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回銮,形势变化。
治王得到陈氏食邑却并不赴任,坚持留在父皇身边尽孝,皇帝赞他孝心可嘉,让他留在齐都却不召他进宫陪伴;
魏夫人失宠,安王养伤不出,魏无相护驾有功,在四姓腾出的空缺中安插不少人手,魏氏失于内宫得于朝堂;
宁王一如从前,皇帝对他的态度无甚变化,隔三岔五入宫分担政务。
齐桓看起来身体强壮精神健旺,再不提立储一事。
世家高门审时度势,同时疏远和三王之间的交往,一时间,齐都表面风平浪静。
雪霁奉召侍奉御前,却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宫中传言皇帝将安王殿下受伤的原因归咎于“诸神宠儿”,对她十分厌恶——若非雪霁纠缠,安王殿下怎会日日陪她跑马,致使遇险?
皇帝厌恶,安王不出,宁王不问,身为宁王妃义妹的雪霁成了无人搭理的失势人。
最终一位女官良使,过来分派“侍奉御前”的任务:要雪霁避开皇帝出行时间,与粗使宫女一起洒扫各处宫殿。
“既已入宫,不论之前何种身份都得遵守宫中规矩,不要仗着自己认识贵人就想私传消息。你的事我早有耳闻,在西戎就不安分守己,到了齐都依然不守规矩。”良使板着脸教训:“让你‘侍奉御前’乃皇帝口谕,是圣旨是天威,宫内不比外面,你若再我行我素肆意妄为,自有宫规处置,可明白?”
雪霁从这番敲打中听出许多讯息,足以心惊:“早有耳闻”,就是宫中特意调查过自己过往所有;“不许私传消息”,则是切断自己与外界所有联系,自此孤立无援,只能任由人摆布。
圣旨天威,违抗不得。
“明白。”雪霁垂下眼睫,应道:“一切听从良使安排。”
按照良使安排,雪霁天色尚漆黑时便起了床,洗漱后前往长乐宫,到了才发现竟然只来了自己一人。空着肚子搓搓双手,雪霁耐心等待其他宫人,直到三刻后那些洒扫宫人才姗姗而来,一见她便道:“到了也不知道先干活,真是好大架子呀。”
雪霁垂头行礼,恭恭敬敬道:“未见洒扫用具,未敢先行。如今受教,来日必与诸位一致。”
“文绉绉的,谁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名宫人往地上扔了柄大帚,道:“今日晚了点,就不教你怎么才能扫干净了,拿着它去扫那片。”指向最远的位置,宫人道:“别以为偏僻处可以糊弄,良使大人查得仔细,若让她找出疏漏,不让吃饭是小打板子是大,嘻嘻。”
几名宫人就近洒扫,雪霁拖着沉重大帚往远处走去,身后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原来是个跛子,走起路来怪好看的,就是这么缠住贵人的吧。”“什么时候了还慢吞吞地走,跑快点,免得扫不完拖累我们。”“人家是‘诸神宠儿’,没做过粗活,以为洒扫和绣花一样省力呢,哈哈。”
雪霁如若未闻,拖着沉重大帚走到远处认真清扫尘污。她起得早未吃饭,又在晨寒中等待许久,大帚沉重打扫起来实在吃力,一会儿功夫便冒出虚汗。雪霁拄着大帚轻轻喘息,想要熬过这一阵难受,遥遥传来良使严厉的声音:“扫得这样慢,今日朝食统统减半。”
步履声渐近,良使一路挑剔,走到雪霁这里更是眉头紧皱:“杵在这里不动,等着别人帮你做么?同样在打扫,别人比你快许多,她们朝食减半你不许朝食。”
雪霁提口气,使动大帚继续打扫,走了几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了?”央珍在西戎神明雕像前献上鲜果,虔诚跪拜后转身坐到椅上,听良使禀告雪霁情况:“这么弱不禁风,是怎么去救安王的?”
良使不敢议论贵人之事,只道:“请夫人示下,教训此女到何种程度为宜?”
央珍转动着手指上硕大的黄金符咒戒指,露出笑容:这样好的一块试金石,当然要物尽其用。
“你回去,磨折归磨折,别让她死了。”央珍道:“三日后的午时,罚她在西阙门内长跪。”
侍女递给良使沉甸甸的钱袋,良使千恩万谢地走了。
此一时彼一时,齐盛安坚持每日给父皇请安,齐桓却不肯见他,仿佛齐盛安从来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皇帝态度如此,安王殿下失势,齐都贵女们早已不见踪影,。
“齐都人个个精似鬼,只有我那侄孙女一如既往缠着齐长宁不放。”央珍叹道:“要是朱吉勒还在,哪用讨好歌玛的女儿,耆善必为我儿后盾……”
“安王离宫时必经西阙门,让皇帝好好看看,他曾经最喜欢的儿子是如何色迷心窍不知悔改的,到现在还和女奴纠缠不清。”央珍转着黄金戒指,轻抚其上咒文,喃喃道:“齐长宁,还有齐长宁……”
雪霁喝下冷掉的稀汤,粗粝残渣划疼咽喉。
事发突然,除了身上的金丝宝甲和乔渊的冬衣,雪霁什么都没带。囿于深宫,被一群人死死看管住,既无钱可使也无人可依,她只能等,等契机出现。
绝不能无声无息地死在宫中。
能吃多吃,才能撑下去。
汤不限量,雪霁尽量喝饱稀汤寡水,将分到手中散发着馊味的一张炉饼藏好,打算半夜吃一半,另一半留着第二天早起吃——之前教训,一张炉饼顶多撑到前半夜,后半夜绝对会饿醒,待到早晨洒扫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很容易晕过去。
天色尚黑时雪霁第一个来到殿前,找出笤帚清扫殿外,等到杂役宫人到来,她已将殿外打扫大半。
几个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想到雪霁前一日才晕倒,却不借口休息,今日便来洒扫。
雪霁看到她们来了,以笑相迎,走到近前准备打招呼。
其中一人使个眼色,立刻有人道:“哎呀,还是得学学人家的心机,懂得怎么抢功劳讨好人,学会了我也找个贵人缠一缠。”“就算你学会了,没有人家的长相,贵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就算美如昆仑丘的女仙,还不是被贵人抛弃,要和我们一起洒扫,可怜呀。”
脸上的笑容消失。雪霁遇见过很多次危及性命的恶意,比如白莽山的恶徒、歌玛大阏氏等等,他们要么见色起意,要么厌恶汉人漠视生命。但她从未遇见过杂役宫人这种毫无缘由的恶意,大家同为卑微之人并无利益纠纷,为何要对她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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