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氤氲龙潭湿衣翩翩写芳名(一)
第五章氤氲龙潭湿衣翩翩写芳名(一)
(蔻燎)
柳厢无声的放回野猪肉,自顾自脱下外袍披在俞冠楚蜷缩的身体上。
一旁啃野猪肉啃得满嘴油淌的卷丹不小心瞥见这一幕,震惊的险些噎过气,她好容易囫囵吞下肉块,瞠目结舌道,“柳厢小姐,你在做什么?你居然给男子披衣裳?他有那么弱吗?”
“他受伤了,夜里极易失温发热,必得好好照顾一番,否则感染风寒,翌日伤情会愈发严重的。”柳厢身正不怕影子斜,字字恳切的解释。
卷丹如鲠在喉,不再多言,只是把两颗眼珠子对向妙语。
妙语嚼了嚼嘴里的猪肉,接收到卷丹火热的目光后,与其四目相望,她悄悄地点点头,算是认同卷丹内心的想法。
两人默契的交换眼色,默契的吃着猪肉,默契的拿过木枝往火堆里添把柴。
火堆燃到后半夜,卷丹与妙语已吃饱喝足,暖乎乎的靠在一起睡下了。
柳厢捡了一根细树杈去捅火堆,又拿一些木头想丢进去把火势烧得更旺些,正忙活,耳后突然响起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
“柳姑娘,何以不睡觉?”
一回头,不偏不倚撞上那白袍男子的眸子。
柳厢见他醒来,忙不迭拿过温在木架上的野猪肉给对方,笑道,“醒了?吃一点吧?味道只有咸味,不过很香的!”
俞冠楚安静的接过,轻皱了皱眉头,还是忍着腥味咬了几口咽下腹中。他的脸庞在跳跃燃烧的赤红色火焰下,仿佛染上了天际的云霞,美若神人。
吃罢猪肉,俞冠楚眸眼一扫柳厢端坐的霸气身姿,才后知后觉对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低头一瞄自己胸口,瞄见了那抹暗青色。
喉咙一滞,俞冠楚连忙褪下那件暗青色外袍,认认真真叠好,双手奉给柳厢,“柳姑娘,夜里风寒,怎可为了俞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柳厢看着俞冠楚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哑然失笑,“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你不必管我。”
“柳姑娘,俞某知道柳姑娘武力高强,有勇有谋,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俞某希望姑娘事事先以已为重,如此,才能更好的襄助旁人。假使姑娘为此染病,俞某难辞其咎,也无从回报……”
“小郎君,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做什么都是心底愿意的,并且为之高兴。你何必内心抱有负担呢?”
“柳姑娘,俞某不一定能答应你的所求。”俞冠楚凑近几分,将暗青色衣袍重又披上柳厢的肩头,随后坐回原位,一动不动。
“我所求什么?”柳厢无奈的拉了下衣袍,仔细穿好。
俞冠楚低声,朦朦胧胧的说,“所谓,姑娘曾言的‘压寨夫君’,俞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天下世人,男男女女,皆因有缘相聚,有情长久,有爱相守,有心到老。若无缘无情无爱无心,又何以强求成为夫妻呢?那是违反天道,乃不应为之。”
缄默,诡异的一阵缄默。
无人接言。
许久,柳厢嗤笑一声,不予回应,她抱紧双臂,不假思索的打一个软绵绵的哈欠,倚靠着一棵大树,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俞冠楚凝着柳厢的睡容,眉峰在胡乱舞蹈的火光下劲力拧紧,嘴角绷成一条严肃非常的直线。
旦日,天光破晓,晨曦拂暖,云卷云舒。
四人收拾好大小行囊,装走残留的野猪肉,卷丹驾上马车,柳厢和妙语骑着高头大马,俞冠楚坐在马车里,一行人按照一纸地图一路向前,风雨无阻。
走了两三日,崔嵬大山已渐渐减少,替代而来的是封闭的一段山谷路程,四野所见全是起伏不休的硬石高山,望不到远处是何景色。
四人在谷底平坦之地走了许久,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在水囊皆空之前幸运的发现了一处瀑布飞流,水声淙淙的小龙潭。
那小龙潭正位于一帘水瀑之下,面积不大不小,刚好如同普通老百姓住的一间小茅屋。
眼看着不大,其中之水却是墨绿叠加深蓝,一眼窥不到底,不知水潭下到底有多深多渊,又藏了什么未知生物。
柳厢,卷丹和妙语三人见了水源,立刻下马,去潭边喝饱水,把各自的水囊灌满。
俞冠楚撑着木棍晃晃悠悠走至水潭,捧了几把水喝下,解去喉咙里的那股燥热。
卷丹提议道,“柳厢小姐,好不容易发现一处深水,可否让我们在此洗个澡再作歇息,等一切妥善再出发也不迟。”她抖抖身上脏兮兮的衣袍,委屈巴巴的嘟起嘴唇。
妙语在一旁,看着那泓小龙潭,心底也是痒痒的厉害,一个劲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意见。
柳厢环视一圈周围情况,见左右树林茂密,龙潭边巨石横陈,想来洗个澡也不会出什么事。
思虑一刻,认同卷丹的想法,“行,洗洗澡也好,后面的路或许难以再遇见这样的水源了。”
话一落地,俞冠楚自觉的从小龙潭边站直,杵着木棍朝马车方向走去。
柳厢道,“小郎君,你莫急,待我们三人洗毕,你再来洗也可。放心,我们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
自幼喜净的俞冠楚看见这小龙潭,并没有比柳厢她们淡定多少,他早就受不了这脏兮兮的一身衣裳,恨不得快速脱下来扔得越远越好,奈何人在江湖,哪里能面面俱到,事事顺心呢?
俞冠楚上了马车之后,卷丹和妙语褪尽衣衫,下了小龙潭一边游泳一边洗澡,嘻嘻哈哈,欢声笑语不绝。
柳厢则点了一堆火,在岸边给卷丹和妙语们洗干净衣袍,寻一根大木棍将湿衣举起来烘烤,等到卷妙两人玩闹洗罢后,那些绿色衣袍也刚刚好可以重新穿上。
随后柳厢下小龙潭洗澡,卷丹与妙语帮其洗衣服,烤衣服,三人默契无比,一来二去也不过花了一个半时辰。
等柳厢上岸,穿好洗干净烘热乎的暗青色衣袍后,俞冠楚躺在马车里的大核桃堆中已经睡了好几个回笼觉。
他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敲马车的木壁,一睁眼,竟瞧见了湿发勾勒肩颈,脸庞水珠低坠的柳厢探头钻入帘子。
柳厢对俞冠楚招招手,“小郎君,起来吧,去龙潭里洗洗澡?你放心,我们三人不会看你的。你腿脚不便,就在岸边洗,不要靠近深处。”
俞冠楚的耳朵抑制不住发热发烫,他吞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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