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皎半夜醒来,浑身酸痛,喝了几口热茶,又倒头睡了。

却也没睡安稳,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她嫁到郯王府当晚,被劫持到荒郊野外,拳打脚踢,濒死之际楚宥敛挑开她的盖头,掐住她的下巴,嘴角噙着冷笑讥讽她,还以为他真爱上她了?被他骗的滋味如何?

一会儿梦到颜家被牵扯进奇怪的案子里,圣上下旨抄家灭族,全家被压至刑场那日,楚宥敛高坐执刑台,冰冷陌生地盯着她,而后抛出斩立决木牌:“行刑!”

梦中,血色漫天。

……

次日一早,她便起了高热。

这一次病,和迎夏宴那次的截然不同,来的极凶,高热不退,浑身酸痛无力,更是茶饭不思。

颜玉皎昏昏沉沉时倒是没有再梦到那些奇怪的梦了,只是因梦而生出的焦虑和恐慌,久久不能散去。

隐约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向命运低下了头,逐渐服从了命运的安排。

她总会想起那个湖中雨夜,楚宥敛对她说的许多话,她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些话深深引诱到了。

她突然想亲身验证,嫁给楚宥敛的诸多好处,是真的么?

还有楚宥敛对她的及笄祝词……她也不再排斥思考“楚宥敛喜欢她”这件事了,甚至开始好奇楚宥敛是何时喜欢她的。

她很快就猜到,或许在他们绝交之前,楚宥敛就对她心怀好感了。

颜玉皎又开始心里膈应。

她很不解,楚宥敛既然喜欢她,为何还要和孟绮君定下婚约呢?

难道对楚宥敛来说,如果暂时得不到她,娶别的女人也行吗?

还是说,楚宥敛其实可以一次喜欢两个女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孟绮君,只是先和她发生了关系,又曾在佛前发过宏愿,才不得不和孟绮君退婚,然后娶她?

颜玉皎猜不透楚宥敛所思所想,病中又特别脆弱,经常半夜睡醒了会哭,哭完了接着睡,第二天醒来,剥皮热鸡蛋从水肿的眼眶滚过去。

她一时特别想看见楚宥敛,一时又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一时害怕他靠近,一时又想和他紧贴着。

她时常陷入自我厌弃,觉得自己对楚宥敛这般在乎这般依赖,实在丢人现眼,有违女子风范。

时常又觉得楚宥敛既然喜欢她,她多在乎楚宥敛一些,也算弥补了当年对楚宥敛的伤害。

如此愁肠百结,病情更严重了,一时之间竟是连床也下不得了。

还是楚宥敛听说后,请来了首席御医。御医却只说受了风寒,又说颜玉皎忧思过重,以至脾胃虚弱,需要勤晒太阳,常练五禽戏,排解苦思。

梅夫人心急如焚,而一想到颜玉皎最近两次生病都是因为楚宥敛,不由一脸晦气。

等楚宥敛走了,就安慰颜玉皎:“放心罢,再过几日,你和楚宥敛就能退婚了……”似乎胸有成竹。

然而这场大病,似乎是一场脱胎换骨的磨难,磨难之后,颜玉皎不再抵触嫁给楚宥敛,甚至开始期待嫁给楚宥敛之后的生活了。

故而听到梅夫人如此说,颜玉皎张了张唇,不知道怎么回。

毕竟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央求梅夫人帮她退婚,还说绝不反悔。

头脑昏沉间,惯性拖延和反复纠结的老毛病又齐齐发作。

最终颜玉皎逃避地躲进被子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她想,或许娘亲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解除婚约,如此就能皆大欢喜。

太阳西斜,天色渐晚。

因为主人家身体不适,青棠院的烛火今日灭的格外早。

颜玉皎趴在闺房的小榻上睡的迷迷糊糊,忽然间闻到熟悉的松木香。

有人靠近她,撩开她的碎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温柔。

颜玉皎半睁开眼,还带着睡懵了的软糯鼻音:“嗯?楚宥敛?”

楚宥敛把手放下,哄道:“额头还有点烧,药可曾喝了?”

颜玉皎轻轻摇摇头。

楚宥敛便起身走了。

少顷,他携带满身的苦药味儿回来了,把颜玉皎扶起来:“先把药喝了再睡。”

颜玉皎有些不肯:“不知这位大夫开的什么药,特别苦。”

她懒懒地靠在楚宥敛胸膛,两腮不知是高烧烧红的,还是睡的太沉的晕红,衣服也穿的乱七八糟,肚兜的系带都露出来了,白瓷般的脖颈和软腻的沟壑,直咧咧的晃人眼。

楚宥敛微微撇过脸,过了一会儿声音低哑道:“你近些年身体似乎不太好,一点风寒就病倒了,病好后你随我日日晨跑……”

没等他说完,颜玉皎就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一脸不耐烦:“你怎么和我娘亲一样?”

似乎这句话发泄出些许力气,让颜玉皎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然后她猛地坐起身,一脸震惊地盯着楚宥敛:“你怎么在这儿?”

楚宥敛一顿,垂眸舀了舀汤药:“我为何不能在这儿?”

这般坦然自若的反问,让颜玉皎呆了呆:“这里是我的闺房啊,而你一个外男……”

当——

汤勺磕在药碗上。

楚宥敛意味不明的笑了下:“那怎么办?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日,你现在赶我,似乎为时过晚。”

颜玉皎一愣,心想,难道她病的这几日楚宥敛一直守着她么?娘亲竟然也允许了?

随即又想起楚宥敛有颜家宅院的图纸,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密路。

颜玉皎立即嗖嗖退后,抱起被子挡在身前,一脸警惕:“你如实告诉我,我没生病之前,你这样悄悄来我闺房多少次了?”

楚宥敛淡淡地盯着她:“知道多少次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不能如何。

只能窝囊地生闷气罢了。

颜玉皎郁闷地撇嘴。

楚宥敛就又把药碗递过来:“先喝药,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颜玉皎赌气道:“不喝。”

然后抬手摸了摸额头,一脸自信地道:“我觉得我已经大好了。”

楚宥敛微眯起眼,舌尖顶了下后槽牙:“你果真不喝?”

颜玉皎缩了缩脖子。

却还是嘴硬:“果真。”

楚宥敛冷笑一声,抬手把这碗药喂给自己喝了。

然后在颜玉皎惊诧的眼神中,握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过来。

青丝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她的脖颈被按住,唇对准她的唇。

苦涩的药便被喂进去了。

颜玉皎:“……”

怔愣间,又听到楚宥敛唇齿间溢出的低笑:“呼吸。”

她才敢轻轻吸气,呼气。

唇舌试探。

药一口一口入了喉。

一碗药喂尽,颜玉皎红唇微张,眼神朦胧,肚兜系带划落到臂弯,似乎有些意乱情迷。

楚宥敛却冷静自持,正襟危坐,把药碗妥善地放在案几上,衣衫整齐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此时樱桃一掀珠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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