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新年快乐!”
叶蜚声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心情瞬间放松下来,笑着说:“阿之,新年快乐。”
她扬起的眉,带笑的嘴角,以及脸上那抹轻松的神情被一旁的宿时信尽收眼底。
宿之苦坐在车里,透过拉下的车窗,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破旧萧索的院门,“本来不想这么晚打扰你,只是碰巧开车到这里,就忽然想要给你打个电话。”
“不会打扰,我还没有休息。”她说完,又好奇问,“你在哪里啊?”
宿之苦答:“在你外公家门口。”
“你怎么去那里了?”叶蜚声疑惑。
“出门买新年礼物,路上想起你说毕业后回来这里,我就先过来看看。”宿之苦说,“这里很多年没住人了,过完年我带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等你回国可以直接住进来。”
“那谢谢你了。”叶蜚声没有同他客气,“对了,钥匙在我这里,不过你可以直接找人开锁进去。”
“好,我知道了。”
叶蜚声又似想起什么,“还有,你帮忙做完清理就好了,等我回去后再看怎么布置,我准备把那里作为工作室的地址。”
“好,那我先帮你看看工作室要置办什么器材家具,等你回国,再亲自确认。”
叶蜚声再次道谢,宿之苦笑说:“别谢我了,反正这个工作室也有我的一笔投资,我就当是给自己打工。”
“也是。”叶蜚声笑,“那你好好努力,不要偷懒。”
两人说完正事,又聊了聊彼此的近况,十分钟后,电话才挂断。
叶蜚声将电话收起来后,忽然察觉周围的气氛安静得过了头,电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屏,她转过头,正好撞进宿时信的眼睛。那双眼冷淡倨傲,亲吻时的温存再不复,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刹那间,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
叶蜚声心脏紧了一下,但也只有那么一下,极短暂的一瞬。随即,她平静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宿时信看着她此刻的表情,他想,或许是他一直没有看懂她,有了对比,这种假装的平静和刚才讲电话时真实的放松才更明显。
她此刻的平静,准确来说,更像是一层防御状态。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呈现这样的状态,但很显然她不信任他。
宿时信缓了神色,降低自己周身释放出来的压力,淡声问道:“你还是决定和宿之苦一起创办工作室?”
他没有听到宿之苦在电话里的声音,只是通过她的只言片语推测了出来。
叶蜚声点头,说道:“是。”
宿时信皱了眉,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我之前给过你建议——”
“那也只是建议。”叶蜚声仿佛应激一般地打断他的话。
她本来想将那件事情略过不提,可既然他现在主动说了,那她就有必要主张自己的意见。
“你给的只是建议,可最终的决定权在我。”叶蜚声语气很轻,但坚定,“况且,我和阿之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会签署合同,不会出现你说过的那些问题。”
宿时信沉默,这根本不是签不签合同的问题。
他垂在腿上的手指轻敲了下,“非这样不可吗?”
“是。”叶蜚声看着他,既然说出来了,那么没有道理将话只说一半。
“而且,阿之工作很辛苦,经常加班到深夜,他给我的钱就当做是创业基金,如果工作室盈利良好,他也会有一份收入。如果他哪天因为工作太累想要辞职,也会更有底气一些。”
宿时信掀起唇,笑了下,“原来你为他考虑这么多。”
“他也为我做了很多。”叶蜚声坦诚说道,“出国租住的公寓是他陪我一起找的,生活费不够的时候也是他给我打钱的,感冒发烧他也会打电话关心我,朋友之间就是这样,互相帮忙,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宿时信低声重复这四个字,很想要提醒她,只有夫妻才会不分彼此。
你和宿之苦不分彼此,那么和宿时信又算什么?
叶蜚声说:“阿之拥有的不多,相比起……,他为自己多做打算也没什么错。”
宿时信敏锐察觉到了她话里的停顿,抬眸看她,问道:“相比起谁?我吗?蜚声,你在为他鸣不平。”
叶蜚声愣了一下,但又觉得他说的没错。
是,她是在鸣不平。
但不止是为宿之苦,还有她自己。
就因为是私生子的身份,所以我们两个就要始终活在你们这些人的阴影里吗?
因为本就不公平,所以她鸣不平,又何错之有。
我们没有想要抢走你们的任何东西,可总该有为自己早做打算,脱离阴影的权利。
即使你们不接受、不承认、不认同,但我们仍有资格去追求想要的生活与幸福。
她没有说话,那态度已然是默认。
宿时信自嘲一笑,眸底却分明满是郁色。
现在的局面真是荒诞。
他们明明前一刻还在接吻,现在却为了一个外人来争辩这些谁是谁非。
而且,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他已经知道,如果真要继续争执下去,她将会无条件站在宿之苦那边。
时间在夜里无声流逝下去,暖气没有关掉,可他却忽然觉得周围空气冷了很多。
叶蜚声问:“你还要反对吗?”
宿时信看着她虽然平静,但仍泄露了警惕的神情,摇头,“不会,蜚声,这是你的选择,也是你的权利。”
况且他的反对,于事无补,约等于无。
——
过完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三月份,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城市彻底苏醒过来,路上来往的行人都换上了轻薄简便的春装。
叶蜚声的毕业作品已经进行到收尾阶段,她最近的生活重心都落在了撰写毕业论文以及为创办工作室做准备上。
宿之苦将整理好的资料发送给她,资料里除了基本的机械器材型号外,还有对工作室前期的运营方案及策略规划。叶蜚声抽空看了下,资料里面罗列的详细调查数据和运营计划,不禁感叹宿之苦这个上了几年班的人,到底还是比她这个没毕业的学生有经验,这份资料,可以避免她走很多弯路。
“声声,我们除了要争取线下客户外,还要运营线上自媒体平台,你可以创建一个微博账号,将自己的作品发布上去,这样可以吸引到潜在客户,也可以作为一个良好的宣传渠道。”
叶蜚声看着视频里的宿之苦,想了下,问:“就像叶曲棠那样吗?”
宿之苦的眼尾跳动,不自觉地停顿下,才点头,“嗯,就像曲棠那样。”
叶蜚声想起曾经被叶曲棠强硬要求关注过她的账号,也不晓得那个注册的微博账号被她扔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还能不能找回。
“好,我之后研究一下。”
聊完正事,宿之苦喝了口水,神色间有几分倦懒,“你还有两个月就毕业是吗?”
叶蜚声算了算时间,说道:“不到两个月,今天是3月19号,毕业典礼在4月29号。”
“毕业典礼需要亲属到场吗?到时候我可以提前请假。”宿之苦问。
“不用了。”叶蜚声笑了下,“毕业典礼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没必要浪费那么多钱买机票跑过来。”
“怎么能叫浪费钱,你好不容易硕士毕业,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当然要亲眼见证。”
画面稍微凝滞,他似想起什么,眼底露出一抹欣慰,“声声,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可以追求到自己想要的。”
他无奈的低哑音色让叶蜚声怔了下,恍惚想起,当初宿之苦大学毕业后也申请到了美国名校的研究生资格,但因为宿时信意外车祸住院,他的学业被赵唯春叫停,开始在晟远的子公司上班,为的是将来有朝一日能够帮到宿时信。
然而过去的三年里,宿时信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当初出院休息一个月后,宿时信就继续工作起来,这些年晟远集团在他的带领下,经济效益增长了两倍有余。
可宿之苦的人生计划就这样被打乱,迄今为止,他一直在子公司做些基础工作,没有任何含金量,也看不到什么前途和未来。
叶蜚声从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负罪感,因为和宿时信关系的转变,似乎等同于是在背叛宿之苦。
她陷入了两难。
“阿之……”叶蜚声叫他的名字,想要和他说清楚。
“怎么了?”
看着视频里的人,叶蜚声犹豫挣扎着,最后,还是摇了头,轻声说:“没事,等我回国后,再跟你说吧。”
她想等回国后,和宿之苦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她想要说明,和宿时信关系的转变,并不等同于和宿之苦划清界限。
宿之苦和叶蜚声的友情,坚固且牢不可破,这么多年,过去不会改变,将来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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