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怕我死啊?
周清安看着身着甲胄立在帐前的阎妄川,恍惚间想起了他刚回京的那晚,烛火下握着酒杯的这人说过的那句话:
“若是我来做这身担江山之人呢?”
万般的劝告在心头,但是临了他却说不出口,这圣旨已拦,阎妄川怕是再难做一个手握实权却不涉朝政的王爷了,烽烟四起,于危困中立于千万人之前,或许这就是阎家人的宿命。
阎妄川回身看向周清安:
“清安,劳你回京秉明陛下,太后,曹礼与吴兵无法共事,调吴兵南下支援广西府,阻拦洋人仅派曹礼即可,若朝廷不放心曹礼,本王倒是可以推荐一人监军。”
“谁?”
“永安王宋玉澜。”
周清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一顿。
阎妄川盯着他出声:
“洋人战力在我估计之上,这么多年下来,江南富庶久了,细数江南各省守军能拎出来一战的没几个,曹礼的部众虽然偶尔不守规矩,却是个能啃硬骨头的军队,但是他与朝廷素有嫌隙,仅凭一封圣旨,就让他拼命怕是想都别想。
永安王早年在曹礼落难时对他曾有过恩惠,若说曹礼那个土匪头子还会卖谁的面子,那必有永安王一席,且,永安王这些年远避江南,不涉朝中诸事,又将唯一的弟弟宋鸣羽送来京城,朝中对永安王也定会放心。”
宋鸣羽?殷怀安想起刚才那个红眼包,他竟然还是个亲王的弟弟?
周清安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此事怕要提前知会王爷,信件需有信物。”
阎妄川侧头吩咐一侧亲卫:
“去叫宋鸣羽过来。”
没一会儿,宋鸣羽就颠颠跑了过来,看到殷怀安也在,冲他哼了一声。
殷怀安无语...还挺记仇。
“王爷,您找我?”
“你身上有什么是你哥给你的东西?”
提起宋玉澜,宋鸣羽没什么好气:
“没有,我才不要他的东西。”
周清安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头疼,自从宋玉澜送了这个弟弟到京城,宋鸣羽就对永安王浑身是刺,他出声:
“王爷要给永安王传信,需要一个信物,你身上可有什么你哥认得的东西?”
宋鸣羽垂着脑袋哼了一声之后开口:
“王爷,我哥才不管我死活,他就是认得我的东西看见也和没看见一样,您不如用自己的印信。”
阎妄川看了一眼周清安叹了口气,宋玉澜在这个弟弟身上花的心思,宋鸣羽此刻理解不了,他低头从他身上扯下一个玉佩:
“这个你哥认识吧?”
宋鸣羽下意识伸手去抓,这才想起来这玉佩的玉料是从他哥私库里偷偷摸来的:
“应该认识吧。”
阎妄川进了大帐写了一封手书,将玉佩和手书放在一个小袋子中。
周清安出声:
“你还有鹰可用?”
他记得阎妄川好像就糖饼一只海东青吧?此刻阎妄川却回头看向了殷怀安:
“喜鹊是不是给过你一个锦袋?”
殷怀安愣了一下,随后从身上取下一个锦袋:
“这个吗?”
“拆开。”
殷怀安拆开锦袋,里面放着一些香草,他扒拉了一下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竹子做的小口哨:
“这是?”
“到外面,使劲儿吹。”
殷怀安有点儿懵,但还是听话地出了大帐,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儿吹了起来,这东西干嘛的?召唤暗卫吗?他鼓了好几口气一直吹,忽然,他听到了空中似乎有鸡叫?他一抬头,就看着有个小白点冲下来,这什么东西?
不好,那小东西好像不会刹车,眼瞅着就要飞到他脸上了,殷怀安正要转身躲,一只手臂就伸到了他眼前,那飞冲而下的小东西被阎妄川一把捏在了手里,他睁眼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鸡?他忍不住看向阎妄川:
“这是?”
“糖饼的崽,呆毛。”
殷怀安木然转头看向那在阎妄川手里奋力挣扎的小鸟,毛茸茸的白色头顶确实有一撮黑色的呆毛...
阎妄川将刚才那小锦囊绑在了呆毛的腿上,那细细的小腿儿还在挣扎,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殷怀安沉默了一下出声:
“王爷,你这算雇佣童工吧?”
“犯法吗?”
在大梁估计是不犯法的。
阎妄川送走了周清安就回了大帐,殷怀安看了看手里的口哨收好之后也跟了进去,他自问历史学的还不错,幼主继位,太后当政,一个手握军权的王爷公然拦下圣旨代表什么,这简直不用问了,阎妄川这是把九族提在了裤腰带上。
“王爷,如果朝廷追究你私拦圣旨的罪过呢?”
阎妄川手按了一下伤口的位置,脸色不怎么好地合着甲胄窝在椅子里,强撑出来的精神一散去,周身的疲惫感就像是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听到殷怀安的话之后,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又不傻。”
殷怀安抿了抿唇,是,朝廷这个时候还指着阎妄川挡住洋人呢,但是洋人褪去之后呢?飞鸟尽,良弓藏,一旦燃眉之急解了,等着阎妄川的会是什么?他从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悲凉。
阎妄川抬头看着他,干裂的唇角微扯出了一抹笑意:
“怕我死啊?”
殷怀安忽然语塞,阎妄川算是他穿到这个地方后打交道最多的人了,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害怕那种几乎可以预见的结局,他坐到了他身边,低垂着头,手里磋磨着那个哨子:
“嗯,我们不是盟友吗?”
阎妄川微微合了眼睛:
“那哨子你留着,呆毛还小,需要用哨子唤它。”
殷怀安看他方才还发白的脸色此刻泛起不正常的嫣红,想起他的伤口,下意识就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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