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蒙面人,分别站在他的四面,将他包围。捏着扇子的手,不禁一紧。抬眼瞥向房檐上的柊雹,却只见那人忍着背后的伤,抱着辛雁,调头逃离。

眼下,喻栩洲心知,他必须速战速决。

“一起上吧。”

话语刚落,位于他身前、乃至右侧的两人,拔剑朝他刺来。二人一前一后,出剑招式迅速。看出倒也是有些功底。

可喻栩洲半身一偏,用扇子一档,迎面躲过,反将人一脚踹开。接着另一人攻来,本以为能趁机偷袭,不想他身形灵敏,反应迅速,手臂扇面随之一转。

只听一声痛呼响起,原是持剑偷袭之人,手肘手筋,被刀锋划过。扇骨上沾上了血,蒙面人手上的剑无力掉落。喻栩洲趁机接剑,扭身反手一刺,再拔。不给人反应机会,轰然倒地。

剩余两人,匆忙上前帮扶。不想喻栩洲手中耍扇。接着,他手抬高角度,朝后发力一甩。最先靠近喻栩洲之人,脖颈被飞来的螺旋扇刀锋划过,鲜血飞溅而出。

另一人半身往后一躲,惊险躲过螺旋飞扇。扇子回归喻栩洲手。

可还不待躲过此击之人松口气,下刻原本还背对他的少年。

竟是不知何时,惊现在他身侧。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仿若被利剑贯穿。

"额?!"

又轰一声,再一人倒地。

此刻,在场余剩一人。

最先被踹到在地的蒙面人,见着小少年如此迅速杀了其余三人。手撑着地,发自本能的求生恐惧,使得他根本无法站起身。只得勉强用双手,朝后挪动身子,狼狈拉开距离。

少年将扇面合并,轻捏扇柄,刀锋缩回。扇子恢复原貌。

“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少年转身,上身青色衣袍,包括脸颊,在方才打斗时沾染上飞溅的些许血迹。回眸瞧地上的蒙面人:“告诉我,你们此次行动,受命的主子是谁?”

听见‘活命’二字,地下被吓破胆的男子,心下一惊。不敢有丝毫怠慢犹豫,便立即改为双膝跪地,匍匐姿势:“是太子妃!”

说完这四字,男子忙磕头求道:“小侯爷,小的们方才没敢伤害辛小姐...求您...求您放小人一马!我们是奉太子妃的命令,跟踪您与辛小姐,从而制造一出绑架戏码,逼您救人...”

“一切...都是太子妃的决策,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

当‘太子妃’这三字传入耳中,喻栩洲大脑有一时的恍惚。他眸光暗沉,下意识死咬下唇,各拿着剑柄与扇子的两只手,也不由死死捏紧。

“滚!!”

嘭地一声,那沾着血迹的扇子,被他猛然砸向地面,用力之大,甚发出一生响亮的清脆响声。听这一声,跪在地上的蒙面男子不经一抖,已是不敢再言...

“回去禀报喻歆然,我不需要她自以为是的帮助!她不就是怨我没进展,敷衍她吗?”

“告诉她,我…会做好她乖顺的弟弟,会为她解决未来顾虑。只愿她,不要再擅自插手我与辛雁之间的关系!”

积压在心底整整两年的不满、以及被人控制从而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喻栩洲失控的怒声,响彻整个街道。他手中紧紧捏着剑,双眸只觉莫名酸涩湿润。

当得知一切竟都是他阿姊安排之后。

冷静、理智在他脑中荡然无存。唯有的,只剩下精神压抑的痛苦与愤怒,包括恨...

他在恨什么...?控制他的阿姊?

不...好像又不是...

他在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为什么就如此任由喻歆然控制…恨自己为什么就偏要如此听话…

可终究,她是他的姐姐啊。她若有难,作为弟弟他能不帮吗?

她不想太子归来后纳辛雁为侧妃,从而威胁她的权利地位,于是寻到了他。那作为弟弟,他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吗?

不…起码他喻栩洲…做不到…

可这一切行为,对辛雁…又公平吗?

她明明,一点都不喜他。却整日被他纠缠,一缠便是两年…

眼下,不是再多加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心知,他必须得去救人。

不管喻歆然会不会伤害辛雁,他必须得去救她...

此刻,少年心间彻底崩溃,大脑也混乱恍惚,乱作一团。唯有一个想法,在他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救人…

他必须要抢回辛雁,一定…!

只听嗖地一声,当跪地的男子,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时。青衣的少年,早已运用轻功,跃上房檐,朝柊雹离开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柊雹带着昏迷的辛雁。来至一处隐蔽巷道,他横抱着辛雁,从房檐运作轻功稳落地面。

视线往周遭一扫,并未发觉什么人。

现下他得赶紧将人藏起来,万不能成功让喻栩洲抢到人。那四个小喽啰一定拖不了多久,只要那小子武功不差,很快便能追上来…

“英雄救美…呵…”柊雹嘴角不屑冷笑,嘴中嘲弄道:“也就太子妃才能想出这招。她为何不兴想想,万一小侯爷一点不喜这辛家女,不想救人,又该如何?”

“不过…令我最设想不到的是……”想到喻栩洲方才非要救人的决心神情,柊雹内心一时无语:“不过是为了他姐姐,假意接近辛家女。小侯爷居然还动了真格,真打算救人了…”

“莫不成相处两年,假戏真做了?”

说道这最后一句,一想到喻栩洲居然还能假戏真做,他便觉得好笑。

到底不过是一个未满十五的小娃娃,性情纯真。轻易就入了情,不过两年假意交友,骗着骗着还将自己也给骗了。

“真如了太子妃的话,当真是一个天真蠢才。不过都是假的,居然还能将自己也给唬骗住,还真交起了朋友,谈起了什么知己友谊,可真是笑死人。”

“是吗?你认为,本侯的儿子很傻?”

当柊雹自言自语嘲弄嗤笑之际,身后赫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让他脸上的笑彻底僵硬住。

等等…

本侯…?

“都现身吧。”

不过淡淡四字,周遭莫名出现数十名精锐内卫,将他彻底包围。

“……”

柊雹整张脸僵住,眼珠左右转动,往周遭扫视观察。身子根本不敢擅动,更不敢说话…

是喻敛…以及那个壹洲所谓的内卫阁!

柊雹心下大惊,此刻唯有一个问题想不通。那就是,喻敛为何会在此?

伴随着脑中这个疑问,他屏息睁大眼,一个大胆推测,顿时冒出…

原来…不仅仅只有喻歆然在监视控制喻栩洲!?喻敛,同样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儿子的一切动向!

既然如此,那方才他的话…没暴露身份吧…?

应…应当没暴露,他可并未直呼喻歆然大名,而是称呼了太子妃…同样,他也称呼喻栩洲为小侯爷,也未直呼大名…虽然有些语气不恭,但到底是不可能会让人发现端倪的。

索性…蒙面面巾下,也戴着人皮面具…如此一来,应不会被发现身份…

“你是歆然手下的太监,对吧?”伴随着喻敛的这道问话,脚步声也在朝柊雹靠近。此刻他额间,包括手心几乎都是汗。

他…是喻敛。是…是当今尚书左扑射,乐安侯…喻敛!

一想到来人的身份,柊雹内心险些有些压抑不住情绪。但他此刻无比清楚,他必须得冷静。

绝对…不能让喻敛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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