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契主的伴生灵登时罢工,在最后的时刻,凤霜落和黄知善隔着切叶蜂和地花蜂制造的景象遥遥相望。
若时间往前倒回十几年,回到她还相当依赖亲情,期望能从疼痛的眷恋中获救的阶段,哪怕意图拥抱的人给的伤痕再沉重,她也会毫不犹豫扑到娘亲怀里。
纵然娘亲面露凶光,望向她的眼神只有毫不掩饰的憎恨。
她明白娘亲本人亦十分绝望,一朝出头埋葬了有教育之恩的挞拔太后,追随主君断送了赐予自身姓名的相识之人。为抗击大地之母,奉献自身的力量,却由此境界下跌,断绝了部下们的希望。
堪称一步错,步步错,仿佛先前摘取的累累硕果只是幻觉一场。
等甘甜的果肉入了口,暗含的毒素逐渐侵入四肢百骸,要她动弹不得。
她该体谅,她该理解,她该宽容,不管是娘亲的责怪,或是爹爹的冷漠,属于成年人的勾心斗角、权衡利弊,过分倾轧在一个幼小的身量上,要大脑还没发育完全的幼童承担他们的情绪与考量,且视之为理所应当。
若她真如母亲所言,生下来是个错误,这份错误自然而然延续到她的女儿柔心身上。
亲手扼杀这条小生命时,她很难言说心中洋溢的是怜爱还是憎恨,哪方更多一些。亦或者两者都不能准确形容。
说来可笑,明明娘亲、她、女儿,是密不可分的血缘之亲,真真正正、确切无疑的同一条血脉传承,却被姓氏切割成三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在外人看来,黄知善、凤霜落、雷柔心,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处去。
向五大仙的献祭仪式中,大多数人会思量着留下什么。
而凤霜落没有。
她曾经有过凭借江湖势力,带着妹妹跳脱出凤家的野心。博得头彩后才发觉那虚无缥缈的希冀太容易落空,伸出手拥抱的愿景本就是一片虚无。
她本可以通过直接袭击敬重的长亲,免除被废除功力的灾祸。然而个人教养约束着她,三纲五常钳制了她,使她错失先机,落入下风。
既没有果断采取暴力措施,也无相应的权益解救自身。
在构筑凤霜落这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破碎到不能破碎后,她献出了自己的所有,抛弃了累赘的过往、繁琐的礼仪、沉痛的情谊,走到今天这一步。
假若有修养、知廉耻的她,如广大群众一般,丧失存活于世的机能,那就换原始、野蛮的五大仙与之沟通。
是因为她倾倒了自己的身影,才会摆正五大仙的位置,还是因为摆正五大仙的位置,才倾倒了自己的身影?
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蜕皮完复生的凤霜落,修复了身体的大部分暗伤。虽然由于与女儿共享权能,不能周备,重新拾起巅峰时期的武力,但起码没有背负着生育的损伤。
成千上万条蛇在身躯内上下乱窜,无时无刻不啃咬着她的经脉。以她的血肉为食。她却比先前轻松许多。
隐隐作痛的部位,恰好时刻提醒着她还有要事要做。
“娘亲。”凤霜落隔着渐渐消散的景象,呼唤了生下自己的妇人。
双方都有预感,这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
“三阳城禁令已解,你为昔日将士们赎的罪该清了。不要再追着我了。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你已经……”时日不多了不是吗?
当然,这一次她不会亲自在娘亲身前侍奉汤药了。
她找到了穷尽一生要完成的事业。
凤霜落睥睨着被自己吓到面色发青的江涵雁,“亭钓雪会继续跟着你、扶持你。江豚的毒素不差,提炼毒液给予你的公主殿下,你可会上一会。”
历代王朝只出寥寥几个女帝,那可不行呀。
前提是江涵雁能解决掉这五万大军,且找到合适的时机,杀回皇城。
否则,没了这个将领还会有下一个将领。
凤霜落好心提示她,“倘若他们真的到来,强迫你们,到时怀孕的,只会是他们。而他们不会听信你们的话语,你们身心的损伤亦无法疗愈,如何取舍,你好好把握。”
“不用你假好心!”江涵雁颤抖着回应,“我就知道。亭钓雪那家伙连花都没有烧,是你的伴生灵吧!哈,我就不该轻信于她,还想我在重用她,白日做梦!”
凤霜落目光掠过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至于这个孩子,随便你们处置,封印也罢,虐杀也好。要交给逆光庵、医女们都请随意。”
她给了她两次生命,就不会特地为了她,停留在某地。
几条青蛇在地面互相追逐,咬着尾巴,旋转出一个环形。赫然是一个传送圈。
凤霜落刚要踏上去,身后就传来一句呐喊,“姐姐,你要去哪?”
她的脚步停了一刹。
凤霜落没有回头,她怕自己面若罗刹的形容吓到了过于娇气的妹妹。
她忘了这几年妹妹受过的苦,为了她,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娇嫩的肌肤经过风吹日晒,扛重物、做苦力,只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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