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2 章
第32章
“花中君子,自是孤高清洁。”许今昭语气中多了一丝苦涩,瞧着被翠儿拿出去的百合花,又瞧向一旁案上的花瓶,枝头上仍是有一朵花骨朵,正含苞待放,期待着展露芳姿之际。
可在高菲儿开口之际,她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像是不想再见那兰花般,许今昭移开眼,轻呼:“王嬷嬷,将这案上的兰花拿走吧,以后我不想再看见这兰花了。”
她哪是不想再看见兰花,她是不想再看见自己。
自己哪怕是万人之上,在帝王眼中,也不过是自视清高的兰花,徒有外表,却无作用,只能呆在花瓶中,作为观赏,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许今昭曾经想过,倘若她真是替身,大抵也只会悄悄苟活在一处,完成沈曜威胁自己而被迫答应的任务,最多不过几年,便也重得自由身,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太单纯了。
怪不得沈曜说:“长相最是重要的”,她不就是凭借这张脸吗?
殿外,萧景逸刚抱着芽芽来到旺旺宫中,就瞧见自己特意吩咐花房培育的粉嫩兰花,被王婆子端出殿内。
“花!”芽芽的注意力被那兰花吸引,身子忍不住往那边凑去,萧景逸下意识将芽芽紧紧抱住。
“不要胡闹,马上就能看见沁娘娘了。”萧景逸瞧着王婆子远去,心中隐约有一丝慌乱,说完,便抱着芽芽往殿内走去。
“这是怎么了?”萧景逸将芽芽放置许今昭身旁,瞧着芽芽仰首扒拉她腰间的玉佩,轻声道。
“无妨,只是有些思虑过多。”
“你在思虑什么,你在那殿中”萧景逸说着,止声,抬眸与其对视,片刻,侧首,声音微弱道:“我懂得。”
“我只是还不能走出之前的阴影,没有你说的那般。”许今昭出声制止萧景逸的猜测,将一旁的芽芽轻轻抱起,细细掂量,亲了亲那白嫩的小脸蛋,轻笑道:“是谁啊!又长胖了。”
芽芽被许今昭耳边的碎发轻扫着脸颊,忍不住咯喽咯喽笑出声,小胖手用力推搡着许今昭不断凑上的脸,喃喃道:“娘亲,坏,坏。”
闻声的萧景逸并不如之前那般应激,反倒是在一旁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
“你在笑什么?”
“看你。”萧景逸看向许今昭,面带笑意,轻声道:“许今昭,你真的很特别。”
许今昭视线停留在玩弄自己头发的芽芽,语气淡淡道:“是吗?或许是陛下今日才真正接触臣妾吧!”
“霍常在不日便要解除禁步,你可知?”
许今昭将怀中的芽芽轻轻放置在地上的软毯上,随后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放置在芽芽视线内,瞧着那孩子,娇憨地撅着小翘臀,一点一点往玉佩处挪动着,还不忘咿呀乱叫,为自己加油。
“陛下是在告知于臣妾什么?”
今日的许今昭说话说的格外的多,让萧景逸有些不习惯,接着回复道:“近日来,太后那边时常说太后老人家头疼,膝下无人侍奉,老人家只想着自己侄女贴身照顾一二。”
“既然是太后的旨意,陛下何必要来问臣妾呢?”许今昭只是侧首,继续将快要被够到的玉佩放置更远处,瞧着芽芽一脸焦躁后,继续一顿猛爬。
许今昭像她,但也不像她,不较真,所有事情都可退让一步,如今这种事情只是了解,便就不再过多打扰,倘若是那人,自己。
很多事情好像都变了,一些事情看似没有变,其实在萧景逸眼中却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从外城至都城,只需短短一刻钟,可仅隔着一城墙,便景色不同,外城街道上无不是商贩小摊,依街叫卖,而都城内,街道上车马奔驰,依街都是商铺,而非小摊。
普天之下,一边是九重天般秘境,一边是繁杂人世间。
一报信侍卫满脸焦急地叩门。
只是叩响一声,身为大总管的福海便捧着浮尘将门打开,与其侍卫对视,随后旋即朗声道:“所为何事?”
不等福海再说些什么,那人便直接跪叩在地,大喊道:“陛下,外城鼠疫传染,愿陛下敞开城门,救济百姓啊!”
“放肆!是谁将这贼子放进宫中的。”
下一刻,殿内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一字一句诸字清晰,语气中满是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他进来。”
说完,福海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瞥了一眼那侍卫,嘴角抽搐几下。
侍卫捧着手中那沾满血污的布昂,低首走进那偌大的宫殿,随后在书案前,“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开口请安后,便听头顶传来一声“免礼”后,抬首朝上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张牙舞爪绣着龙爪的蜀锦鞋,随后便是明黄的衣摆,越过书案,便看见那容貌俊朗,眉眼威严的新皇。
“你是外城的,何人放你进宫?”萧景逸放下手中的毛笔,眼神不明:“私自进宫,摸到理政殿前,幕后之人费了不少力吧!”
侍卫垂眼,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布昂上,沉声片刻,那人是新皇,大人嘱咐过,不到紧急时刻,不得暴露。
家中的母亲还在等待朝廷救济草药下来治病,顾不上这般多。
“是草民的同乡放行入宫。”侍卫嘴角抽动,手臂微微颤抖,将那染血的布昂捧过头顶。
萧景逸视线落在那布昂上,许久,轻声道:“何物?”
“诉罪状,诉那外城护城卫。”侍卫语气坚定,字字泣血,“外城鼠疫泛滥,护城卫的副将,害怕惹出事端,私自将其压下,将重病病者扔在城外的废弃院子里,让其自生自灭,有违天理。”
他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端坐的萧景逸起身,缓步走至自己身前,接过自己手上的布昂,打开细细瞧着,字迹狂草,字字诛心,布昂尽头,赫然印着数十名血手印,直叫人头皮发麻。
天子脚下,竟还有人枉法私刑。
萧景逸沉默不语,只是细细看着那布昂,最后将视线落在那侍卫身上,缓声道:“朕不管你身后究竟有何人在助力,朕只问你,所说皆为事实与否?”
“草民不敢欺君,一切皆为事实。”侍卫说着,抬眸看向萧景逸,眸中满是诚挚,“家中老母病危,草民只好冒死赌一把。”
“福海,送这位出去,顺便带着锦衣卫随行,既然你是外城的,又觉得护城卫有问题,那就自己管理,朕静等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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