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节是民间传说中水官解厄的日子。

据说每逢下元节那天,水官旸谷帝君就会降临凡界巡查善恶,再根据考察结果上奏天廷,为人们解除灾厄。

这夜街上到处都是灯色,四处亮堂堂的,出来逛集市看杂耍表演的游人也很多。

不乏一些约着出来见面的公子佳人,在灯谜摊子前诗词唱和,看上去郎情妾意的艳煞旁人。

系统跟着他们沉默了一路,忍不住问:“宿主,不是已经如你所愿,和沈如芥一起溜出侯府了吗?怎么感觉你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辛夷叹了口气,语调说不出的寂寞:“你没看到这街上到处都是情侣么,这么好的氛围,多适合约会啊。”

“但此情此景,我竟然连个小手都不能牵。”

系统:“……”

就知道它的宿主是个奇葩。

夜风吹过来,摊贩前悬挂的宫灯和纸鸢微微摇曳,带着辛夷袄子下坠着的香囊挂穗都轻飘了下。

她鼻尖嗅到了糕点的香甜气息,心情终于好了几分,然后弯起眼睛对身边的少年笑,“二公子,我请你吃东西罢。”

对方本来还在望着她乌发上的金步摇发呆。

闻言一愣,可疑的红意弥漫少年脸侧,“好,听嫂嫂的。”

不过说是请沈如芥吃,买的大部分却是她平时自己爱吃的。桂花醪糟圆子、糖霜糍粑、杏仁酥、红豆糕……

而且每份出炉之后拿到手的第一口,少年都是乖顺的等在一旁让她先吃。

但辛夷吃东西只图新鲜,买的种类又多,总是没吃两口就兴致缺缺的放到一边。

尤其集市上还总是有热闹瞧,她眼睛光顾着去看那热闹的喷火表演了,根本没注意方才没吃完的糖霜糍粑,被身侧少年拈起放在唇边,缓缓张唇咬住。

她一转头,正好看到他唇边沾染的糖屑。

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替他用指腹仔细的蹭掉,“好吃么?”

沈如芥漆眸望住她,喉咙里不自觉干涩起来,而后有点喑哑的点点头,“嗯……很好吃。”

辛夷看了他许久,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少年玄衣长剑,一身冷意站在雨幕中,鸦黑睫羽没什么情绪的低垂着,仿佛和谁都不亲近。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却像一只隐忍乖顺的小狗,收起了所有尖锐的刺。

露出了可以被逗弄欺负的一面。

满街喧闹的人群与花灯之下,她咬着唇看他,忽然觉得心脏软塌塌的。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少年乌发,“阿芥,你很好,特别特别好。”

“二公子太疏远了,我以后就叫你阿芥,好不好?”

沈如芥望着女子纯粹笑颜,胸腔里有一处滚烫得快要灼烧起来。

他努力克制住残存的理智,晦涩不明的应了声,“嗯,嫂嫂想怎么唤我,都可以。”

这夜还长,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可以慢慢逛。

容貌姝丽的女子和俊秀如星的少年,他们一路行过来,有不少打量艳羡的目光落到身上,如此般配,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檀郎谢女。

他们一起放孔明灯,在上头题字许愿。

辛夷先写,她伸出葱白素手捏住那杆细细的檀木狼毫,略一思索后,在上头题字。

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她拢住自己垂落的织锦披风,垂着眼写得认真极了,“希望阿芥以后升官发财,健康顺遂,最重要的是少流血少受伤。”

她写完之后,将手中狼毫递给身侧少年,“把你的愿望也写上。”

沈如芥接过狼毫,看了眼,在她那两行娟秀的字迹旁边补上句,“愿,年年如今日。”

辛夷瞧见了,抬眸问道,“你今天很开心?”

“嗯。”

“那以后还会更开心。”

少年听完没立刻应答,而是问她,“嫂嫂会永远陪着我么?”

辛夷愣了愣,抿唇答道,“会。”

但她知道这个承诺是假的,总有一天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但至少在今夜,她不想扫兴。

沈如芥显然被她的话哄到了,眼底都是丝丝缕缕的笑意,甚至在路过一处卖首饰的摊贩前,主动停下来。

那个老板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立刻喜笑颜开,跟他介绍,“小郎君眼光真好,这副耳珰全京城只有这么一副,是前朝孤品,打磨镶嵌的可是宫里头娘娘们才用的老银匠。”

辛夷懒得吐槽,心想就这么个小摊贩还卖前朝孤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而且那耳珰虽然清雅,但也不至于全京城只有一副,她亲手编个草蚱蜢也能说只有一个呢。

沈如芥却拿起来在她耳边比了比,浑然不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宰了。

他凑近一些,冰凉柔软的气息也迫近,“我帮嫂嫂试试。”

辛夷叹了口气,心知阻止不了他做这个怨种,于是很配合的偏头任他动作。

耳垂处传来一阵凉意,应该是他的手指,力道不重,摩挲两下就戴上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就着这个角度给他看,“好不好看?阿芥。”

殊不知少年此刻眸色幽微,是难以言喻的痴缠。

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一截纤细的美人脖颈。很白,像玉,在灯火月色之下渡上了一层莹润的浮光。

沈如芥控制不住的屏住了呼吸,想要伸手去摸。

想看看那处,是不是同他所想象的那样,也是玉的温度。

他着了魔般的,真的伸手触了触那截纤细的脖颈,女子仿佛被忽如其来的凉意惊到了,转过头,秀丽眸中激出淡淡的雾色水汽。

待看到他后又忍不住抿唇笑开,将温软的脖颈靠近来,抵着他手背处蹭了蹭,“小郎君,你是想掐死我么?”

那打趣调侃的语调,像是完全将他此刻的唐突逾矩视作了恶作剧。

沈如芥完全移不开眼,他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辩驳:不,不是想掐她。

是想亲她,想含住她的唇瓣湿漉漉的不放,像丈夫对妻子那样亲她,亵玩她。

他忽然就松开手,垂下睫羽敛去眸中的病态之色,用看似平静的语调柔声说,“回去罢,嫂嫂。”

“你的身体不好,经不住这么浓的夜风。”

*

侯府,别院里的灯依旧亮着。

一如她离开时的那样。

辛夷推开门踏入院中,唇边还挂着心情很好的笑意。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魂不守舍的侍女,阿盈看到她回来了简直要哭出来,脸色也发白,“怎么办夫人……刚刚侯爷来过了,他知道您去找二公子了!”

阿盈委屈得抹眼泪,“奴婢不是故意的,但侯爷非要进去瞧您一眼才肯走,然后、然后就露馅儿了。而且侯爷离开的时候,一张脸阴沉得吓人,据说是带着家奴们将二公子的院子围起来了。”

“您快去看看罢,说不准二公子他会被侯爷打死的!”

破落的小苑之中,整整齐齐的站着数排家奴。

沈归确实一直等在沈如芥的院子里,等到他从外头回来。

在等待他的这两个时辰里。

沈归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一寸寸阴沉下去。怨不得,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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