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美人歌舞,耳畔是柔婉乐声,如果宴会的地点不是在南匈奴的大本营,他想他一定会更有心情享受这番美景。

苏富坐在席上,倚着几案喝酒,眼角余光扫过在座的另外两席,神色颇为郁闷。

那于夫罗果真有几分本事,硬是将三伙没什么关系的人凑到一桌上喝酒,自己还能逃之夭夭,不知道遛到哪去了。

呸,贼小子,收了钱还说话不算话,把他一个人扔在这算什么事!

苏富心里恶狠狠地念叨着出尔反尔的于夫罗,一边像屁股下的席子生了刺一样坐不安稳。

坐在他对面的羌人为什么总是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眼神中带着三分,三分凉薄,三分嘲讽还有一分鄙视,搞得苏富心中怀疑又紧张。

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吗?可今天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啊!

苏富仔细回想,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过招惹过对方,于是在羌族代表又一次望向他的时候,他小心谨慎地回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这回总挑不出来他的毛病了吧?

结果接收到他亲切的微笑,那羌人不仅没有改变态度,还在微微怔愣后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扭开了。

苏富心中郁闷,这人有病吧?

坐在帐篷里的人都是三族代表,大家都是来商议结盟要事,理论上来讲地位平等,但实际上只有拳头大的才有道理。

作为三足中实力最末的乌桓代表,苏富的话语权天然低于羌人和南匈奴的代表。

苏富在朔方乌桓的地位仅次于阿兄苏努什,也是高高在上惯了的。要不是为了提防南匈奴和羌人联手做大,他才不乐意跑这一趟受这个气呢。

眼瞅着对面两个人都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半分没有要谈正事的意思,苏富干脆地撂下酒樽,出帐篷透气去了。

反正席上还有他们的人,只要盯防住,不让南匈奴和羌族在背后搞小动作就行,无所谓他喝不喝这顿酒。

苏富招呼都不打一句就擅自离席无疑十分失礼,但是在场除了苏富带来的乌桓族下属,根本没有人在意苏富要去哪、这个举动失不失礼,竟也就这么让他出去了。

只有苏富手下忧心忡忡,敬酒时的笑容中又多添几分谄媚。

苏富刚走出帐篷,迎面就见一青年。

看见这人,苏富的语气不算友善,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挖苦,“你倒是溜得快,不管事。就是不知道看见宝贝的时候是不是也跑的这么快?”

他阿兄给于夫罗送了那么多珍宝可不是单纯买一个时间和地点,而是想要于夫罗出力帮他们联盟里在占据一席之地。可从刚才的事看来,对方压根就是个收钱不办事的小人。

“于夫罗”倒是还嬉皮笑脸的,浑不在意苏富的挖苦,反而对着苏富诉苦,“我在部落里就是呼延氏的眼中钉,再说羌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岂能有我插嘴的余地。你要是气不痛快,不如去我的帐篷,我们两个再喝一杯?”

没本事还敢大包大揽地在他和阿兄面前那么猖狂,说自己是南匈奴的使者?

苏富又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他算是看清了,这小子就是空手套白狼,现在他们算是被绑在一根绳上,对方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

哪怕恨得牙痒痒,苏富还是很识时务地顺着于夫罗的邀请,去对方帐篷里喝酒去了。

帐篷里点着小火炉,温度比外头要高一些,炉上温着酒,旁边还坐了一个人。苏富认识,是于夫罗那个叫呼厨泉的弟弟。

鸿门宴啊,看来来者不善。

苏富心中警惕,他坐到榻上,拒绝了呼厨泉帮忙倒酒的侍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浅浅地抿了一口。说是抿,其实就是刚沾湿嘴唇,并没入口。

手中酒樽的杯壁被酒液浸润,散发微微热意。苏富心生狐疑。

这都五月份快要六月了,还特意烫酒才喝,他之前没看出来,于夫罗看着粗狂脾气暴烈,竟还有点娇气在身上。

苏富抿完一口,做个样子就把酒樽放回案上。

谢然接过赵云递来的酒,喝了小半杯就放下。之前的事他还记得呢,可不敢在赵云面前再闯祸了。

苏富瞥了一眼剩下小半杯的酒,状似无意地说,“都说酒后能见真情,我看那羌人喝了酒,对南匈奴的态度仍是十分防备,倒不像你说的那么亲密。”

谢然当即正色道:“态度都是做给外人看,咱们又不能爬进别人的肚子里,哪能知道人家心里头究竟怎么想。”

苏富冷笑,“这么说来,我还得多多仰仗你是不是?于夫罗,你不要太贪得无厌了……”

当他是傻子吗?

就今天羌人那眼睛长在头顶的态度,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居心叵测竟然和南匈奴勾三搭四搞小动作。都这样对方要是还能和南匈奴混在一起,演技把他都给蒙骗过去,那苏富认栽。

而如果对方没搞在一起,那这其中究竟是谁在捣鬼,也很明显了。

谢然大马金刀地往那一杵,面对苏富的质问,神色一片坦然自若,还颇为混不吝地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贪。我的确骗了你们。”

苏富神情怔然,明显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

他反应过来,旋即就是喷发的怒火,“于夫罗!你……!”

好他一个于夫罗!

谢然抬手按下想要起身的苏富,“我的确骗了你们,南匈奴和羌人的事是我编出来。”他话音微顿,“不过,南匈奴对并州的野心可不是我瞎说,而是证据确凿。”

“他们在太原有内应,只要能一举拿下晋阳,往后太原郡内畅通无阻,还有谁能拦住南匈奴在并州的崛起?”

苏富的眉毛拧在一处,“……内应?”

“太原太守谢晏在晋阳树敌颇多,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提起汉人,青年的神色十分不屑,“汉人不是最擅长内斗吗?想要换下谢晏自己上位,这帮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块到送到嘴边的肉,南匈奴一开始就打算独吞,别说是乌桓,就是羌族他们也没放在眼里。你们想知道这件事,呵,估计要等南匈奴在晋阳开庆祝会的时候,才会发张帖子邀请你们去看他们耍威风吧。”

谢然看着苏富脸上逐渐褪去的怒意和升起的一丝犹疑,就知道这人已经重新开始“冷静”的思考。

“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你的话?”苏富可没忘记这人刚骗过他一回,他现在对眼前这个心思诡诈的青年的所有话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谢然神色坦然,“你自可以去查,查到了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苏富还要说话,谢然的回应先他一步,“别说你查不到,离得这么近,连这点事都探不出风声,那我就该重新考虑一下,乌桓到底适不适合成为霸主……

谢然似笑非笑,“怀疑你们有没有统领草原的能力了。”

统领草原!成为霸主!

苏富被谢然直白的诱惑激得心头一紧,呼吸微微急促。

“南匈奴拿下太原不成问题。依照南匈奴的性子,骤然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定然心神松懈,疏于防备。彼时我们里应外合,反戈一击……”

谢然指尖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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