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三皇子母妃,文妃的住处。

“若是大哥此次通过考核,出宫建府,必定会在朝堂上收拢人心。”三皇子忧心,“我小他两岁,还要等两年才能上朝听政,两年时间,简直犹如天堑……”

说到这里,他听见一两声啜泣。

三皇子抬头看向窗边:“母妃倒也不必如此忧虑。”

文妃从话本中抬起头,泪眼朦胧,“你方才说了什么?”

三皇子:“……”

文妃:“从宣妃处得了册话本,虽说是市井江湖故事,但读起来格外牵动人心。悲伤啊。”

三皇子只好又说了一遍:“母妃,孩儿的大事,您认真些。”

文妃放下话本,给他倒了杯茶水。

“能不能通过审核,全看陛下定夺。要结合此次答卷结果,还有往常的表现,起码也要三四日。今日方太傅不过是将答卷刚呈交给陛下,你便来寻我,如此着急,还是缺乏磨练。”

三皇子:“是否应允皇子出宫建府,朝臣插不上手,全看父皇了,外祖父他们可帮不上忙。”

“嗯,这我知道,”文妃说,“能靠近陛下的还能说的上话的,后妃就不用考虑了。除此之外,就是余公公、包公公几个在近前侍候的。”

“都不太好靠近。”三皇子说,“若我做些什么,父皇定会看出来。”

文妃:“你忘了一个人,七皇子。”

“七弟?”

三皇子沉思。

文妃:“七皇子经常生病,或许是在居安殿里坏了底子。陛下对他多有迁就,紫宸殿都有他常用的碗筷。你之前不是还吃过醋吗?”

三皇子尴尬笑笑。

三年前和三年后能一样吗?

长得越大接触得越多,他就越明白,七弟最年幼,身体自小又差,学业也一般,对他们根本造不成多大影响。

等他出宫建府,再上朝,连站不站得稳跟脚都两说。

反而如果交好的话,他背后持剑侯和谢家两股势力,都会成为他们的助力。

小七性子好,活泼开朗,偶尔调皮也就是能气着父皇,对他们几个哥哥交流不多,但大部分时候都挺友善。

“我明日去找找他,”三皇子说,“母妃,那您也去

顺宁宫多走一走。”

文妃:“知道,后宫里的事,你不必管。”

三皇子心中有了成算,作揖告别。

“那母妃,孩儿就先走了。”

三皇子走后没多久,文妃派出去打听七皇子的人就回来了。

“刚从慈宁宫走?嗯……七皇子确实常去那边探望老太妃们,”沉吟片刻,她吩咐道,“拿些东西,随本宫去慈宁宫。”

“探望探望老太妃,顺便…算了,还是明日吧,明日去找宣妃说说话,上次给我的江湖话本很是不错,正好,可以讨论讨论。”

文妃拿了几样礼物,款款朝着慈宁宫走去。

然而刚到慈宁宫门口,她就听见了一阵咚咚咚锵的奇怪乐曲。

慈宁宫门口还有位颇为眼熟的宫人,是德妃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

德妃是大皇子的母妃,现在出现在慈宁宫,想必也是将主意打在了七皇子的身上。

文妃轻笑道:“德妃姐姐在里面?”

刘公公:“文妃娘娘,您竟来了。”

文妃:“本宫来不得?”

“瞧奴才这张破嘴,自然是来得的,德妃娘娘就在里面。”

“里面听着挺热闹。在做什么?”

刘公公迟疑道:“呃……是七皇子捣鼓出来的,不太好说,您要不亲眼去瞧瞧?”

文妃进了慈宁宫,里面的乐曲顿时更清晰,待看清里面场景后,她呆了。

满宫——包括四位太妃、宫女、太监,全都在跳一种奇奇怪怪的舞。

扭来扭去不说,还拍手抬胳膊抬腿,这是七皇子弄出来的?

简直、简直……

扫了一圈,她没有看见德妃,心中略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德妃不跳她就用不着顺着慈宁宫的太妃们跳。

结果一抬头,她瞥见台上有个熟悉的背影。

定睛一看,德妃正在台上领舞。

文妃:“……”

不是吧姐姐,你也太拼了。-

次日。

学堂。

大皇子和三皇子一进来,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左边一排,倒数第二个位置。

曲渡边可不知道文妃和德妃昨天去慈宁宫的事。

他正在补觉,两只手上还残

留着黑乎乎的印子。

给慈宁宫的太妃奶奶们,教的第一支舞,反响不错,那就继续再做几支出来。

他昨天晚上在自己寝宫的小书房内研究大周曲谱跟现代曲谱的差异,结果困的不小心打翻了墨,洗手洗了半天。

不得不说,从紫宸殿顺来的墨条就是高质量,他洗了好久都没洗干净,最后放弃躺平。

织仪坐在他后面,从叶小远那里拿了毯子,熟练地给他盖上。

今天上午是奚夫子的课,三年前,是四皇子等人用来睡觉的课,现在三年过去,他们不能睡了,唯一还能睡的是曲渡边。

四皇子幽幽叹气,“真是羡慕七弟啊……”

织仪:“嘘,四哥,别吵醒他。小七还在长身体呢。”

四五六皇子俱是一哽,他们也在长身体啊。

织仪掏出书本,心里小声轻哼:“小七就算是睡觉,懂得也很多。”她上课时候夫子讲的她不懂的东西,都是小七回宫后跟她再说一遍。

不过弟弟说了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她掀开书,等着奚夫子来,谁料来上课的竟是方太傅。

方太傅:“奚夫子下朝的时候让陛下叫走了,陛下有些事要问他,今天老夫给你们上课。”

大皇子头皮一紧。

奚夫子这个时候被叫走,很可能跟他昨天交上去的答卷有关。

方太傅走到曲渡边桌旁,瞥了眼他手上的墨印,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戒尺轻敲桌面,“七皇子,七皇子?”

曲渡边睡眼朦胧,“嗯?”

他眨眨眼,微微清醒,“欸,方太傅,今天不是奚夫子的课吗。”

方太傅语气和善的能滴出水来,道:“醒啦,今天是老夫来,快起来,别睡了,小心又生病哦。”

曲渡边:“……”

其余人:“……”

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合着往常冷酷无情提问,毫不留情打手板的不是您是吧。

方太傅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曲渡边都不困了,挠了挠脸上睡出来的红印子,“太傅,呃,您家里有喜事?”

方太傅想起昨天那份七皇子的答卷,笑眯眯说:“哦,那倒没有,就是关心一下你。”

说完,他就去开始讲课了。

织仪小声说:“小七,太傅没事儿吧。”

曲渡边搓搓自己的胳膊,“不知道啊。”

一直到上午的讲课结束,曲渡边潜意识的感觉方太傅的表情不太对,拉起自家阿姐,叫上叶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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