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爻心里直呼精彩,凝神再听,却只听到端木川离开的声音。

徒留端木姝在原地癫狂呓语。

“不是姎,不是姎,不是,不是……不是!”

褚爻努力从她不成句的话语中辨别出有用的信息。

“姎不想……道观,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季知禅见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端木姝身上,又开始在她手心写字。

褚爻分出一部分心神。

季知禅在她手里写:“阿爻,阿爻,阿爻。”

褚爻无奈攥住他的食指。

季知禅又用拇指在她手腕写:“汪。”

好痒。

褚爻没忍住笑出了声。

下方呓语蓦地止住。

“谁?”端木姝踉跄起身。

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端木姝仍抬头向上看去,期待却又胆怯地问:“是……哥哥吗?”

“啊!”

她没被“鬼魂”吓到,反而因跳下房梁的人影吓得心惊胆丧。

“不是姝女公子请我来为你合婚么?”

“是你……”端木姝轻声呢喃,再次开口时,语调竟恢复了平静,“姎见过道长。”

她忍着痛向褚爻靠近,“道长有火么?”

褚爻从季知禅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

“呼。”

微热的风带着明亮的火光抚过端木姝的脸颊。

褚爻脸上的青色缎带闯入眼中,引得她阵阵失神。

但紧接着,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觉,迫使她收回了目光。

端木姝这时才发现,季知禅也在。

她垂眸一瞬,不知掩住了何种神色,再抬头时已看不出异样。

“道长是如何与父亲说的?”

“你与赵氏公子八字相合,婚期……同方道长说的一般无二,三日后的确是个嫁娶的吉日。”

端木姝发出“咯咯”的轻笑,在漆黑暗室中尤为瘆人。

“道长,姎是摔了腿,不是摔了脑袋。”

“我是个瞎子,怎么知道你摔的是腿还是脑袋?”

褚爻说自己眼盲时实在坦然,端木姝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轻松地用自己的缺陷开玩笑。

“若真如道长所说,父亲怎还将我关在……此处?”

褚爻不慌不忙道:“自然是因为我未同他说。”

端木姝嫣然而笑,看向褚爻的眼神,也染上火焰的热意。

“道长怎么忍心诳骗姎?”

“说吧,想做什么?”

端木姝眼里火苗骤成燎原烈火,优柔嗓音吐出的字句却实在铿锵有力:“家主。”

说话间,端木姝想去抓褚爻手臂,被一道冷风截在原地。

飞刀擦着端木姝的脸钉入墙面,斩落半截发丝,惊起一声短促的尖叫。

季知禅抱过褚爻,警告道:“别碰她。”

端木姝瞠然望着断发。

褚爻在季知禅怀中仰头,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以示安抚。

端木姝抚上发丝,将它们卷成一绺一绺地缠在指尖,“道长意下如何?”

“姝女公子已经沦落到随便拉个人来求救的境况了,还想要家主之位?”

“道长看起来可不像普通人。”端木姝靠在墙上笑,说出来的话像调情似的,“你来端木家必有所求,若姎做了家主,定然什么都依你。”

“我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找现任家主,也是一样。”

“姐姐。”端木姝一副糖舌蜜口,“你听姎的声音,如流莺般婉转动听,不比我父亲的粗粝嗓音要好?”

褚爻哑然而笑,“若要这样讲,你那族兄的音色也不差。”

季知禅当即凑到褚爻耳边,“我的呢?”

声似清泉涌入耳内,带着季知禅的呼吸剐蹭耳郭,痒得她浑身都热起来。

褚爻不太自然地揉了揉耳朵,“痒。”

季知禅掩住她的一只耳朵,贴在手上问:“我和他,阿爻更喜欢谁的声音?”

还是痒。

褚爻觉得,可能不是呼吸喷洒在耳边的缘故。

“你的。”褚爻察觉他言语中的陷阱,补充道:“只喜欢你的。”

季知禅又整个人挂到褚爻身上,只差变出一条尾巴缠住她的双腿。

端木姝的神色在跳动的火光下晦暗不明,语调却仍是带笑:“看来姐姐选不了端木川呢。”

“本以为最多帮忙逃个婚,没想到姝女公子胃口这样大。”褚爻状似无奈,“怎么不选其他人呢?我看端木家主很是信任那位方道长。”

“方途?”

端木姝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甚至不称呼其为“道长”。

“端木川找来膈应姎的一个骗子,有什么本事?”

褚爻还是没有松口,“我看你端木家,似一滩浑水啊。”

端木姝看她始终游刃有余的模样,笃定道:“姐姐这样厉害,定然连浑水都可以蹚得明白。”

“姝女公子真是张口就来,你从何处见得我的厉害?”

“姐姐悄无声息地进入暗室,躲在梁上偷听,难道还不厉害?”

听着可不像是在夸她的样子,而且……厉害的该是季知禅吧。

褚爻顺了两下季知禅的发丝。

“你想怎么做,杀了端木秋和端木川?”

端木姝迟疑,“死……?”

褚爻挑眉,“怎么,姝女公子一副恨不得他们去死的样子,现在反倒犹疑起来了?”

端木姝扶着墙缓缓滑到地面,抱着膝盖说:“恨吗?姎不知道,姎真的不知道……”

端木姝口中逐渐溢出哭腔,她掩面而泣。

“姎只是不想再让他们修宫观了……旌南苍生倒悬,民不聊生,人们在吃人的道观里祈求神明救黎民于水火……”

褚爻打断她:“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实在愚不可及。”

“那天师呢?星阁的天师呢?他们只要挥一挥袖袍,就可以解苍生的苦难!”

褚爻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凝,“天师也没义务救苦救难。”

端木姝沉默半晌才说:“是啊,所以人们只能自己反抗,一开始是停工,后来是砸宫观,再后来……

“有人放了一把火,道观中的百姓、士族……无一幸免,但死的大都是无辜的人。甚至……连母亲,也在那座道观里。

“父亲在道观原来的位置挖了个坑,一具,两具……上千具尸体填满了它,可是还不够,上万人也填不满他心里的窟窿。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