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载他俩回酒店,车上颜一踏踏实实靠着时柏肩膀酣睡,时柏僵硬地正襟危坐,任由颜一的呼吸打在颈窝,到酒店他轻轻推了推颜一,轻声说着:“酒量这么浅?到酒店了,能走吗?”

颜一没有醉得很沉,坐起身子要下车,时柏拉住他胳膊,照顾孩子似的给围好围巾,戴好帽子,托着他胳膊扶下车,到了他房间门口,时柏问房卡放在哪里了,颜一靠着墙四处翻自己的口袋,小声嘟囔着蹦出来好长一段英文,口袋没有找到又去翻自己包,突然又失去了耐心似的,把包朝下用力抖了抖,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手机、耳机、钱包、车钥匙滚落四处,酒精让他整个人处于松散游离的状态,颜一烦躁地扯下帽子,又拉扯脖子上的围巾,围巾绕在脖子上被拽得勒人,时柏把他手拿开,单手握住颜一两只手腕,帮他把围巾解开。

颜一被人触碰,才反应过来眼前有人似的,抬起眼睛看时柏,聚焦困难似的眯了下眼睛,又小声嘟囔什么,时柏听不清楚,颜一挣扎双手,时柏松开,他重复着将手揣进衣服兜里摸索房卡,徒劳无功后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眶,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跟时柏小声说着:“我记得带了。”

时柏看着颜一泛红湿润的眼睛,觉得俩人之间隔着茫然大雾,猜不透缘由,但是他听到了自己道德和原则的铜墙铁壁不再固若金汤,裂缝轰鸣撕裂,那个让堤岸溃败的蚁穴,终于还是出现了。

时柏哄道:“房卡在这里。”他带着颜一刷了自己房间的卡。

两个房间构造一模一样,颜一蹬掉鞋子,脱掉自己外套扔沙发上,扑倒床上找到枕头就踏实要睡,时柏犹豫要不要帮他把外裤脱了的时候,颜一已经被屋子里的高温熏得烦躁地自己蹬裤子,褪得只剩内裤,扯过被子舒服地蹭了蹭。

时柏口干舌燥,帮颜一把衣服拾起来仔细挂好,坐在床边盯着颜一看,抬手摸了摸颜一的额头,但是手像被磁吸住一样,不舍得松开。颜一低埋进枕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时柏少年时代上课时候,会盯着颜一后颈的皮肤走神,白莹莹好像很柔软的样子。

少年时代的魔咒再次蛊惑着时柏,他终于还是伸手碰触了这片皮肤。

很温暖,细腻润滑得唤起口腹之欲,时柏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被夺舍了似的,低头吻上了这片皮肤,饮鸩止渴。

冬天很冷,冬天的雪很冷,冬天的松柏也很冷,那是颜一在这个相逢的冬天带有的独特味道,但是颜一是暖的,独有的温度。

颜一睡得很乖巧,身上惯有的淡淡松木调香带着暖烘烘的温度,后颈被时柏牙齿磨得有些知觉,低哼着往枕头上拱了拱,终于惊醒入魔了似的时柏。时柏坐起身子,在黑暗中静坐片刻,拢了拢颜一的被子,起身出去了。

时柏找前台重新拿了一张颜一房间的卡,前台认得他俩,没多问就给办了。

时柏选择自己住进颜一的房间,比刚才的行为有了一点道德感,但是不多。打开房灯,房间都是颜一的气息,散落在客厅沙发上的衣服,茶案上的零食和饮料,还有办公桌上铺满的画纸和画笔。时柏把颜一散在沙发上和床上的衣服叠好,外套挂回衣柜,散落的画笔也都放回收纳盒,整理的时候发现在阳台旁的榻榻米上有很多剪裁过的布料,时柏看到了画稿,竟然是颜一之前给自己设计的那个灰色大尾巴松鼠形象。

不过未成型的大尾巴松鼠旁边,是一个已经做好的咖啡豆玩偶,很神奇地穿着机车服,胸口绣着“DM豆哥·耿大明”。

时柏的心情体验了一次过山车,他并不是颜一特殊对待的朋友,别人也可以获得来自颜一的特别礼物,大明可以,他可以,也许王柠,李助理之类也都可以。

被褥之间全是颜一的气息,时柏水深火热失眠半宿,决定该往前一步了。

颜一睡到十一点才起,去了趟卫生间才觉得不对,陌生的洗漱用品,还有他专门定做送给时柏的洗漱包,洗漱包上扣着灰色松鼠大王徽章。颜一洗把脸,去卧室确认了眼,确认是时柏的房间,什么东西都像是被精细计算过,规规整整,颜色黑白灰,不管是用品,还是用品的造型,都利落得没有任何多余线条,自己送他那个洗漱包,简直是另类。

昨晚喝醉了,占了时柏房间吗?

颜一慢腾腾穿裤子,抱着试试的心态,去隔壁敲自己房间的门,果然是时柏开的门,颜一不好意思说着:“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糊涂了占了你的房间?”

时柏:“你房卡找不到又睡着了,我就让你先去我房间睡了。”

颜一进屋看着已经被时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不好意思说着:“我这里太乱了,都帮我收拾了啊,谢谢。”

时柏站在颜一身后,看到他后颈皮肤的一块微红。心里的疯魔一旦成型,就收不回去了。时柏靠近颜一身后,抬手很自然似的抚上颜一后颈,感受着掌心热烘烘的温度,说着:“顺手收拾一下,没有很乱,你呢?睡得好吗?”

颜一被人碰脖子觉得痒,矮身躲过,说着:“睡得好沉。”看到阳台那边时柏也帮收拾了,问着:“我给你缝的大松鼠是不是被你发现了?”

时柏:“嗯。”

颜一:“还缺几样材料,估计下周能快递过来,就是毛茸茸尾巴那段材料,我挑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你等着惊喜吧。今天准备玩什么?看个景点还是继续滑雪?今天吃酸菜火锅?你们是明天返程吗?”

时柏:“他们已经出发去景点了。”

颜一:“啊?那你没去?”

时柏:“嗯,正好处理了点工作。”

颜一:“那我带你出去遛一圈,有个冰雪城,不过就是冷,站一小会就冻透了。”

时柏:“那就再去滑会雪吧。”

颜一:“也行,今天带你去难一点的雪道,不着急吧,我去冲澡换衣服。”

时柏:“好。”

颜一换好衣服去敲时柏的房门,时柏开门,顺手摸了摸颜一头发,确认都吹干了,颜一四处打量,再次感慨:“你真实十几年如一日啊,上学那会我偷偷观察你铅笔盒,觉得你是不是强迫症,所有笔都是一个牌子一个型号,每天放的位置一模一样,就……挺变态。”

时柏抬手捏他脖子,笑道:“那时候没少偷骂我?”

颜一:“你老实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偷偷往前挪课桌挤我?”

时柏:“没有。”

颜一:“我不信,我做过标记!但是跟同学吐槽他们都不信,觉得你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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