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一天待在外面快把腿都跑断了,可被一叫又马上赶了过去。

宋吟觉得卫慕青应该对自己好一些,快点把他纳进卫宅。

否则他每天名不正言不顺地待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不知道哪天就被赶出去了。

宋吟穿着软鞋走到最里面的家主房间,一路上没白长心眼,手指刚推开门,昂起皮肤细透的一段颈便往屋子里看去,卫澹生说的没错,他偶尔很像个招人精气的狐媚子:“二爷……”

卫慕青原本在窗边脱外套,听见这声柔柔的二爷,眉峰一扬。

他转过头,和程知之目光交错的瞬间,最后一颗金扣也被解开,男人顿了一下,抬起手臂脱掉厚重的外褂:“过来,有件事和你说。”

宋吟一听,心脏止不住紧张地砰砰跳。

卫慕青找他有事,能有什么事?只能是说婚事了吧。

他的婚书还在卫慕青那里押着呢,他又不管卫慕青娶多少个姨太太,只要给他一个名号就满足了。

这样他不容易被赶出卫宅,能顺顺利利完成任务。

宋吟高高兴兴地走进屋里,低头藏起嘴边笑出来的小窝,缓和完心情,他才抬起头看卫慕青。

一米多余的外褂被折起来放在了椅子靠背上,卫慕青关上窗户一回头,眼皮跳了一下。

程知之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看着他。

卫慕青没察觉出什么来,他天生性情淡漠,旁人是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和每日要睡觉一样不值得在乎。

但卫慕青看出程知之有些期待,在期待什么,他全然不知道,沉默片刻他道:“先坐吧。”

房间门被外面的丫鬟关上了,这气氛明显就是要商议重要事情的。

宋吟环顾了一周,没看到原先他拿来的婚书,有些紧张、又有些困惑地应了一声:“好。”

卫慕青的房间并不奢华,椅子是普通木头样式,没有顶贵重的紫檀和丝楠木,比寻常人家的还寻常。

卫二爷节俭惯了,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太张扬不是好事。

卫慕青见程知之坐到了椅子上,手指一推,将装着满满桃酥的盘子推到他面前。

听那些小厮透露,现在的年轻人很爱吃这些甜甜的玩意儿。

他沉声示意,“吃吧。

却没见程知之有要伸过手来拿的意思。

卫慕青低下头去看。

椅子上的人瞄着木盘,目光犹豫不决,还有些如临大敌,半晌他抿唇别过头说:“二爷,我最近都胖了,该控制点饮食了,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二爷自己吃吧。”

屋子里亮堂堂的,两人一站一立。

卫慕青好半天没有回话。

丫鬟去叫人叫着仓促,程知之来也来得仓促,来前应当是在脱衣服,鞋脱了,裹着脚踝的袜子也没穿。

原本就不是寒门子弟,是大门大户的独苗郎君,身上那件衣服是香云纱布料,平城最大的成衣铺子一个月都只能进几件,稀缺得很。

他一身皮肉都被这纯黑衣袍衬得像是一碗刚打出来的豆浆泡沫,一段腰细窄得可怜,上下连身包裹住的臀瓣、长腿都恰到好处的柔软,随便来个男人就能把他扛在肩头走上一天都不嫌累。

卫慕青知道现在年纪小的都追求瘦,但像程知之这样的,他见了只会觉得平常他吃的太少。

怎么也嫌自己胖?

卫慕青蹙紧眉:“你还小,不要学那些没用的习惯。”

卫家人都惧怕卫慕青,他前一晚去打仗,第二天就能安稳睡下,教训起人来毫不手软,就连卫摇厢很小的时候都被他训哭过。

他话明显是说重了,程知之听过后圆润的肩膀打了个小抖,被卫慕青正好看到。

卫慕青沉沉的脸色顿了一下。

说到底,程知之并不是他们卫宅的人,恐怕连大声点的低喝都没曾受过,吃不吃饭又哪由得他来管……

突然,卫慕青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指牵住了自己,一抬头,只见程知之两排睫毛铺展开来,眼中藏着怯怯的、有点不敢相信的欣喜:“二爷在担心我吗?”

陡然僵住。

或许再过十几年,卫慕青都能记起这份全身麻痹的感觉。

一开始,卫慕青被牵住时只觉手臂从下到上变僵硬,没人敢这么对他。

当下一秒,他的手被牵引着放在一处柔软之地后,卫慕青的五指就霎时握成了拳。

这个程知之,居然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程知之把桌上角落的卷尺拿起来,放在卫慕青的另一只手里,为难地咕哝

着:“可是我真的胖了好多,不信二爷量量。”

卫慕青不知不觉突然被牵着鼻子走了,被程知之拉着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膝头对着膝头。

手也被捉过去放在腰上,程知之在卷尺上指了一下,“我之前是这么多,二爷看看我现在是多少。”

突然就量起了腰围。

量便量吧,卫慕青还不至于不敢摸一个刚成年不久、还是个男性的人的腰。

但卫慕青错了。

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卫慕青的手是拿惯了枪的,他不像只会在学堂耍耍嘴皮子的太子爷,手掌大半的侧面都有茧子,坚硬的地方多过柔软。

手指抵住腰,程知之嫌痒,两边掐住一起握,程知之又嫌疼。

男人在南城的时候拿着配枪没少毙人,现在却要小心翼翼箍着程知之的腰肢,在不停的扭动间艰难测出准确的尺寸。

卫慕青没觉出衣襟和胸膛紧贴的中间都已经出了汗,因为对面的人不停地凑过来问:“二爷,我到底胖没胖?您快看看呀。”

胳膊都快挨到了男人的手臂。

卫慕青喉咙一窒。

他长眉下压着的一双凤眼看不出任何情绪,手指从容隐秘地往前滑了一寸:“没胖。”

宋吟低头瞄了瞄自己的腰,又抬头去看卫慕青手中的卷尺,有些狐疑,“真的?您别骗我。”

他原本想亲自拿过来看,卫慕青却收起卷尺放回了柜子。

证据销毁,宋吟想看也没办法了,只好舔一舔唇角站起来,“二爷,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卫慕青顿了下,仿佛是刚才想起来叫程知之过来的目的,被程知之一打岔,他险些忘记了,男人偏头望向窗外,低沉的声音难辨情绪:“等一等,他们快到了。”

宋吟讶然问:“他们……谁啊?”

原来不是来找他商量婚书的事吗?

卫慕青就离宋吟半步远,目光一扫,掠过那刚才还扬着现在却无缘由生气抿起的唇。

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程知之被周呈魁岸胸膛挤着脸,从而嘟起的唇肉。

就在此时,卫宅外突然响起了轰隆轰隆仿佛拖拉机一样的声音,然后宋吟听到两道一前一后的开车门声。

宋吟听

着声音逐渐逼近,抬起头看去,只见离门框几步余的地方,一对穿着粗布麻衣的夫妻,正饱含热泪看着他。

什么情况……

将近五十的夫妻二人脸上哭的表情太大,肉都快皱到了颧骨,看模样让人发寒。

宋吟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可下一刻两人突然跑过来,一把搂住了宋吟,嘴里喊着:“我的苦命孩子啊!”

抱着他的女人成日做糙活,力气大得无可比拟,宋吟被她抱着喘不过气,艰难中抬起眼睛看向沉默的卫慕青,眼中有明晃晃的两字:二爷?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勒着难受,那双眼睛里还有点水意,盈盈地挂着眼角,马上要滑过脸肉似的。

卫慕青沉默了会,终于开口道:“昨天你的父母联系到我,希望把你接回自己家里住。”

宋吟明白了。

这是程知之的亲生父母,不是程家的那对。

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冰冷机械音:【不能跟他们走,他们会抓你回农村种地,再随便卖给村里脑子不灵光的傻子。】

【等你和傻子结完婚圆完房,他们拿到彩礼,又会把你抓回去干苦力,逼你和傻子离婚,再嫁给下一个男的,不停结婚不停拿彩礼。】

圆、圆房?

还要不停圆房!

宋吟这回是真情实感红了眼眶,吓的。

他在女人的圈箍中小心挣扎了下,牙齿轻咬唇角,伸手抓住卫慕青的衣角:“二爷,我不走。”

那声音又甜腻又脆弱,声音也抖成了撒娇一般,好像卫慕青是他的依靠,离了会很伤心。

卫慕青神情微凝。

身份使然,卫慕青经常会遇到抓住他衣角想求饶的人,往往这个时候他都会拔枪用枪头拨开,可这次除了盯着那只手,其他却什么都没做。

这在别人看来,就是要冷眼旁观的姿态。

但宋吟像是无助到没有其他办法了,卫慕青不说话,他也没有放弃,攥着卫慕青衣角的手一点点滑到了男人的大手上。

刚要握紧,却被旁边的女人眼尖地抓住了。

女人走到另一边,隔开宋吟和卫慕青,大手用力揽住宋吟:“乖乖不能任性,卫二爷已经好心收留你好几天了,现在快跟爸爸妈妈回家。”

宋吟摇头小声说

不,他小脸很白,唇缝里呼着一丝颤颤的吐息:“我不走,我想和二爷在一起。”

那话说得可怜兮兮的,好像比起亲生父母,他更重要。

但他们的关系哪里让他产生可以这样做的错觉?

他们和陌生人没两样,除了二十年前程知之出生的那天,他和还在襁褓的程知之见过一面,之后的数十年,他们都各自活各自的。

程知之凭什么觉得在他身边会比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更好?

还这样一副……仰慕他、离不了他的表情。

卫慕青神色幽深莫测,还是不说话。

“二爷,”宋吟看到卫慕青不打算出手,眼睛颤颤垂了下去,那样子,任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没办法不动容,他小声:“我想和您结婚……”

门外的风幽幽吹进来,把宋吟后半句快听不清的话吹送到男人耳边,卫慕青的神情陡然一僵。

这时候,抱住宋吟的女人突然尖声叫道:“乖乖!”

她埋怨宋吟:“为什么不跟爸爸妈妈走?你身上可是流着我们的血!”

“我明白了,你过惯了少爷生活,舍不得和穷酸父母走是不是?程家不要你,你还想方设法留在卫家不走,作孽啊!”

门口的男人接收到女人的信号,连忙上前挎住宋吟,嘴上也跟着帮腔:“乖乖别在这为难卫二爷,卫二爷心善,不好意思赶你罢了,快跟我们走!”

宋吟闻言,抬起温热的眼皮,很忐忑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似的:“二爷要赶我走吗?”

屋子里的闹剧仿佛让卫慕青化身成了一尊雕塑,他既不动作,也不说话,站在窗边仿佛事不关己地看着他们。

宋吟久久看着他的脸,像是终于确定卫慕青不会管以后,脸垂了下去,接着骨头也软了下来,不打算再挣扎。

女人还在嘀咕着:“二爷是卫家的人,怎么可能和男人结婚,你也不想想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卫二爷。”

夫妻二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下一刻,男人忽然大手一捉,捉住宋吟的两条胳膊让宋吟动弹不得。

女人和丈夫默契地打配合,突地上手捉着宋吟往门口拉。

撕拉一声。

宋吟身上那件雪白上好的软黄金被扯出了一根线,女人还不放手,生生把宋吟

的两条袖子扯断,露出大片雪白的手臂。

眼睁睁看着没了袖子,宋吟不禁悲从中来,他都没几件好衣服了,这还是最贵的一件。

他心里有些烦,被这对夫妻东拉西扯,本来很好的脾气,这下也蹭蹭窜起了火。

宋吟抬起手准备挣脱开女人,然而抬起的手腕还没用力就被人捉住了,宋吟一愣,下一秒就擦着女人被拉到了一个胸膛前。

紧接着,头顶传来了卫慕青沉稳从容的声音:“你们走吧。”

突发变故,女人脸上的狰狞还没收回,愣极了:“二爷这是什么意思?您昨天还同意我们把人带走的。”

旁边的男人几秒后也赶忙说:“是,是啊,而且这是我们的孩子。”

宋吟脸上还是没来不及变化的可怜表情,脸颊肉被他自己蹭得红红的,透出一种懵懂和困惑。

他也一样,不明白卫慕青态度怎么突然变化。

刚才不是还怎么也不理他吗?

卫慕青低头把宋吟胳膊上断掉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如今不是了。”

他抬起头,长眉下的眼睛威压甚重:“请二位从我家离开。”

“二爷,”男人有些不服气:“你怎么能说话不算……”

到手的摇钱树跑了,男人急得要命,正要好好和卫慕青理论,可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女人拉了拉衣角,催促他快走,努着嘴巴让他往卫慕青腰上看。

男人顺势往那支枪上一扫,裆里差点尿了裤子。

刚才想起来,卫慕青是平城的军/阀。

自己的孩子也不敢讨了,和女人互相搀扶,像后面有恶鬼追似的脚底抹油跑走。

很快,宋吟又听到了卫宅外面轰隆轰隆的声音,由清晰到模糊,那对夫妻走了。

宋吟还趴在卫慕青的胸膛前,他现在模样有些狼狈。

衣服被扯得很乱,透薄的袖纱透出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发红肤肉。

他声音小小的,捉着卫慕青的衣服像在啜泣:“二爷。”

卫慕青应:“嗯。”

宋吟趴在他身上,眼皮都略微红肿:“我快没衣服穿了,行李也都在程家。”

他还有点心有余悸。

卫慕青这是要留下他的意思吧?

卫慕青轻拍着宋吟

臀瓣上面的后腰,声音微哑,模样却处变不惊:“明天带你去拿。”

宋吟就不说话了。

屋子里亮堂堂的,院里刮起一阵大风,院中的梨树随风狂舞,毫无征兆滴下来的雨在窗户上蜿蜒出了几道水痕。

房间静悄悄的只剩下宋吟微重的呼吸声,还有男人轻拍他的安抚声。

卫慕青的手骨很大,一手能拢住宋吟大半的腰肢,拍起来的力气却很轻,不重不快,刚哭过的人本就脆弱,被他拍着拍着眼皮便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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