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回荡在耳边,尖锐、高亢,似针扎,似刀划。

他的耳膜、经脉连同心脏疼得厉害。

救她?

这人是谁?是男是女?为何在梦中向他求救?

他脑海中划过一些名字,最终划到一个最有可能的人身上。

沈曦云。

他这些时日的梦都与她有关,那这次这个……

谢成烨为这一猜测呼吸一窒,去救沈曦云,意味她定然遇到了危险。

脚步不受控制地向院门走去,步步逼近,他的手叩上朱漆木门的铜锁,掌下暗暗施力。

“哐当。”

铜环晃动,发出撞击的闷响。

但门没有打开。

他继续加重力道,门如磐石,一动不动,好似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那声音一副浑然不知他被阻拦在门外的样子,继续在他耳边呼喊:“谢成烨,快救她!快进去救她!”

谢成烨像失控的鼓槌一样疯狂跳动,每一下撞击都仿佛要穿透胸腔。他握拳捶门,第一次有意识地在梦中开口问:“我要怎么救她?要怎么进去?”

他质问那个声音,但声音丝毫不理会他的话语,自顾自重复着。

他放弃从声音处找到答案,而是把目光在朱门周围游移,寻找是否有突破口,但看过后发现,门外侧无锁,牢牢紧闭,无一丝破绽。

像一座监牢,铜墙铁壁,无人能进,无人能处。

门内是有人被关着,声音才催促他救人么?

他手心泛出一点冷汗,从来都理智冷静的大脑少有的,生出无措的情绪。

铜环随着他拍门的力道不断发出碰撞声,砸在厚重的门板上,砸在幽静无声的梦境旷野间,亦砸在他的心上。

直到某一刻,求救的声音停止,眼前的院落、朱门开始一片一片坍塌,化作光影碎片,破散在他眼前。

谢成烨伸手去抓,却是一场空。

他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短促喘气平息剧烈的心跳,微微支起手肘,右手隐约间还保留着捶门时的痛感。

此刻天光已破晓,一缕缕晨曦挤过木格窗棂的缝隙,洒落在屋内。

他全然没了睡意,索性起身穿戴衣物,响动叫院子里晨起练功的长安察觉,小跑到屋门,轻唤询问主子可需要伺候。

屋门打开,喜气洋洋傻乐的长安对上谢成烨冷淡肃然的面容,上扬的嘴角立马压下,同样木着一张脸伺候主子洗漱,眼观鼻、鼻观心,暗道不好,莫非昨儿他进屋睡下后,主子和沈小姐间发生了什么。

可看着谢成烨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又不敢询问,怕触了主子霉头。

屋内气氛凝固许久,安安静静的,除了洗漱时的水声、衣物摩擦声什么也没有。

“长安,你可见过暗闩?”谢成烨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忘不了梦里那道门,以及声声催促和开门无望下的惶恐不安。

那道朱门,他近距离看过,门外无锁,打不开,要么是从门内闩上,要么便是门内有暗闩,但如果真是如他推测那般,是用来关人的,就一定不是自门内闩上,否则关押者直接自门内推开即可逃出。

长安一惊,为主子怪异的问题,“小的愚钝,只曾听闻,不曾亲眼见过。”

暗闩属机关术,莫说是寻常人家不会用,就算是高门大户也用得极少,毕竟,能是何种境况才要保证门关得严严实实,外侧内侧都不留一点痕迹。

定是这门要用来关住极特别的东西,要么重要,要么危险,要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我朝对此术不甚推崇,会制作暗闩的工匠应该都所剩无几了。”长安补充道。

谢成烨闻言,行至桌前,展开绢纸提笔作画。

他画下了那座院落。

“长安,你秘密派人寻找有这些特征的院落,院内有棵高大的桃树,院墙比寻常的高出大约三尺,院门朱红,极可能用的暗闩。”

他沉吟半晌,又道:“还有那颗桃树,应该是胭脂脆。”

“就先从,江南一带找起。”

天下之大,要从茫茫大海中找一处院落谈何容易,他唯有用自己已知的信息缩小范围。

胭脂脆多长于南方,在其他地域生长困难,加上如今他们身在江州,最有可能的便是江南地界。

谢成烨阖目,听见长安应是的声音,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他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会梦中事,可是夜里一声声“救她”令他心有余悸,他不信神鬼之事,但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万一呢?”

他终于明白那日街上长安所言的“在平素之外心存疑虑的地方”是何物,万一真有人在求救,万一那人真是沈曦云……

肺腑间密密麻麻的疼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既如此,便找一找罢。

若现世中真有那一处院落,或许,能给他答案。

绢纸上墨迹未干,屋外响起大声叫唤。

“公子!我看你似乎起了,不如我们尽快施针治疗,如何?”

章典的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一听就知昨夜睡得极好。

谢成烨想起今日约定好要治疗并恢复记忆,可一夜过去,他原先那些表明心意、带沈曦云入京的打算都没了开口的机会,被扼杀在一纸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之中。

他摸到袖中的文书,吩咐长安收起桌上的画,走出屋门。

院子里只有章典一人,沈曦云不在。

章典察觉到他向院门看去的目光,嘿嘿一笑,“这治疗不方便别人围观,大清早的,连累小姑娘等着也不好,我特意嘱咐让那位沈小姐晚点到。”

几步走到屋门,就要扯着谢成烨衣袖进屋,“咱们赶紧治好,速战速决,等人到了,你记忆也恢复了,不是正正好么?”

显然,是颇为满意自己周到的考虑。

一扯,没扯动。

章典疑惑看向钉在原地的谢成烨,“怎么了?”

谢成烨余光瞥见长安收好了绢纸,沉吟片刻问:“若是在你九成九的保证里,出现一丝意外呢?”

昨夜他见过那姑娘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选择收下和离书并签字,是抱着遂她意再不相见的想法。

他堂堂王爷,天家贵胄,做不出强扭女子的心意、巴巴求上去的做派。

说白了,一个民间商户的女子罢了,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可经昨夜一遭梦境,他的心乱得厉害。

不知是为那姑娘在床榻间的桃花面还是为她遭遇意外被困住的可能。

谢成烨一边唾弃着,一边不甘心地承认,他还没做好恢复记忆和她和离的准备。

毕竟怪异未知的梦境还没有解决,那些梦境既然与她有关,他就应该留在她身边再好好探查一番,研究研究是不是有人暗中作祟,他不能放过。

或者,昨夜的梦境涉及她的安危,她是自个的救命恩人,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于私是忘恩负义,于公是不帮助大燕子民。

还有,他来江州,是为查清前朝逆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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