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你当我弟没哥哥?

出人意料的变故,自是惹得殿内众人纷纷将狐疑的目光,撒向朝臣班列中间位置,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的中郎将郅都。

——什么情况?

——中郎将郅都,怎么还和宫里的公子们扯上关系了?

——看这样子,扯上的还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中郎将,单从名字便看得出来,是汉家的储备军官:中郎群体的头。

曾经,被先帝任为中郎的李广、程不识等人,便都在中郎将麾下。

而如今的中郎将郅都,更是早在李广、程不识等‘后起之秀’前,便已经以公正廉洁、果敢勇武而闻名于朝野,深得先太宗孝文皇帝信重。

虽然李广、程不识二人为中郎时,郅都也同样是中郎,但彼时的李广、程不识是新兵蛋子,郅都却早已是老兵油子。

从后来,李广、程不识被外放边地,任郡尉、郡守,郅都却留任朝中,直接从中郎升为中郎将也不难看出:相比起李、程两个后辈,郅都无疑资历更深,也更得先帝以及当今天子启信重。

从御榻一侧,到殿中央——这足足二三十步的距离,便是刘荣距今为止,离郅都最近的一次。

途中,贾夫人闹了肚子,要上厕所,天子启便由郅都率领的禁卒护卫着,在不远处等贾夫人。

但敏锐的政治嗅觉,让刘荣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意识到:这,是白送上门的机会。

不堪入耳的斥骂声,惹得郅都只一阵面色变幻,又为方才,差点被公子彭祖开了瓢而感到后怕;

殿内百官公卿,也是被公子彭祖这犀利的唾骂,而惹得一阵面面相觑。

“——汝母婢也!!!”

闹到这个份儿上,公子刘胜自也不敢再顾左右而言他,只半带着对郅都得恼怒、半带着对大哥刘荣——或者说是对皇帝老爹的恐惧,三言两语间,便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概。

见刘彭祖这含怒咆哮,公子刘胜怒目圆瞪的模样,殿内百官公卿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纷纷打听起消息来。

只是望向御榻之上,天子启虽不出意料的阴沉着脸,暗含愠怒,但那强压下的怒火,却似乎并不是针对‘折辱贾夫人’的郅都;

“可敢与乃公当面对峙?!!”

中郎将郅都职责所在,随行护驾。

“若此事尚在两可之间——中郎将是否折辱贾夫人尚难定论,你二人便就此退去;”

“又或,是那位贾夫人……”

——乍一眼看上去,倒也确实像是一坐一立、一老一少的影子和本体。

哗!!!

一语既出,满堂接惊!

看似是劝二人退去,实则却隐隐有些鼓动两人的一番话,也终是让公子彭祖下定了决心。

“又是什么事,即使父皇置身于险境之中,又让郅中郎‘折辱’了宣明殿的贾夫人?”

御榻之上,天子启、太子荣父子二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厉喝!

引得殿内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却见御榻之上,一个天子启;御榻右旁,一个小一号的‘天子启’,带着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怒容,瞪向殿内满口喷粪的公子彭祖。

倒像是针对殿中央,正含怒跪地,指责郅都‘侮辱我们的母亲’的皇七子刘彭祖、皇九子刘胜二人……

···

“郅中郎,还要说自己无罪?”

——昨天,天子启带着宣明殿的贾夫人,去上林苑踏春;

真要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郅都。

刘荣却是又瞪了这位七弟一眼,目光自然地略过离自己最近的中郎将郅都,满脸阴沉的昂起头,望向始终在一旁‘遥控’刘彭祖的老九刘胜。

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不过几句话就能讲明白。

“郅都狗贼!”

见刘胜尽量客观的叙述出了事情经过,郅都面上的疑虑之色也消去大半,望向刘荣的目光,也更带上了几分底气。

——刘荣急的,哪里是两个弟弟的生母、宣明殿的贾夫人被折辱,受了委屈?

不得不说:作为武人,郅都的声线,已经算得上很清晰了。

百官公卿正思虑间,天子启已然是有了大致猜测;

“弟,就是要弹劾郅都!”

“最让弟怒火中烧,恨不能手刃此僚的,是此僚在我母亲遇险之时,居然说没了我母亲,天底下也有的是女人,可以送入父皇的后宫!”

“倒是不曾注意过皇长……”

“恳请父皇做主!!!”

在这句话出现之前,刘荣无论是面上神情,还是言辞语调,都多少带着点息事宁人,让两个弟弟就此打住退去,自己来收拾手尾的意味;

···

“——郅中郎,是想要欺负我的弟弟们、认为我的弟弟们,没有可以做主的太子长兄吗?!!”

见此状况,站在御榻一旁的刘荣,也不忘用余光扫一眼身旁——端坐御榻之上的皇帝老爹,此刻大概是个什么反应。

“究竟是什么事,让我这两个弟弟,不惜冒着这天大的忌讳,朝服执笏,也非要弹劾郅中郎?”

见天子启已经沉下了脸,眼角更是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皇七子刘彭祖顿生退意是第一时间望向身侧的弟弟:皇九子刘胜。

只是此刻,父子二人同时沉下脸,皱着眉,面带愠怒的低下头俯视向殿内;

被架住了身子,公子彭祖的面色却愈发狰狞,最后残存的些许理智,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当朝中郎将,天子启的御用禁卫统领,居然‘折辱’了两位公子的母亲,也就是天子启的姬嫔:贾夫人?

这!

离离原上谱啊!!!

只是不同于天子启,是该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刘荣对该事件的了解,基本完全源自于穿越者自带的‘天眼’。

摸索了好一会儿,发现能拿上手的,居然只有摆在御案上的传国玉玺,天子启也不得不打消‘扔个什么东西出去’的念头,面上怒容却是更甚一分。

“弟,要弹劾郅都,于父皇、母亲游玩上林途中玩忽职守!”

“孤的两个弟弟,这都把状告到了父皇,以及满朝功侯百官的面前。”

那隐含森然的冷冽目光,更是不知何时从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身上,移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

“然若你二人,仍坚持说中郎将‘折辱贾夫人’,当坐大不敬,最终却查出是在诬陷、诽谤中郎将……”

“——放肆!”

“若是再多一层‘诽谤朝臣二千石’的罪责,便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很难在父皇面前为你二人求情。”

再加上郅都本就清廉,不与人往来的性格,怎么都不该和宫里的公子扯上关系,尤其是不该结下仇怨才是?

“皇七子、皇九子一同前来……”

“那,可就是二罪并罚……”

见太子如此作态,郅都心下只冷不丁一紧,颇有些不明白这位太子,为何要这么轻易的站在两个弟弟那一边。

开口阴恻恻一语,却也是让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冷不丁一缩脖子,不由得阵阵胆颤。

二更。

只是郅都这边话音刚落,才刚找到一个气口,在郅都身后三五步位置的公子刘彭祖,便似是一头被激怒的幼虎般,龇牙咧嘴的向前一扑!

好在兄弟二人左右,早已经有禁中郎官蓄势待发,眼疾手快的将公子彭祖架在了半空,才没让那块巴掌大小的笏板,被公子彭祖含怒砸在郅都后脑勺上。

“臣随驾于陛下左右,等候贾夫人,便见密林中,窜出野彘一头。”

许是血脉压制,又或许是刘荣这幅模样,真的能给兄弟俩带来很大的震慑力;

随后便是一头野猪乱入,径直跟着贾夫人进了茅厕,吓得贾夫人一阵惊叫,也急的天子启当即拔剑,要在野猪的獠牙下救出宠姬。

见天子启打算以身涉险,郅都坚定不移的阻止了天子启,并说道:死了一个贾夫人,天下也有的是张夫人、李夫人——只要陛下想要,臣能给陛下找来无数‘夫人’;

——但若是陛下有个什么闪失,那宗庙、社稷,又该如何是好呢?

——陛下有何颜面去面对天下人,以及先太宗孝文皇帝、东宫窦太后的殷殷期盼呢?

“借题发挥?”

真正让刘荣面色发寒的,分明是皇七子刘彭祖那句‘让父皇置身险境’。

“郅都狗贼,折辱我母!”

在过去,刘荣并不曾和郅都打过交道。

在刘彭祖、刘胜兄弟俩如豺狼般凶狠的目光注视下,躬身朝上首御榻一拜,便闻御榻旁,再次响起刘荣那清冷淡漠的声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在百官公卿看来,公子刘彭祖、刘胜兄弟俩,揪着郅都那句‘亡一姬复一姬进’,就说郅都折辱自己的母亲……

“郅中郎,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甚至让父皇置身险境,更险些让我兄弟二人,再也无法承欢于生身亲母膝下!”

待天子启不着痕迹的闭眼轻一点头,郅都这才定下心神,开始描述起昨日,发生在上林苑的事。

···

“放开!放开我!!!”

和天子启一样: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刘荣了然于胸。

“昨日,臣俸陛下诏谕,随驾护送陛下圣驾,前往上林苑游赏。”

而在刘胜话音落下之后,殿内百官公卿众人,却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漫长的沉默,终还是随着公子彭祖嘹亮的咆哮声,而转变为一阵嘈杂。

接连几问,惹得郅都不由得又是一噎,试探着抬起头,却是将求助的目光,撒向御榻上的天子启。

“我自会为伱二人求情,恳求父皇饶恕你二人朝服执笏,违制与朝的罪责。”

“至一处密林,贾夫人身不适,欲…咳,欲如厕。”

“朝议,是为天下苍生黎庶谋福祉,为宗庙、社稷定方略,商谈国家大事的场所。”

说到此处,刘彭祖便恶狠狠侧过头,与弟弟刘胜一同瞪向中郎将郅都,后槽牙都咬的咯咯作响。

只是不等众人打听出什么,公子彭祖便恶狠狠瞪了郅都一眼,旋即便正过身,满含盛怒的对天子启一叩首。

“——野彘一现,臣当即下令随行禁军护驾!”

“嘶……”

御榻之上,天子启强自按捺许久,才终于将胸中翻腾的怒火强压下去。

倒是殿内的百官公卿,看的更为清楚些。

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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