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她不想再和齐桓有交流，正好此时张嘉禾进入营房，手里拿着训练手册和相应理论书籍。

他递给徐八一:“上面的人枪融合和其他辅助训练请好好完成，有不懂的可以问你班长。当然，我们不提供训练监督，你可以不照我的要求做。”

徐八一回以慎重语气:“我会好好做的。”

张嘉禾拍拍她的肩，不再说任何打击小士兵的话，他转头要走。

徐八一在背后问他:“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张嘉禾没有停下脚步，他估摸着回答:“得晚上了，你先等着。”

徐八一有点失落，她很想回团里。

即使在训练场呆的时间不到一天，但她觉得好像过得很漫长。

陌生的地方，犀利的人，纵然有仅存的一点和善，但这个地方对她而言仍然是冰窟。

袁朗完成射击后回到营房，脱下手套往齐桓的方向一扔，齐桓眼不带眨地单手接下。

袁朗凑到埋在书籍里头也不抬的徐八一旁边:“打算看到多久？”

徐八一吓了一跳，她定定地看着袁朗:“晚……晚上。”

袁朗发出邀请，这可以试探她的防备线:“走不走？我送你？”

徐八一惊喜:“真的吗？我回702团，不知道会不会绕路。”

袁朗说:“我知道你回哪里，如果对我不方便我还会问你吗？”

徐八一很轻易地将他从防备线外放了进来。

临走前郑世川又在骂其他人，袁朗和齐桓上前道别后带着徐八一向越野车走去。

郑世川忽然在背后喊:“诶，徐八一。”

徐八一回头。

郑世川笑:“别以为当兵很容易，回去好好锻炼身体，可别病病歪歪混日子。”

从郑世川自我建立的估量体系来说，徐八一瘦弱的体型实在是力量、速度和扛击能力挂不上钩。

徐八一看着他眼里明晃晃的轻视，内心迸发怒意:“你才病——”

齐桓眼明手快捂住她的嘴，善意提醒:“你们还会再见面。”

如果逞口舌之快，只会激起郑世川有目共睹的报复心。

回去的路上，徐八一撑不住在后座头点地一般的、打起了瞌睡。

齐桓开车，袁朗和他在说些什么。

两人注意到后座瞌睡的人，渐渐地停下了声音。

齐桓还是忍不住憋出了一句话:“真够弱的。”

袁朗接了一句:“女孩儿嘛。”

他往后面看，女孩睡意正酣，那不是假的——一双锋利洞察的眼睛不会分不清真睡假眠的把戏。

齐桓逼问:“所以我尊敬的队长，你是否愿意承认那只是一场巧合，被运气眷顾的巧合。”

袁朗好笑地看他：“齐桓，追根究底只能代表你心有不甘。”

齐桓说:“有血性的战士都会不甘。”

袁朗双手环胸，悠哉道:“这与血性无关，纯粹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齐桓失笑:“我承认，肯定是有自尊心作祟的成分，但队长你没有吗？作为你最优秀——目前最优秀的士兵，我想你应该也有不甘的吧。”

“看着自己的士兵被这样一个抗压能力、忍耐度、天赋性和眼力见儿都只是泛泛水平的人淘汰，这绝对是幸运的箭为了考验我而命中了她。”

袁朗:“齐桓同志，你在用一个不存在的标准评估她，没有人可以十全十美。其他就算了，眼力见儿你都说得出来——”

他偏头看齐桓，戏谑地笑:“果然不甘心能奴役你的理智。”

齐桓感慨道：“真希望有一场正面较量。”

袁朗:“较量什么？你瞧，你嘴里损人家，心里却把她当做对手。”

齐桓：“我是为了自证清白。”

袁朗: “除了我，没人知道你是被她淘汰的，你想向谁证明？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证明，我会给你创造条件的。我喜欢看到我的士兵认清自己能力的样子。”

他心里不由想起徐八一在射击最后两颗子弹前的话。

这种客观中带点儿示弱的话还真有点儿戳中他的心。

齐桓:“队长，你总是喜欢激我。”

袁朗心思有点飘远，他轻声道:“或许吧，齐桓。”

车将徐八一送到目的地前，袁朗看得清徐八一眼里的迫切——一种想要归巢的迫切，她似乎很喜欢这里。

袁朗下车来送她:“徐八一，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狙击手，这个训练手册里的内容对你会有很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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