恭贺之声,沈持玉坐在角落里并不打眼,谁知陈夫人一眼就瞧见了她,冲着她招了招手,将她带到了主桌,给老太太介绍道:“母亲,这就是持玉,碧梧的女儿。”
她屈了屈身,上前见礼道:“祝老太太松鹤长春,后福无疆。”
老太太头发已然花白,但精神矍铄,闻言拉过她的手一阵打量,笑道:“与碧梧年轻时一样,都是好孩子。”
沈持玉不由红了眼,她从未同旁人口中听到过夸奖母亲的话,难为她老人家二十多年过去了仍旧记着她的母亲。
陈夫人看出她眼里的动容,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坐到伯母身边来。”
沈持玉有些犹豫,这桌坐的俱是身份显赫之人,她实在不敢忝居于此。
就在她犹豫着如何拒绝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了惊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你长没长眼睛?!”宋灵珊气急败坏地推了身前的婢女一把,将人推倒在地。
婢女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你知道这件衣裳有多名贵!”宋灵珊看着衣裙上洒落的汤汁,气得鼻孔冒烟,这些汤汤水水洒在缎子上即便拿回去清洗也无法洗干净。
这衣裳终究是毁了。
陈如雪在心底冷笑,面上却装作担忧地拉过宋灵珊,“你有没有被烫着?”
她这会儿还有工夫心疼衣裙自然是没有被烫着,但陈如雪做戏得做全套,立即便叫来贴身的婢子道:“快带宋姑娘去凝辉楼换身衣裳,顺便看看有没有伤到。”
宋灵珊心思全在衣衫上,她心情当真是无比沮丧,她听说饭后有听戏的环节,外男与女眷隔得并不远,她还没出够风头就偃旗息鼓,心里哪能受得了。
但眼下这情形不换衣裳自然是不行的。
陈如雪又道:“这婢子我会好好罚她,改日我送你一匹更漂亮的缎子作赔礼。”
主家都这般说了,宋灵珊自然也不能揪着不放,扁了扁嘴不情不愿道:“那我先去更衣。”
见状,沈持玉也与陈夫人作别,道:“我去看看那丫头。”
宋灵珊今日举止确实欠妥,她想找机会劝劝她,奈何宋灵珊看到她来也并不高兴,一路上都在埋怨那婢子笨手笨脚。
领路的丫头本就是陈家人,听了这话难免有些尴尬,到了凝辉楼,沈持玉便道:“麻烦你告知我的婢子晴雪将备用的衣衫送过来。”
陈府这样的寿宴望来的宾客甚多,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带婢女进来,一般人家的婢女小厮多留在了倒座房等候差遣。
待婢女离开,沈持玉便委婉道:“今日是陈老太太的寿宴,我们作为客人还是本分些好。”
本是寻常一句话,宋灵珊听后就炸了,她满脸怒意:“我怎么就不守本分了,我好好一件衣裳就这么被毁了,本就是她们的错,我连说都不能说了吗?”
沈持玉目光一沉,“世家女德行放在第一位,你若想与她们结交便要戒骄戒躁。”
宋灵珊哪里听得进去,气得脸色铁青,高声斥道:“你这话是在说我粗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持玉见她气恼的样子想来一时也听不进去便不再多说什么。
可宋灵珊却像是被点了火的炮仗,冲到沈持玉跟前吼道:“我知道你出身高贵,眼里一直瞧不上我,可那又如何,我日后定要嫁的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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