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王兄这是中了什么.

令漪虽然想法大胆,可实际,除却新婚前看过的几本避火图,她对男女之事的认知几乎等同于零。

因此,当她向华缨问起要如何行事时,华缨十分惊讶:“你……你同宋公子没有过吗?”

令漪红了脸:“我是愿意的。可新婚之夜,宫中有事,亡夫被临时叫走。后来,亡夫说……他知我与他结合是迫不得已,不愿勉强我,婚后,可先培养感情再圆房。再后来,他就出使了……”

可他哪里知晓,他以为的“迫不得已”,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算计。

她并没有半分不愿,他却那样顾忌她的意愿。这辈子,除了父亲,再没有像他那样对自己好的人了。

他是那样善良体贴的郎君,却因为她的愿望孤零零地死在柔然。如今,他尸骨未寒,她便要转投别的男子怀抱。

令漪眉眼黯然,心好似被无边的苦汁子浸泡着,又疼又涩。

世上竟有如此正直体贴的男子!

华缨大为惊讶,转眼,瞧见令漪眉眼黯然,一时不忍:“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或许,我去求求虞恒呢?”

华绾被带走多半就是虞家的手笔,虽不知虞恒为人,但料想他也敌不过他的父兄。令漪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不单是为了华绾,这也是为了我父亲的事。所以请你,好好教教我吧。”

这些事华缨虽然早已烂熟于心,可要她教人,也还是有些难为情。好在花月楼中有大量关于此事的绘本,她命丫鬟小环回楼中一并取来,交予令漪:

“这事不难,你若不会,多看看这些就知道了。不是我不愿教,实在是这种事花样实在太多,一时也说不明白。”

华缨给她的书里,既有《素女经》《玄女经》《玉房指要》这样的经典著作,也有时下花楼里流行的新鲜玩法,皆是图文并茂、栩栩如生,比之新婚时看过的那些粗糙的避火图精美得多。

什么“龙翻”“虎步”,“猿搏”“蝉附”,令漪只低头翻看了一眼便羞得满面红晕,心砰砰乱跳着,不敢再看。

脑海中却全是那男女交缠的羞人画面,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些个荒诞无比的怪梦。是云开月明居

香雾缭绕的午后她和王兄……

令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掩下心思不再回想。

华缨却很严肃她取出一个青釉小瓶介绍道:“此为玉屏春无色无味能溶于水。你将它下在酒里哄你王兄喝下。届时莫说他是柳下惠转世

她说得直白令漪粉面发烫一时忘记去接。华缨将小瓶递给她笑道:“可接好了。这可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东西连我们楼中都只有两瓶的说来也巧昨儿叫人高价买了一瓶去仅剩的这瓶可是我让小环偷拿出来的打碎了我可再没有下一瓶了。”

“那不会连累到你么?”令漪问。

“没事我能应付。”华缨神色淡淡。

她又取过一个缠枝并蒂莲压花金盒只打开一小道口子用手扇出微弱的香风。令漪嗅见立刻骨酥筋软身子软软地倒下眉梢眼角春意妩媚。

华缨见状忙将盖子合上倒了杯水与她喝。

两三杯清茶下肚令漪神智才清醒了些。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此名杨妃不寐香能让人春情勃发经夜不倦你搭配着欢喜散来用到时候给他服下再把香熏在身上一定让你的那位王兄对你欲罢不能。”

“不过这香的副作用就是你自己也会情动得厉害但这也有好处。你毕竟是初次你的那位兄长看着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真要行事会很疼很疼。只有‘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悦心’才可稍稍减缓些痛楚。”

为什么“情意合同俱有悦心”就会减缓痛楚呢?令漪不明白可也不好意思多问只默默将两瓶香药都收下了。

华缨又担忧地问:“可这些都是烈性的药你又是初次可能会伤身真的要用吗?”

“当然。”令漪想也不想地道。

她可还没忘记王府里那个想要勾引王兄却险些小命不保的丫鬟。若非烈性彻底迷惑王兄心智她要怎样才能得手?又要怎样才能在事后完美装成无辜的受害者?

所以她要的药只能是烈性。

“就这么办吧。”她站起身来与华缨道别“过几日是嬴菱的生辰王兄也会参加。我会想办法达成此事的。”

“但愿,我们做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二人商议既毕,令漪便带着簇玉打道回府。簇玉已经得知了女郎的计划,一路郁郁寡欢,好几次想劝她,又都在女郎决绝而坚定的眼神中戛然而止。到最后,她实在煎熬,竟忍不住抱膝低低呜咽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呢。令漪轻抚着她背。

“王兄年轻俊美,又有权势,多少人想接近他还不能呢,我又不吃亏。

小丫头抬起小花猫似的一张泪脸:“可奴知道,您根本不在意那些。

或许世人都以为她们女郎嫌贫爱富、不安分、尽想着攀高枝。

可簇玉知道,女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她不爱诸如金银珠宝的身外华物,也不享受诸如驱奴使婢等奴役下人获得的优越感。她只在意她的生父。

但现在,她却要因为那些上位者的戕害牺牲这么多……上天怎生这样不公平啊!

在不在意又有什么用。令漪想。

对于她这种身份低贱却空有美貌的女子而言,容颜与身体就是上天赐予她的最好的武器。若能用这张脸、这具身体换得父亲的入土为安与身边人的平安,那的确是桩十分合宜的好买卖。

*

此后几日,晋王府里风平浪静,唯有兰雪堂忙得热火朝天,是在准备嬴菱的十五岁生辰宴。

因是女儿及笄,为着这场生日宴,太妃早从去年便开始准备了。距离宴会愈近,兰雪堂便愈忙,大到宴会邀请的宾客名单、菜肴名单,小到传菜的托盘上要刻什么花纹,事无巨细,她都亲自过问。

嬴菱这个寿星自是不必操心,许多事务太妃都扔给了夏芷柔来做。这日,二人在小花厅里议事完毕,太妃屏退了旁余仆妇,独留夏芷柔在内。道:“听说了吗?咱们那位殿下,可是要娶亲了。

当日清晏厅前、晋王向邓懿允诺会登门提亲之事夏芷柔实则已经听说,但此时也只装作不知。笑道:“没有呢,不知殿下会娶哪家的女子,太妃可有消息?

“还能是谁家。太妃冷笑,“自然是他那好老师的家族、南阳邓氏啊。

夏芷柔温婉一笑:“殿下是念旧情的人,连裴家妹妹跟他那点微薄的交情他都放在心上,对她百般维护。何况邓公曾是他的老师。

南阳邓氏自从先太子死后便一蹶不振这些年日渐式微他总是要提携一二的。”

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毫不关己太妃嗔怪地掠她一眼:“你怎么还分析上了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琢磨他为什么娶邓家女么?他年岁也不小了既向邓懿许诺只怕也就在今年。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夏芷柔羞赧地低下头去:“芷柔貌陋殿下既对我无意又能怎么办呢。”

太妃轻蔑一笑:“凡事事在人为只要有心什么事情做不成?”

“别说你并不丑就算貌丑又怎么样小桃坞那个狐狸精长得倒是好看吧这几天不也照样被拒之门外么?”

说起来这事倒大大出乎太妃和夏芷柔的预料。这几日府中几乎都传遍了裴氏不知何故得罪了晋王连云开月明居的门都进不去了。

原本她们还以为嬴澈对裴氏处处照顾是对她有意如今这情形明显反驳了这一点。

太妃虽未明言未尽之意夏芷柔却明白。她晕红了脸垂眸不言。

太妃索性点醒她:“过几日是宜宁的生辰他必得到场。我找人去要了一瓶玉屏春这可是花楼里的好东西能使男女情意绸缪、两心欢喜。届时下在他酒里待他酒醉你扶他下去趁机把事办了他就是不喜欢也只能纳了你。”

“你又是这样一团温柔的性子本就招人喜欢过后把他的心抓住了有个一男半女的还愁云开月明居里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么?”

太妃果然是要她给殿下下药!

夏芷柔脸上更红:“这这不好吧?”

“殿下最厌恶算计他的人若是被他知晓他反而会厌恶我的。况且他身边还有宁侍卫长我怎能得手呢?”

“这不劳你操心。”太妃显然早已筹谋许久“我已打听好了宁瓒会去乡下看他那个疯子妹妹宜宁生辰那日他不在。”

“我可是为你好——”太妃看出她不情愿勉强耐着性子劝解“你也不想想邓家适龄的女儿唯有邓三、邓四邓四平平无奇

“你祖父已死他能有多看重你?想来也是过几年拿你去联姻那些新

科进士,熬个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能熬出诰命来。是等着婚配,还是做这王府的女主子,你自己选。”

崔太妃虽看似让她选择,神情语气却十分严厉。夏芷柔心中虽不愿,却也知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应下:“妾都听太妃的。”

*

窗阴一箭,很快便到了三月二十、嬴菱及笄宴的这一天。

到底是妹妹的大日子,嬴澈提前将她从鸣琴廊放出,且特意向朝廷告假,陪她过生辰。

因是府中聚会,宁瓒思忖并无大事,也在这日告假,请求去往城西王府的农庄看望妹妹:

“……我与阿灵已快三月没见面了,甚是想念,斗胆想请殿下准下属一日假,让我去瞧瞧她。”

“阿灵年幼,又只剩我一个亲人,我久不去看她,她会害怕的。还望殿下开恩。”

嬴澈正在镜前整理装束:“去吧,孤又没说不让你去。”

“今日宜宁生辰,我过去陪陪她便是,不用你当值,过几日回来也无事。”

宁瓒喜不自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俊颜也忍不住露了些微感激的笑:“属下谢殿下开恩!”

语罢,便要行礼告退。

“等等。”嬴澈却叫住了他,“你妹妹……宁灵,今年几岁了?”

“回殿下,下个月就十四了。”

“武学得如何了?”

“庄子上个月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学会了全部轻功招式,剑法、刺杀术、易容术也都掌握得差不多了。”

嬴澈微微颔首:“那再过些日子,你把她接到王府里来当值,日后你们兄妹也可常常见面。”

宁瓒一怔,这回喜色再掩饰不住。他郑重地抱拳谢道:“谢殿下隆恩!”

“去吧。”嬴澈拍了拍他的肩,“早些回来。”

宁瓒鼻翼一酸,八尺高的男儿,竟险些红了眼眶。他恭敬地行礼谢恩,随后退下。

“宁瓒与他妹妹可真是棠棣情深。”

宁瓒走后,坐在一旁等长兄一齐赴宴的嬴濯说道。

“只是……”嬴濯眉间浮现一抹忧色,“听说那孩子十分桀骜不驯,行为举止颇似狼犬,野性未驯。还曾险些伤过王兄,让她来王府,会不会有损王兄安危?”

“那孩子当年伤我只是一时应激,

这些年好多了。我们做大人的,难道还和孩子计较么?嬴澈道。

他整理好腰间坠着的九节佩,微叹一声:“是很可怜的孩子,我们找到她时她还被关在狗圈里,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肉。

说起来,宁氏兄妹的身世都十分可怜。二人原本出身江湖第一名门沉剑山庄,父慈母爱,过着幸福又平静的生活。然七年之前,宁家惨遭仇家灭门,全庄上下三四百口人就剩下兄妹二人。

宁瓒彼时在外,等赶回家时山庄已是尸横遍野,妹妹亦消失不见。嬴澈当时方从西南平定土司作乱归来,途径山庄所在的三清山时,恰巧撞上被仇人追杀的宁瓒。

奄奄一息的少年,顽强地同十数名刺客混战,浑身是血也不肯放弃。他率领玄甲黑骑默无声息地匿在丛林里,直至少年连杀数十人后精疲力尽、眼看便要被仇人长剑刺穿才出手,率领大军轻而易举地平定剩下的刺客。

随后,缓缓策马,勒缰停在血肉模糊的少年身前:“想活命么?

“跟孤走吧。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动恻隐之心。

宁瓒从此留在了他身侧,护卫左右。等到五年前他替宁瓒找回失散的妹妹,更是死心塌地。

彼时宁灵已被仇家关在狗圈两年,让她与狗住,同狗食,还每日都放进狼犬来咬她。然小小的少女竟十分有武学天赋,赤手空拳地将那些狗全部杀光,一身伤地活了下来。宁瓒去接她的时候,才九岁的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被狼犬咬的伤口,没有一块好肉。眼睛却赤红如血,牙齿上下磨动着,发出殷殷的声音,活像一条狼犬。

她只认得哥哥了,万幸,还记得哥哥。此后宁瓒用了一年的时间慢慢将她从狼犬一样的生活状态纠正过来。他便只能将她送到庄子里学武。听闻现在倒是不乱袭击人了,但也只听哥哥的话,平日基本不说话。

“王兄怎么突然想着叫宁灵回来。嬴濯的语声将他自回忆中拉回。

“那孩子很有武学天赋。她留在王府,兄妹也可时时相聚。

可王兄身边不缺侍卫,也从未有过女子侍卫,这个时候召宁灵回来……

嬴濯若有所思,轻抿一口茶,难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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