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这是……?”
将涉月看着面前两人,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头了那说不出的异样来自何处,云岚眼中多了一丝柔情,霁川则是多了些微人味。
她暗自攥紧拳头有些难以置信,咬牙切齿着不愿说出后半句话。
他?
他除了脸还有什么好的,不会聊天逗乐,平日里杵那跟个木头似的,活了两千年也还才混了个散仙的名头,这脸也是一副小白脸模样,才一天,才一天不到就到了这地步,能是什么好东西。
“啊…”云岚被霁川拉到身旁。
霁川迎上将涉月打量的目光,“是的,正如姑娘所想。”
云岚心虚地移开眼神,看天看地,唯独不敢直视将涉月。
气氛诡异静默,闻人子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不出意外地被将涉月瞪了一眼。
云岚微微抬眼打量着将涉月的神色,她只是笑着,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社交笑容,原就晶亮的眼眸,如今更显得灼热。
云岚颤颤巍巍开口道:“不如我们,先谈正事?”
“都行。”霁川道。
云岚笑着悄悄扯了扯霁川的衣角,期盼着霁川能懂自己欲暗示其少说几句。
“那祭司好像就住在山上,不如我们先去那处探探?”
将涉月盈盈笑着,“我也都行。”
“那劳烦大家稍等一下。”云岚的尾音散在空中,几次呼吸间,她便将山间各个方位寻了个遍,终在山顶附近的密林中,寻到一处外部挂满图腾的庙观。
第五次呼吸落下,众人还未来得及寒暄几句,云岚便回到原地,将两个毛球递与将涉月和闻人子,“找到了,这个你们拿着。”
霁川抢先开口问道:“这是何物。”
云岚打了个激灵,面上努力维持着平和,“兔毛做的,上面有我的法术,带上时可隐去身形,我们也能看到彼此,借由此物交谈,这些事,霁川本就可以做到。”
实际上,追云掉的毛可不够做两个毛球,她给将涉月的毛球,是从自己身上收集的狐狸毛做的。
“噢…”将涉月点点头,把毛球拎到面前细细端详起来。
为了跳过这个话题,云岚快速结印,借传送阵将众人带到庙观外,“嘘,你们握紧它就可传递信息,切勿有过多举动,若惊扰了幻境主致使其意识混乱,只怕真相被她藏去更深处。”
“好。”
“明白。”
众人匿声越过侍卫,四周高大的树木将山体遮住,从院中望去,全然看不出正身处山间,正中是长满绿色浮萍的水池,水池中心有一圆形石台,与岸边相连的木桥,正指一五层入云木塔。
走廊挂满暗黄宫灯,如萤火融于黑夜,四下无人一片静谧,唯有那木楼顶层,挑满亮红明灯,大门敞开,似在欢迎各位入内。
踏上楼梯,脚下是止不住的细微嘎吱响声,一至四层摆着众多神像,并无特别,在五楼楼梯拐角处,云岚猛然挺住脚步。
月光斜斜投下影子,远远看去像个被拉长的‘山’字。
“怎么了?”闻人子问道。
“好像有人,小心些。”云岚道。
众人蹑手蹑脚走进一看,原是正中间摆着一件华丽至极的吉服,黄色重工刺绣衣料外是兽骨拼接而成的甲胄,似起伏有序山峦般担在肩上。
将涉月上手摸了几番,“确实不错。”
闻人子道:“确实很合公主的通身气派。”
将涉月道:“听说你们闻人家最近得了一架鲸鲵骨,我看正合适用于此处。”
闻人子道:“公主说笑了,那是家父的东西,臣下无权干预,祭司应住在后方的殿内,别耽搁了行程才好。”
有人闲聊拌嘴就得有人干活,云岚在这间隙已悄悄摸道楼边围栏处。霁川的声音自识海内传来:“屋内关于朝天国的文化摆件与记载无异。”
“嗯,这里风景还不错诶。”
下一秒,霁川便出现在了她身侧,悄声道:“我原以为你来此是为别的。”
“哈?那还为了什么?”做为职场老油条,摸鱼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说不明白。”
霁川最不擅长的事…那不就是人际关系吗。
云岚被联想到的想法吓了一跳,“哈…你说她两?”
“不可能。”
“……”
云岚静静赏析着他眼底的月盈无暇玉,因为少经世事侵染所以懵懂无知,看不清将涉月与闻人子的七年战友情谊与世俗利益是如何交织,被选作制衡的棋子的那一刻也互相捆绑,将涉月厌烦的,是在闻人子身上看到的自己平生的不甘与屈辱,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她们之间只有至死方休。
当然,即使没有这些,她也觉得无人可与将涉月般配。
云岚只是笑道:“也挺好。”
因为懵懂无知所以只需遵循本心欲念,最容易看透,相处起来简单。
“咳。”
云岚回身望去,不知将涉月与闻人子是何时站到了身后,“涉月,这风景不错,你也来看看?”
云岚被将涉月挑眉笑着揽过肩膀,须臾,她明显感觉到肩上的手臂忽然僵住。
将涉月道:“下面,有熟人。”
楼下斑斑月影投入湖中而不得见,灯影错落间湖中石台的两道身影隐约浮现。
左边那人青黛青衣,正是青珩,她对面的白衣女子长身玉立,发冠高高竖起,倒是坦然。
云岚诧异道:“我才挪开视线半刻不到,也未听到任何风吹草动,正当是神出鬼没。”
“二人是方才瞬移到此。”霁川道。
“嘘,先别说话。”云岚掐了个法诀,与众人共通听觉。
———
“王姬殿下何必亲自前来迎接,鄙人真是受宠若惊。”
青珩此话一出,云岚死死盯着那月白锦裳女子,期许着那人是不是自己所寻的长灵王姬。
王姬道:“这里并没有你所寻之人,何故闯入此地。”
青珩道:“不愧是王姬殿下,被困于幻境两千年还能将意识保存完整。”
王姬双手虚做拔剑出鞘,这时她手中出现了一道虚无黑洞,瞬间凝做实体,冷刃破空直指青珩气门。
青珩却是笑的有持无恐,双手一夹便将剑气化解,“若是折渊在此,他可不愿任你斩出这一剑。”
‘他可不愿任你斩出这一剑’,好奇怪的话语,未待云岚想明白,王姬加重力道以摆脱钳制。
青珩将剑锋一转,“别生气嘛王姬殿下,告诉你个外面的消息怎么样。”
王姬下盘不稳被带偏失去重心,剑尖点地稳住身形,转身扬起数道剑气,向青珩劈去,青珩只是闪躲不做还击。
王姬这一套动作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回台面,她似看到了青珩的诚意,剑刃‘铛’声归鞘。
“折渊确实被你驯化成了一条忠心的狗,千百年来躲着我,不曾显现灵识,可我还是感应到了他。”
王姬挑眉笑道:“早晚之事而已,你来到这里不也说明了,你并未见到他。”
青珩道:“按日子算算,明日是你的继承祭司之位的日子,我见你停留在此地,我于心不忍进来看看。”
‘唰’———王姬手中剑刃半璧出鞘,云岚得以看清剑柄处那颗以和田墨玉雕琢的蛇头,泛出幽幽绿光。
此乃见生剑,朝天国之国剑。
云岚终得以确认,那这位白衣女子便是见生剑的最后一任剑主———长灵王姬雁柳,真是省了她大半折腾的力气。
“白衣女子意识并未被幻境同化,那她大概率便是此间的幻境主。”
闻人子道:“她是下一任祭司,又有皇族血脉,她手中的祭司之剑…理论上来说,若想镇住祭台不散的阴魂,应是这祭司之剑更有效果才对……”
将涉月道:“嘘,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云岚连连点头应合,楼下台中的青珩举起双手,“别这么凶嘛,进来的又不止我一人。”
“什么?”
“高楼之上,你会感谢我的。“青珩话音刚落,随一阵轻烟弥漫便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她怎么会知道…!”云岚顿时脊背发寒,长灵王姬是青珩故意引来的?!她进入此间幻境后有意堤防着青珩,却竟是一直都在青珩的监视之中。
霁川轻轻扶上她的手臂,“静观其变。”
长灵王姬朝木楼仰头望来,无形间她们视线交汇。
云岚咽了咽口水,她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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