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极为干脆道:“罗青能够逃到这里就不正常你之前给我们传递的情报之中就详细说了这边的唐军游击刚刚发现那商队之中有人临死丢在草丛的血书不久之后

“对这是一个问题。”顾留白忍不住笑了笑道:“肯定有军中高层牵扯其中有关这支商队军方都几乎没给我什么线索我之前传信过去想要知道罗青在边军和谁交好这两三年之中和他来往密切的都有什么人但迄今为止边军那边除了些废话之外没有提供给我任何有用的情报。”

白衣女子并未着恼只是平静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

“军方连那支商队押运什么货物都不告诉我。”顾留白收敛了笑容认真道:“大唐的边军推些人出来敛财也很正常毕竟绝大多数人觉得吃苦不能白吃但是要做什么样的生意才能积累起让外族数百里疾驰来救的交情?更何况他还已经暴露了按理来说他就没有多少救的价值杀了他再推一个人出来才是正常的处理手法。”

白衣女子点头道:“还有么?”

顾留白看着她不像生气的样子便彻底放了心道:“有比如说军方不让你们和我事先碰头…”

“是我们故意不和你提前碰头的。”白衣女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顾留白一愣“是你们故意的?”

白衣女子点头道:“还不是因为你给我们的情报让人一眼就觉得边军高层有问题?你自己都是边军我们不得不提防。”

“这口锅就扣我头上了?”顾留白懵了“我告诉你们的情报然后你们觉得我有问题。然后你们半个月前就到关外了就一直隐匿行踪不和我联络?”

白衣女子固执道:“大唐的边军都是只认军令不认交情的。”

顾留白胸闷道:“梁风凝是正二八经的边军我又不是。”

白衣女子道:“我们之前又不知道。”

“算了你赢了。”顾留白口头说女子赢了心里却较劲起来道:“让你们分开截杀罗青和接头的人有问题。鹭草驿那边也有人给罗青通风报信更是有问题。”

白衣女子想了想老实道:“鹭草驿那边通风报信和边军通风报信不是一回事吗?”

顾留白故意卖弄道:“鹭草驿本身就不正常大唐军方根本没能力在那个地方建立要塞那它的出现是为了更快捷的传递军情?这边的军情都是我经手它的出现对我没

好处,需要它作甚,而且我已经打听出来,现在镇守鹭草驿的人是从关中直接调过来的,他们和这里的边军不是同一路数,他们怎么也会和罗青有关系?

白衣女子听懂了,“不错,很大问题。

顾留白越发有些得意,道:“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子,先打探打探接应他的人,我和你们说啊,你们先不要动手

“已经动手了。白衣女子道:“估计现在赶来接应罗青的那些人已经死了。

顾留白一怔,“不是啊,不是说好在刺骨沟才动手?

旋即他反应过来,无语道:“就是因为你们也留了个心眼子,通过我给你们的军情,觉得我也可能有问题,然后就提前动手了?

白衣女子估计也因为这个逻辑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似乎又有些不服气,道:“我们杀完人就回阴山,干净得很,你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有什么好处?

“不是好处不好处,是我得保命啊。顾留白拍着自己的额头,无语得都笑了,“恕我直言,让你们做这件事固然是你们做事牢靠,从不失手,边军也找不到比你们更强的人,但在我看来,最关键的是你们不算边军,你们和边军的高层没什么关系,就算你们发现了什么惊天阴谋,也没什么路子捅上去,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和你们一起被灭了口。

白衣女子嘴硬得很,“谁能灭我们的口?

“是是是,你就是厉害…顾留白气苦道:“到时候有事情别丢下我不管就好。

白衣女子突然眼睛一亮,“我发现一个问题。

顾留白问道:“什么问题?

白衣女子道:“杀罗青的地点我并未通知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动手?

“还不是因为你们有这种怪癖!顾留白看了一眼已经无语死了的罗青,道:“我看过所有你们的卷宗,类似这种刺杀单人的案例,你们杀的十个人里面,至少有八个人是背部中箭,而且都是逆风高处施射,背后中箭,然后死于剑伤。

“真的没见过你这种大剑师,明明随便刺他一剑就死了,还非得整这些东西。

顾留白道:“我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的不知道你玩的这么花,总之罗青走的这条道上,符合你们这种怪癖的地方,就只有这里。

白衣女子一怔,“你为什么能看到那些卷宗?

顾留白得意道:“拿了这么多年军饷,收买点人还是可以的。

山坡上的驼背老妇人终于走近了。

她披

着一件厚罩袍,袍子色泽是砂石色,满脸皱纹,面目十分和善,一点也没有什么厉害人物的气势,过来时的样子和那些山里砍柴回来的老妇人都没有什么区别,和他目光相对的时候还冲着他笑了笑。

她看上去很老,一口牙齿却很整齐,而且很白很密。

还有她背着的东西煞是显眼,是一具很大的弓,比常见的弓至少长出一半。她还背着一个很破旧的鹿皮箭囊,鼓鼓的,里面应该是箭矢,但箭羽都不露出来,就像是塞了很大一捆干柴在里面。

看见她朝着自己笑,顾留白马上就认真躬身回了一礼。

白衣女子看着他认真施礼的样子,心情怪异起来。

在这种大唐根本无法管辖的关外乱地,要将一些有用的军情及时的传递出来,那不知道费多少手脚,过去几年里,梁风凝传递给他们的情报及时且准确,所以虽然从未谋面,但他们心中是觉得欠了梁风凝的。

但那些事情并不是梁风凝做的,而是这少年做的?

而且这少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外荒蛮之地长大的。

越是觉得他不像是说谎,就越发觉得离谱。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埋他吗?

顾留白此时却是又在关心他的规矩了,他关切的看着温和微笑着的老妇人,认真道:“这种事情我做得很熟,等会你搜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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