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出门不顺
屋内檀香云绕，吹进来的风惊起了书案上的宣纸。
“老臣参见陛下。”
孙覃鹤进来跪下，恭恭敬敬对着上面的人请安。上方，迟公公的视线落在孙覃鹤身上，皱眉。
孙家先祖当年跟随陛下征战，先祖登基后感念忠心，特分爵位享福。谁知孙家后人一代不如一代，爵位被削弱，人也越来越糊涂。
尤其是这个孙覃鹤，这些年干出不少混账事，如今居然掺和小辈之间的事情，真是越发糊涂了。
“恳请陛下为我做主，老臣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那是含在手里怕碎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结果她竟然被鱼大人的女儿打了，还被她威胁。”
“鱼大人的女儿在京都早有恶名，传言她野性难寻，做事嚣张跋扈，而我女儿知书达理，她与沈云情投意合，谁知那个鱼若也看上了沈云还强迫他娶她，为此还打了我女儿。”
孙覃鹤说的泪流满面，抬手擦拭脸上的泪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鱼若把安平县主打的重伤，奄奄一息。
而其实他们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瞒过天子。
晏嬴端起茶盏，没有理会地上假哭的人，他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盖子，地上的孙覃鹤腿都要跪麻了，晏嬴才放下茶。
“鱼大人的女儿我见过，古灵精怪，活泼可爱，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子，孙覃鹤你怕是说错话了。”
“至于你说的打人，这就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当真以为朕不知吗？居然敢跑来糊弄朕。”
孙覃鹤闻言浑身发抖，陛下怎么会知道此事他想要辩解，晏嬴却道：“不用多说，孙覃鹤若你不想要爵位再被削，你就管好你的女儿。”
“陛下，我……。”
晏嬴没有看他一眼，低头批改奏折。迟公公走到孙覃鹤面前道：“孙大人，走吧。”
孙覃鹤愤愤不平，又碍于皇威，面对笑意的迟公公，他没有好气道：“不用麻烦迟公公。”
孙覃鹤转身离开，迟公公一点点收回笑。
孙家迟早害死在他手里。
＊
过了几日，秋月节到了。
街上热热闹闹，张灯结彩，一排长街从头到尾都是商贩，琳琅满目的商品，呦呵的人群中，一辆精美的马车驶过，在天香酒楼停下。
“走吧，我们下去。”
顾寂身手敏捷，未等鱼若发话他就跳下了马车。他生的眉眼英俊，跳下来时高高的发带扬起，他站定，黑色腰带勾勒出他一副好身板，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路上的行人被忽然出现的他吓一跳，随即看见他的相貌，又不仅露出惊艳，好一个俊俏的少年。
还未从他的相貌中回神，鱼若下车了。
她今日秉持着为顾寂撑脸面的思想，从发饰到佩戴的玉佩，都是她精心挑选。
她葱白的小手掀开门帘，人们先闻见的是花香，随即看见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鱼手搭在顾寂手上，拾级而下，绚丽多彩的紫色裙摆如在她脚下如盛开的花瓣，南海珍珠步摇晃瞎了人们的眼。
“这个娘子是谁？”
“她生的好美。”
“二人简直金童玉女啊。”
人们看着顾寂与鱼若地背影忍不住夸赞。已经过了酒楼，随着店小二去二楼的鱼若偏过头，“怎么样，够不够，我今日为了你可是精心打扮，你看看他们眼神，我都羡慕你有这样我的美人作伴。”
顾寂眼都不敢瞧鱼若一眼，支支吾吾道：“马马虎虎。”
“什么马马虎虎，分明是惊艳四方。”鱼若不服气提着裙摆追上去。
“马上到房间了，你确定要和我争论这个？”
顾寂回头挑眉，懒洋洋地指着包间。鱼若提着裙摆的手霎时放下，挂上贴切的笑容。
“放心，扮演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我还是会的。”
鱼若整理整理头发，轻轻推开了门，屋内的装扮奢靡，随处可见名贵瓷器和字画，墙上的一排烛火照亮了屋子，地上怕人冷着还铺了毛毯。
在屋子中心，有一张大桌子，上面还放着冬日罕见的新鲜水果。已经有人落座，这些人鱼若都不陌生，只是鱼若没有想到会见到一张如熟悉的面庞。
“姐姐。”
鱼卿今日也是冒足了劲打扮，一席新作的粉色夹袄长裙，脖颈带了一圈毛绒围脖，脸上是清甜的笑，
正对着鱼若笑。
这张脸鱼若看着就恶心。
她迈进来的步子差点一转，转身离开，想起自己是为了还顾寂人情，她又把按耐住了脚，忍着对鱼卿的不喜，敷衍点了一个头随着顾寂坐下，并打定主意不理她。
谁知，她不理她，不愿意别人愿意放过她。
苏戚觉得说话无聊，就拿出纸牌玩，输的人喝酒，鱼若酒量不好，好在有顾寂这个千杯不醉在，她输了顾寂喝，顾寂输了还是顾寂喝。
对此苏戚表示不可以，然后在顾寂的武力下屈服。
几轮玩下来，鱼若从一开始不敢兴趣到逐渐玩上瘾，正在他们开启下一局的时候，鱼卿忽然咳嗽起来。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这几日身子不好，本来喝了药已经好了。没有想到窗外的风一吹，病又发了。”
因为屋里烧着碳火，所以必须要留一扇窗户通风。
众人看过去，鱼卿后面正是半开的窗户，寒风拍打窗扉，寒冷刺骨。鱼卿小脸发白，却带着笑容，她轻柔说，“大家不用在意我，我不说就是不想要扫大家兴。”
少女单薄的身躯这寒风中瑟瑟发抖，却贴心的为其他人考略，她是多么善良啊。
鱼卿旁边的娘子面露不忍，忍不住道：“鱼娘子还是换一个暖和，挨着火盆的地方坐，要是继续吹下去，回去定要病倒。”
“是啊，鱼娘子，换一个地方坐。”
“我记得有一处是挨着火盆的，那椅子上还铺着毛毯。“
“找找看。”
众人开始看椅子，鱼若冷着脸打断他们，“不用找了，我这张椅子后面是火盆，椅子上还铺着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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