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这两月所需的药,又用完了。”

这日,当穆文一如往常。奉辛忆榆命令,准备去扔掉小侯爷的礼品时,途径一处长廊拐角时。刚巧听到这道声音。

听见这声‘药’字,他脚下一顿,挑眉诧异。毕竟在辛府工作几年,府中人他倒也算得上熟悉。因此,在无意听到这道声音时,便很快分辨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辛府厨房的掌勺大厨。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穆文躲在拐角保持不动,决心偷听完掌勺厨子与莫管家的对话。

莫管家的声音中带着明显惊诧,问道:“这便用完了?我上次才去采买的苦茶子,这便没了?”

接着,又听厨子无奈回道:“这不是近日夫人胃口大,吃得多了些吗。”

“......”

“你这人,让我说你什么好?”此刻,莫管家面对跟前尴尬挠头,尽显憨厚的胖厨子,无奈扶额,皱眉又换了一副严肃相貌,指责道:“多亏夫人平日喜辣,好重口。否则就你加的药量,不得让她吃出来?”

“都磨成粉了,哪吃得出来?老莫你真是瞎操心,这么些年都没吃出来。可见夫人警惕心有多低,味觉有多差。不然她为何总命我们厨房多加辣,调重口菜?”

对于莫管家警告,胖厨子不以为意。见他如此,莫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又再叹了一口气,指着跟前的胖厨子,想要再说教他,但见他满不在意的态度,却又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只得劝说道:“今后你可得注意些,咱们要防的可不仅仅是夫人。还有她身旁的那个何嬷嬷。万一被她发现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什么你啊你的,应该是我们。我若被罚了,你也甭想好过!我这嘴巴可守不住人。"

“......”

"行了行了,反正你今后记得注意。对了,你可千万莫要把那药粉,掺错进日常送给小姐的膳食。那玩意可是会害人不孕的,你可得小心。"

直至偷听到‘不孕’二字时,穆文心下大惊。可还未等他从错愕震惊中缓过神,紧接着又胖厨子,满含困惑的问话,显然是在问莫管家。

“老莫,说来我一直不懂。老爷他吩咐我们坚持做这些,究竟是为何啊?夫人嫁进来好些年了,难道府内多添一名小少爷或小小姐,不好吗?”

“咱们这些下人,管那么多作甚?听令做事即可。但说来,我在老爷身边,也好些年了。对于此事,多少还是能看得出一二。”莫管家说至此,迟疑片刻,似是想到了辛康安,无奈叹息道:“到底,也是为了少爷罢了。终归是老爷儿子,总被传煞星已经够可怜了。若是,府内再添男丁,他又该如何?小姐终有嫁人的一天,可护不得他一辈子。”

“到底也是先夫人诞下的孩子,恐怕在老爷心中。还是希望,今后能由他来继承自己的衣钵吧。”

穆文:“......”

听完一切的穆文,此刻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能用错愕来形容了。

看不出来啊,辛将军一代忠诚良将。竟也会有如此一面。此等炸裂消息,他不得去上报给小侯爷?说不定,少爷他听开心了,还会给他奖赏调升月奉呢。

穆文悄然离开,作为曾一名曾经严训的暗卫。莫管家与胖厨子,自然难以察觉到他的动静。更是不可能发觉,他们所谈一切,皆被人偷听了去。

后来,待到一日。穆文将这个消息,传递到都迟耳边,再由都迟转述到位于乐安侯府中的喻栩洲时。

彼时的喻栩洲,还位于书斋,专注背书。当从都迟口中,听见辛府的这一奇闻时。他缓缓放下书,嘴角不自觉勾起,听完后,竟也是未能忍住笑。

“噗。未曾想到,在外一向正直的辛将军。竟也会有如此一面。”喻栩洲背手,眼尾笑意不减,缓缓望向窗外,摇头轻叹:“可怜呐。为辛府操劳半辈子,竟只换得了丈夫的算计。”

“这般说来,辛忆榆的名字,似乎也挺怪。”收回视线,喻栩洲又再看向了都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般,刻意问道:“都迟,可还记得。我曾叫你去查,安安生母的名讳?如今你可还记得,她生母所唤何名?”

都迟听此,沉思片刻。抬眸看向喻栩洲,恭敬答道:“自是记得。早前由于你总听辛小姐将生母挂在嘴边,便让我们去查了。若未记差,辛小姐生母姓方,单名一个榆字。唤方榆。”

“方榆,忆榆。”喻栩洲轻笑一声,脑中似乎是想起了此前,在学堂惹事,又冲他耍脾气的小少年:“忆榆忆榆,思忆...方榆?”

豁,他貌似发现了不得的秘密。

接着,喻栩洲又拿着手中书,走回了书案前坐下。

“说来这几年,穆——”

话到一半,喻栩洲总想不起穆文姓名。突然便哽住了。于是此刻,都迟出声提醒道:“是穆文。”

喻栩洲瞥了他一眼,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继续道:“穆文倒也算得辛苦,我记得去年阿姊曾赠了我一枚司南佩。就将那玉佩,当作奖赏,赏予他吧。”

听此,都迟当即愣住。两眼不由瞪圆,此刻满脑子皆是太子妃的那块司南佩价值多少。若非喻栩洲在瞧书,并非看他。恐怕只一眼便能看见,都迟双眼中醒目的羡慕、嫉妒等等复杂情绪交错汇集。

可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应声:“是...”

“少爷。”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道老嬷的声音。喻栩洲单手抵着下颚,并非抬眼,只是在听闻这声熟悉的声音后,道:“进。”

待屋外人,听闻这声‘进’后,便双脚踏入了书斋内。越过都迟,缓步走至喻栩洲跟前。

“少爷。太子妃那边又送来了一些上等熏香,夫人见着欢喜,便吩咐老奴来分您一些。”

“我不喜熏香。”喻栩洲抬眸随意瞥了眼,嬷嬷手中的一盒熏香,又再继续将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所看书中:“劳烦林嬷嬷,再将这香送回去了。阿母的心意我领了,替我向她问声好即可。”

“是...老奴这便回去回复。”

奉命送香的嬷嬷,才刚到不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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