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梁燕派出的人来信,称发现了一批可疑人士。
这群人白天睡觉晚上赶路,行路方向弯弯绕绕,但却一直在往鲁国皇宫靠近。最终,这群人在鲁国皇宫三十里外的一座荒山中被钦天监的人拦截捉获。
经搜查,这些人身上的确佩戴有一种奇特的香囊。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们搞的鬼。”花梁燕在偏殿中会见玉胥宗的几位修士,将这结果告知了他们,“这些驭鬼人我们会押回钦天监,只是目前依旧不能得知,是谁撕开了阴阳裂隙。兴许鲁王宫里还藏有其他奇人异士,但那地方,我们的人不好擅闯。”
“与阴阳裂隙相关的典籍记载很少,这方面我们也爱莫能助。”几人之中为首的那位清俊修士苦笑着摇了摇头,“下山一趟却没帮上什么忙,实在抱歉。”
花梁燕:“此言差矣,若不是道友给出了驭鬼人的情报,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有进展。”
小皇帝周启域也在场,不肯坐在上首,反而站在花梁燕旁边,昂着下巴走来走去。面上颇有几分帝王之威,嘴里却说着孩子气的话:
“监正说得对,你功劳很大,我要赏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修士看起来温文儒雅,神清骨秀,外貌年龄约莫二十五岁上下。他听见皇帝的话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好脾气地回答道:“在下昭意。”
“好,昭意。你想要什么?”周启域问他,“黄金,土地,还是什么奇珍异宝?”
“谢陛下好意。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我偏要送你身外之物。”周启域理直气壮,“身内之物你想要还没有呢。”
昭意有些为难。他向来不善辩驳,面对小皇帝的直言直语,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花梁燕替他解了围。
她轻咳一声:“陛下,别为难他们了。”
“我要送他东西,怎么就是为难他们?”
“他们在丘山生活,用不上那些。”花梁燕就事论事,“况且修仙之人的确清静寡欲。”
“......行,仙长们果然不能同凡人相提并论。”周启域看上去还是不大高兴,说话依然夹枪带棒,但气势已经弱下去不少,“不想要算了。”
一屋子人都没说话。修士们是不知该如何回应,担心再失言惹周启域生气。花梁燕则是有些心烦意乱,手指在剑鞘上轻轻抚过,犹豫着该不该把那群不安分的驭鬼人砍了。
只有周启域哒哒哒的脚步声仍在持续着。
他心中越想越气,觉得此事不能善罢甘休——但这次火是冲着远在鲁国的鲁王发的:“鲁王好大的胆子!这回人证物证具在,他可不占理了。”
想了一会儿,他又道:“我要他割一座城给我。这点赔偿,不过分吧?”
说这话时他并非只是在单纯发脾气。尾音有些发颤,年轻帝王的兴奋和野心露出一角,他想,自己非要从鲁王身上挖下一块带血的肉才行。
花梁燕静静听着,没有回应。这不是她该掺手的范围了。
“对了。”周启域问花梁燕,“那些驭鬼人身上,有能证明他们和鲁王室关系的东西吗?”
“有。”
“是什么?”周启域大喜过望。他本来还想着,要是没有,他就自己伪造。
“一块入宫的令牌,被缝在其中一个驭鬼人的肚子里。”
周启域微讶:“这都能搜出来?”
“缝得不深。如果他对自己再狠一点,我的人未必能发现。”花梁燕面具上方的眼睛平静无波,“还得感谢那驭鬼人对自己心存怜惜。”
“这就好办了。”周启域沉思,“阴阳裂隙的事倒是可以暂且搁置,反正肯定是鲁王派出去的人做的。真正的幕后黑手都被找出来了,他手下那些小鱼小虾不重要。”
花梁燕:“嗯。”
“之前辛苦你,监正。”周启域现在又像是个成熟的年轻人了,他说话条理清晰从容不迫,仿佛稳操胜券,开始为本国的利益做起打算,“接下来是我们郯国和鲁国的恩怨了,谈判的事,交给我这边的人就可以。”
“好。”
玉胥宗的人面面相觑,相视无言。
钦天监出手的确狠辣,从花梁燕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他们依稀明白过来那所谓的“搜身”绝不是剥了衣服检查身体那么简单。
花梁燕瞥过去:“几位道友,可以回宗门复命了。”
“的确不该再叨扰。”昭意微微笑着,提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小请求,“但走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周启域奇道:“你想见谁就去见,干什么要征求我们同意?”
“那个人现在住在宫里。”
花梁燕猜出来了:“是萧家那位姑娘?”
“是。”昭意也不瞒着,“她尚未修炼,就能自行催化灵力。我想这位姑娘一定天资卓绝,倘若踏入修仙界,他日一定能有所作为。”
“我看她不一定想去。”周启域不屑,“人家家庭和睦,为什么要跑上山去受那个苦。”
“这......拜入宗门后也是可以回俗家探望父母的。”
“她的确很有天资,心志也算坚韧。”花梁燕开口了。
周启域有些酸溜溜地望过去,“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可从没这样夸过他。
花梁燕:“这不难看出。”
说完这话后她便沉默下去,没有要就此细聊的意思。
周启域不服气地低喃:“哼,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说实话,要不是昭意突然来这么一茬,周启域都快把萧唤月这号人给忘了。
“她好像住在听风阁。”周启域心血来潮道,“仙长,我去替你瞧瞧她。”
“还是我自己去......”
“我对她也挺好奇的,不可以吗?”周启域面上嘻嘻笑,眼里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决,“我还能顺便试探试探她的态度。万一她对修仙这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你就不必去自讨没趣了。”
昭意婉拒不成,叹了口气。他猜测小皇帝或许是在因他此前拒绝赏赐而颇感不快,决心要找一找他的不痛快。
他有些无奈,只得颔首应下:“那便有劳陛下了。”
大不了等周启域回来之后,他再去一次。
*
窗外凉风未歇,草尖结霜,白茫一片,似下了场早雪。室内冷香氤氲,暖炉中炭火早已熄灭,漆木屏风上绘了十二萼素裳白兰,弥漫出的寒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账中少女仅着单衣,闭目凝神,气息匀和。运转周天之时,气血通行,脏腑经脉仿佛被濯涤过一遍。丹田中如有热流,令她此刻能不惧严寒。
过了许久,她缓缓睁眼。
“晨练”结束了。
对温度迟来的感知令萧唤月缓缓打了个寒战,赶忙起身加了件裌衣,披上外袍。她用指尖试了试银盆内的水温,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将就着盆中凉水,简单洗漱了一番。
她暗自提醒自己明天要晚点去烧水房接热水,否则这个天气,水放那儿没过多久,就能凉个透。
做完这些,她才慢悠悠坐到梳妆台前,对镜簪发。
镜中这张脸,与她本来的模样有九成相似,只是轮廓更加伶俐削瘦。眉尖细长,眼尾微微上扬——颇具攻击性的美貌,配合神态稍微装腔作势一番,便是十足的机灵精明相,看起来是很难得到“老实人”评价的类型。
她对自己这副长相当然不会有意见。对着镜子压眉瞪眼半晌,得出结论:这模样的确唬人,幻视一些跋扈大小姐。
下一瞬笑意就凝固在嘴角。
她眉头一皱,偏过头望向外间的方向,很清晰地听到小花园内传来脚踩枯叶的声音,且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人前来造访。
“萧唤月,萧唤月!”外面那人也压根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动静,人未到声先至,中气十足地叫嚷着,“朕来见你了,快些出来,朕有话要与你说。”
连个传呼的太监都没带,周启域就这么孤身前来......不知该说是心大,还是随性至极。
萧唤月无奈起身,前去迎接。
“陛下万安。”
“坐,坐。”周启域呵呵一笑,很犀利地指出,“朕看出你不太会行礼了,但朕......我不是来敲打你的。今天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咱们就敞开心扉,随便聊聊。”
“陛下想聊什么?”
“聊你。”
萧唤月闻言有些莫名,不知皇帝为何会突然表现出对她的兴趣,他们之间的交集少得可怜。
“......我?”
周启域直截了当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萧唤月心头缓缓浮出问号,不解其意。
但她灵光一闪,回忆起了以前面试暑假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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