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足足有三秒,闻弦才迈入包厢。

他扯开一个座位,又扯开身边的:“来,知意,坐。”

江知意:“……嗯。”

他紧张的时候就容易冷脸,于是手脚僵硬,脊背绷直,和个展示衣服的模特架子似的,缓缓坐在了闻弦身边。

——只坐了半张凳子。

空气像死了一样沉默。

于是当服务生端着菜品走进套间,将例汤摆在每人面前时,他讶异的发现刚刚还活泼开朗的一群年轻人如丧考妣,面面相觑,活像得知了什么需要沉痛悼念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才陆续有人和江知意打招呼,江知意礼貌点头,一一回应,然后,众人纷纷低头,埋头喝汤。

线下沉默是金,线上热火朝天。

借着喝汤的遮掩,餐桌底下一群人运指如飞,哒哒哒哒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闻弦将手机揣在口袋里,震动声就没停下来过。

他慢悠悠的摸出手机,点进群聊。

“我靠,什么情况啊?”

“闻哥认真的?我这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是,怎么好上的啊你们,江知意和我们完全不是一路人吧?”

“真情侣?真情侣?”

闻弦欣赏了片刻,施施然打字:“当然是真情侣啦,这还能有假?”

正主一现身,群里瞬间热闹几倍不止,叫嚣着要他交代来龙去脉,闻弦抿了口葡萄酒:“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就是我们一个中学的,以前关系就很好,我们一直互有好感,于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就在一起了。”

群里切声一片。

朋友们刷了一大片翻白眼的表情包,有人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没听说过啊,什么时候你们中学就关系好了?”

“哥们,这段是真的还是你编的啊?”

“江知意知道你们是情侣关系吗?可别是人家来谈生意,你带来说是同学聚会,和我们说是情侣啊?”

“就是,这不得证明一下?”

不怪他们起哄,闻弦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一副洁身自好单身到死的模样,骤然冒出个情侣,还是和他们完全不混一个圈子的江知意,谁都要打个问号。

闻弦打字:“行啊,证明给你们看。”

于是,十几双藏在桌子底下敲手机的眼睛悄悄抬起,看向了闻弦江知意的方向。

江知意捏汤勺的手一顿。

他知道闻弦的朋友们在看他,却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垂眸看着菜,一点点吃。

闻弦桌子底下的手指微动,勾了勾江知意的手臂。

他轻声道:“知意?”

身边一圈都是不认识的人,熟悉的只有闻弦,江知意与闻弦贴的很近,听见他呼唤,便凑的更近了些,附耳道:“嗯?”

闻弦指腹擦过发鬓,撩开他耳侧的碎发,借着侧身的功夫忽然偏头,便浅浅的在面颊上落了个吻。

“没事。”他小小声,“忽然想亲你一口。”

江知意愣在了原地,汤勺碰撞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声。

闻弦继续小小声:“可以亲的吧?”

江知意只盯着面前的汤碗:“……嗯。”

于是,闻弦抬头,挑衅的扫视一圈。

这一回,线上线下都安静如鸡。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朋友们陆陆续续在群里冒泡,各种阴阳怪气的表情包层出不穷,他们纷纷表示:“咦~~~”

“活见鬼。”

“怕了怕了。”

闻弦夹起一片嫩牛肉,又乐了。

等聚会聚到一半,几瓶啤酒下去,原本拘谨的同学们也放开了些,江知意现在两重身份,一是自家父母的生意伙伴竞争对手,二是自家哥们当着众人面卿卿我我的男朋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才不管你什么江总江执行的,既然是闻弦的男朋友,他们就敢上来聊天碰杯。

宴会的气氛逐渐转暖,甚至有人来问江知意喝不喝酒了,闻弦有一个算一个将他们全部赶回座位,他单手跨过江知意的肩头,揽着他的脊背形成了半环绕的姿势,一副这人我罩了,你们不要乱来的表情:“和我喝就行了,他不能喝。”

“……啧。”

众人纷纷露出便秘的表情,嘴上不说什么,低头劈里啪啦的按手机。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白眼表情包在群里乱飞,无语夹杂着阴阳怪气,动辄99+的消息提示,拉都拉不到头。

等宴会散场,已经过了晚

上十点喝了酒不能开车闻弦便想着找个代驾。

结果等代驾的途中他往运河边那么一站月亮的倒影浸在河水的波光中拉长了晃碎了在水面筛出一层碎金白日里喧闹的河畔宁静下来晚风从身边掠过闻弦带着江知意站在码头忽然就觉得这实在是个美好的夜晚。

他遥遥伸出手:“逛一逛?”

江知意与他十指相扣欣然同意。

然后他们开始沿着运河散步闻弦开始和他说刚刚派对中的朋友谁和谁是发小谁在乐团当小提琴手他们可能走了二十分钟可能走了三十分钟也可能走了一个小时直到精疲力竭才随手拦了辆的士。

车开到酒店大堂闻弦和江知意房间江知意先一步洗漱然后上了床。

他坐在床头用平板处理事物指尖轻轻滑动眼神却并不聚焦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江知意的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过浴室等水汽糊满整个玻璃把手喀哒一声闻弦从里面走出来。

江知意抿抿唇有点失望。

闻弦裹的很严实。

江知意这没有他的衣服他穿了酒店的浴袍却规规矩矩的将扣子扣好了完全掩盖了胸口的深V割绒布料一路垂到小腿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浸着一层水汽正用毛巾粗暴的擦拭着。

江知意将平板放在一边伸手接了毛巾:“我来吧。”

闻弦:“噢这个没关系它等一下就干了。”

话虽如此闻弦还是坐到了床边的小凳子上任由江知意呼噜他的头发等头发吹的半干闻弦爬上床将江知意捞进怀里啪唧亲了一口。

灯关熄灭下来

……

没有后续。

闻弦将下巴蹭在他的肩膀安安静静的睡着像是将他当成了真人等身抱枕。

江知意转过身:“闻……”

“别动。”闻弦轻声他小心调整的位置重新拉到了一个不容易擦枪走火的姿势小声:“今晚太仓促了。”

还没有见过家长没有拿到订婚戒指没有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行婚礼没有蜜月旅行。

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

在毕业典礼后,闻弦和江知意又在这里留了大半个月。

张女士好不容易过来玩一趟,看儿子是顺便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逛街旅游,她以这座城市为圆形,足迹呈辐射状散布开来,只在毕业典礼当天来了,其余时间不见踪影,以至于闻弦想找个机会和他说,完全找不到。

另一边,在半个月内设计师提交了好几版初稿,供闻弦江知意选择。

闻弦翻了翻,每款都不错,他都没什么意见,但翻到某一款时,他忽然眉头一跳,手指微微停顿。

这两枚戒指和前世的唯一差别,只在主石。

戒臂的设计一模一样,连大小厚薄也分毫不差,若是将设计稿的主石除去,前世今生完全相同。

闻弦不动声色的将这张设计稿放回进一堆稿件中,却见江知意翻过其他,又翻到这张,看来看去,显然是喜欢的。

果不其然,江知意将这份稿件单拎了出来,推给闻弦:“要这个。”

闻弦当然只能点头:“好。”

由于定稿迅速,戒指在开春前赶工了出来,放在天鹅绒的绸布中,闻弦将它们拎在指尖端详,心中的感觉越发古怪。

实在太过相似了。

江知意试了试尺寸,给金属冻的一个激灵,笑道:“好冰。”

说着好冰,他却不住抬手端详,俨然是喜欢的样子。

闻弦也带上对戒,深邃的蓝钻倒映着窗外的景色,反射出一片雪白。

收到戒指的时候,南城下了场数年罕见的大雪。

四处天寒地冻的,街上不少商铺挂起了灯笼,再过几日,便是农历春节。

闻弦将对戒收在盒中,小心翼翼的放好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知意,今年春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他们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张小萍和闻华荣可还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呢。

江知意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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