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陈子轻听到夏桥正对柏为鹤的劝告,他没反驳。
确实是这样。
任务要是设定在夏家村这个普通接地气的小地方,那他就可以轻松快乐地干农活,和街坊四邻串门唠家常打好关系,慢慢收集信息顺藤摸瓜。
但不是啊。
首先,夏子的婚姻处于民国时期,其次,故事涉及到南亚邪术,她根据尸油的味道杀人,尽管类似诅咒,任务却不是鬼片里那种明确指定的某种物品,只要找到就能想办法转移诅咒或者停止诅咒,而是问她先生婚姻的答案,以及,死的全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最后,她的先生方远安背景惊人,属于大气层上的人物。
三者搭配他的身份和开局处境,注定要他利用能利用到的一切人力。
因为很多东西都不是他能接触到的,想要查到线索推动进度条,只能借他人之手。
这个任务既没他熟悉的市井小人物情境,又没给他资源,已经够毒了,竟然还加了不稳定的人工体香,过人的美貌。
他战战兢兢地龟速前进,积分袋收了一大波,支线任务一也顺利完成拿下奖品,除了夏子先生的定位,其他都查清楚了,谁知道前方惊现深坑,他被夏桥正带回到厉正拙身边,剪了原主爱惜的长发。
功亏一篑。
任务失败了还不能走,他被夏子盯上了,必须帮她找到先生。
虽然他心里头很清楚,这就是架构师私设里强制性走完的剧情线本身。
陈子轻对上夏桥正深恶痛绝的猩红双眼,他脊骨一凉。
想到厉老狗,傅疯狗,夏野狗,看似跟他们三不在一个频道,始终游离在外却都每次有戏份的柏为鹤……陈子轻倒抽冷气,此时此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情,这个任务的感情线才是真正的地狱级。
跟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感情线一比较,剧情线清新多了,也简单多了。
根据他每次查线索都不得不用到这个狗那个狗来看,剧情线完全就是在为感情线服务,不符合常规,反向而行。
下个任务是同一个架构师,他祈祷自己住进去的身体自身和周围不要再搞这么多设置了,简单点吧,求求了。
“微玉。”
陈子轻的思绪被含着笑意的叫声狠狠冲散,他绷着神经去看夏桥正。
他们四目相视。
夏桥正背着潮闷难耐的雨水,盯住坐在车里吹着冷气的陈子轻
,他就这么盯着披了猎物皮的猎人,青紫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是自嘲,也是对其他人的嘲笑。
“傅延生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婊
子。”
夏桥正的额发上有一滴水珠滑下来,像脆弱的眼泪,也像烈性的血迹。
陈子轻突然朝着车门前倾身子,他在夏桥正的愣怔中说:“那你喜欢婊
子,你是什么?”
夏桥正被他身上的陌生男人气息刺痛了眼:“我不是婊
子的狗吗?”
“……行吧。”陈子轻点点头,他伸手按上夏桥正潮湿精壮的胸膛,大力一推。
预想中的把人推开,快速关上车门这一操作并没有实现。
力量悬殊。
夏桥正如同磐石堵住车门。
陈子轻把手收了回来,他搓着指尖上的湿热发呆。
挺烦的。
夏桥正自己一口咬定他没有心,还要当着他的面,很有指向性地给柏为鹤灌输那种想法,更是为了增强那番话的可信度搬出了傅延生。
他才不是没有心呢,他心理健康得很。
不是厉正拙安排给他的保镖吗,不是他的狗吗,搞出这么多事。
夏桥正对他的执念来源是身体和香味加成,严格来说属于见
色
起意的范畴,越吃不到越想吃,自己给自己立个人设演入戏了,真到不了爱恨情仇的地步,要是他让对方如愿地吃到了,是不是就能放下了,撤离出这个疯狗怪圈?
可万一不放下呢?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蹭”
陈子轻靠着车里的那侧耳朵捕捉到了一道清脆响,他扭头发现柏为鹤点了支香烟。
柏为鹤一只手夹着烟送到唇边,目光落在腕表上面。
陈子轻顿时一个激灵,柏为鹤不耐烦了,他把头转回去对着车门方向,压低声音,飞快地告诉夏桥正:“我晚点要跟柏先生去拍卖会,你先回酒店处理身上的伤,有什么事等我明早回去了,我们再聊。”
夏桥正纹丝不动。
陈子轻不方便请柏为鹤的司机下车帮忙,况且司机也不一定能拽得动夏桥正。
现在柏为鹤那几个友人不知道是已经先去了约好的地点,还是把车停在不远处等着,考虑到是私人事情就没过来询问。
这么下去不行。
陈子轻咬牙:“夏桥正,你非要我在这时候说吗,那好吧,我现在就说,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没有,最初我们是
雇主跟被雇佣的关系后来是绑匪和肉票再是现在的主子跟保镖我们不存在暧昧不清的阶段……”
夏桥正骤然打断面部肌肉剧烈颤抖:“怪我我没有认真对待你感兴趣的事我查慢了你就找上柏总了。”
陈子轻哑口无言。
夏桥正几乎是神情疯狂地甩上了车门震得陈子轻有短暂的耳鸣。
挡板早就在陈子轻没注意到的时候升起来了后座一片死寂。他一个人消化那股心惊肉跳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车子重新启动行程不变。
柏为鹤似乎并不在意夏桥正的提醒他将掌中那朵蓝色玫瑰放到陈子轻的怀里。
陈子轻回神:“摘下来了坏了。”
柏为鹤抚了抚腿部的西裤布料:“你试过?”
陈子轻拿起玫瑰花瞧瞧花瓣鲜嫩花枝健康
还以为花是黏上面的一摘就接不上了原来不是啊。
陈子轻转转手环把花朝上他望向车窗外早就看不见夏桥正的身影了。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柏为鹤依然什么也不问陈子轻心里七上八下他闻着源源不断的烟草味想柏为鹤抽的烟牌子跟夏桥正傅延生抽的都不一样。
夏桥正的烟很苦涩傅延生的烟味道很浓柏为鹤的则是轻淡的又莫名刺激嗅觉神经一不留神就被侵占了。
陈子轻在一个拐弯中随着惯性歪向柏为鹤他撑住皮椅稳定身子忽然就问道:“柏先生你觉得我是婊
子吗?”
并没有漫长到磨人的等待。
几乎是陈子轻问完以后柏为鹤就出声:“不是。”
陈子轻叹气:“他们都说我是。”
柏为鹤含着一口烟雾吐到车窗上面侧过面庞看他:“你在乎他们?”
陈子轻坚定不移地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在乎。”
柏为鹤染着烟草味的喉间隐约震出了点薄弱的笑他目光深沉却不浑浊好似在说那你问什么。
陈子轻眨眼我问你是想打听你对我的看法。
两人仿佛来了一场不可言说的眼神交锋时常约莫三五秒。
柏为鹤吸了口烟:“我对你的初评是不自重没分寸轻浮庸俗。”
陈子轻木着脸哦。
“初评没有婊
子这个词汇。”柏为鹤语气平
淡
陈子轻想知道之后的评价除了不自重变成自重其他都换成什么内容了他最终还是没有问柏为鹤要答案。
“噢……”陈子轻回应柏为鹤他听着雨打在车顶车窗上的声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在婚宴上见到柏为鹤用左手拿筷子的一幕。
“柏先生去年我结婚那天我拉你袖子的时候你明显愣了一下当时你想的是什么啊?”
柏为鹤将烟掐灭放进车内烟灰缸里。
他要如何说?
你拉住我衣袖的那一瞬我的生理跟心理同时为你鸣响?
它们强烈地叫嚣着告知我你在勾引我?
身为一个婚礼上的太太对着一个来参加婚宴的客人。
多不恰当的印象。
到目的地的时候陈子轻都没从柏为鹤的口中得到回复他跟着柏为鹤进入一家高档休闲会所。
站在更衣室里陈子轻一脸懵逼:“要泡温泉啊?”
柏为鹤脱下西装外套:“嗯。”
陈子轻看他脱了自己也跟着脱。
蓝色马甲白衬衫裤子袜子不一会就成了一条尾巴红艳诱人的白鱼。
柏为鹤蓦然道:“不泡了吃点东西就去拍卖会。”
刚披上浴袍的陈子轻:“…………”
于是温泉泡浴临时改成了中餐。
陈子轻坐在桌前咽口水来国外吃红彤彤的辣油菜这感觉真好他礼貌地柏为鹤的朋友们打了招呼专注地吃了起来。
柏为鹤的朋友们个个尊贵有梁丰控股华宏老总H.D董事还有诚曰金融创始人。
其中都有柏为鹤的资金注入因此他们既是朋友也是伙伴。
柏为鹤没怎么吃他神态放松地和朋友们闲聊话题很日常普通人也能随时进入不会让人感到格格不入。
几人并没有刻意打量独自享受美食的柏太太。
柏为鹤接了个电话他看一眼还在吃的人:“我叫秘书把你的手机送过来了。”
“啊?”陈子轻放下筷子“周秘书来了啊其实没必要的送就送了吧到了吗我去接一下。”
陈子轻刚起身余光就瞥到柏为鹤的手指敲在湿毛巾边沿他下意识拿起自己的那条毛巾擦擦嘴。
毛巾上沾到了红油两片嘴唇依然是红的艳的。
唇珠微微肿了点像成熟的小葡萄被他同样红肿的舌
尖掠过往里收着用牙齿咬了咬再放出来泛着湿。
他抬起被辣出水光的眼望向柏为鹤:“我出去等周秘书啊。”
从双眼皮到挑上去的眼尾再到上下眼睑全部都笼着一片湿腻腻的红。
柏为鹤的眉间隐约拢了一下:“不用出去。”
陈子轻还没争取包间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周秘书到了。
周秘书满头大汗地进了包间他自然地朝着老板的几个友人挥挥手叫上柏太太到窗边。
“你的手机没电了我自作主张给你充满了电没开机。”
“谢谢。”陈子轻给手机开机他看到了大量短信很多未接来电这都是关机前收到的关机后的没显示。
这部手机是厉正拙给他的以他来这个世界得出的经验手机里除了有监听系统还有定位夏桥正能不知道?
夏桥正找厉正拙要厉正拙没给吗?也有可能是耍他说不清楚他明知被耍了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打电话继续盲目地搜找。
“这么多通电话有急事?那真是耽误了。你的手机跟你的背包都在我那边我让朋友叫去完了不然就能听见你的手机响把手机给你送过去。”周秘书用帕子擦着脑门的汗“或者替你接一下电话。”
“没事儿。”陈子轻把手机往口袋里揣没揣进去他想起来自己还是晚宴上的那身衣服没兜。
周秘书“嘶”了一声。
陈子轻惊讶地睁大眼睛周秘书开车接他的时候穿的长袖这会换成短袖了一条胳膊上包了纱布。
“周秘书你这怎么伤了啊?”
周秘书苦笑最近让你前夫喂了枪子。
说不说?
周秘书不动声色地观察老板戴了助听器这个距离能听见的吧。
老板的面上看不出意思这就是意思。
周秘书对着柏太太欲言又止:“是傅总打的。”
陈子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也不怪傅总是我自身问题。”周秘书讲了事情原委。
陈子轻不认同地蹙眉:“你有什么问题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傅延生发疯。”即便有问题也不能随便开枪吧傅延生的毛病一点没变没救了他那种人。
周秘书唉声叹气:“算了不说了过去了。”
陈子轻也叹了一声幸好只是胳膊不是脑袋瓜子他真没想到傅延生跟心腹费莱尔反目了。
那晚的事他有印象,他在车里被傅延生扯头发,怕被官方助手警告就大力挣扎,激发起了体香,担心傅延生失心疯把他拆开吃掉就跑了。
下车没跑多远撞上费莱尔,被他打晕了。
陈子轻醒来是在别墅的床上,费莱尔把他打晕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所以是费莱尔抱他上车的时候,柏为鹤跟周秘书就在附近车里,周秘书还用手机拍下了那个画面。
“我跟傅总解释了,也清楚地表达可以配合他查证,他应该是看出我的坦然,知道不是我把照片发给他从中搞鬼,不想承认是自己误会了,就对我开了一枪。周秘书无奈至极。
文人遇到土匪,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陈子轻能体会周秘书的心情,傅延生一言不合就动用暴力,二十出头的年轻家主,竟然都没有面对错误承担后果的能力,很可怕。
周秘书该说的都说了,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陈子轻送他出包间,自己在走廊的木椅上查看短信,看一条删一条。
“柏太太,不介意我坐在旁边吧?
头顶响起磁性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礼数令人心生好感。
陈子轻停下删短信的动作抬头,他仰视稳重俊雅的商圈大佬:“不介意。
柏为鹤的友人坐了下来,陈子轻不看短信了,他紧张兮兮犹如置身考场,随时做好答题的准备。
“今晚的菜合柏太太的口味?
“合的合的,非常好吃。
“辣了些。
“我口味重,喜欢吃辣的。
“那巧了。
……
“柏太太,听说你与为鹤的婚礼在冬季补办,到时我会带家人去观礼。
陈子轻目瞪口呆,柏为鹤为了圆谎言,连这都造出来了吗?
但是,冬天来之前他肯定已经走了。这个烂摊子只能由柏为鹤一个人收拾了。
“柏太太,指甲不能啃了,再啃就到肉了,破了出血了,你先生会心疼。
大佬气场太大,一句调侃都像是批评。
陈子轻尴尬地放下手指,蜷进手心里蹭掉上面的唾液,他无意识地挺起线条风骚的腰背,匀称而直的两条腿并拢,规规矩矩地坐着。
大佬坐了会,去吸烟室和几个朋友分享信息。
“是张白纸。
“三十三岁,心理年龄刚成年不久。大佬眼光毒辣,心思敏锐。
有人赞同这一观
点:“比为鹤大四岁,像他儿子。
……
四个大人物各自吸烟,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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