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都是师兄的错
天还未亮,屋外一片嘈杂,几个身着官服的年轻人勒马而下。
“听说那些感染者逃到了这,可我怎么瞧着不像?”
说话的男子脸上有道疤,从眉骨贯穿下颌,在将亮未亮的天色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能瞧出点什么,就有鬼了。”
另一位领头的男子也是一副凶相,没有疤,但本就生得五大三粗,说话时脸上还一点表情也没有。
其余几人听了也笑呵呵地附和。
“刘老三,会不会说话呢你,好歹同僚一场。”刀疤脸闷着声,提刀的手颤了颤。
“前边是什么?”
有人喊了一声,刘老三旋即看去,两匹马被栓在一间屋子旁。
靠近了看,鬃毛光滑,色泽红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匹马是他们这辈子都买不来的。
有同伴喊道:“牵走牵走。”
刘老三若有所思,盯着马看了好一阵,才慢腾腾地将目光挪到紧闭的屋门。
“进去看看。”他眯起眼。
屋内的人早就被吵醒了,窗户悄然升起的缝隙间,一双黑眸正盯着他们。
见有人试图来看门,幸而方毅谨慎,早就落了锁,他靠在窗边洋洋自得。
两个栓加一个锁,天王老子来了也……
“哐当”
门板断裂的声音夹着铁锁落地的响动,结结实实吓了他一跳。
天边恰好泛出一抹白,微弱的日光随着满是裂痕的木门一起倒下。
纷飞的木屑里,几道身影将他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
刀疤脸打量了他一眼,随着眼神落下的,还有一把弯刀。
方毅认出了上边的标志,是丹春城卫的刀。
“知道我是谁吗?”他笑了,脸上一点慌张也没有。
“我是……”
“他是惩妖户的人,这你们也敢抓?”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个黄衣少年,嘴里没停过,瓜子磕的嘎嘣响。
“惩妖户?”
城卫们面面相觑,而后大笑,“这种玩意能进惩妖户?把你的灵力漏出来让爷瞧一瞧啊!”
方毅眼中的得意渐渐暗下,手已悄然摸向刀柄。
一道红色残影掠过,方才还在叫嚣的城卫似被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齐齐跪下,溅起一片尘。
“这种玩意能当丹春城卫?把你们看家的本事漏出来瞧一瞧啊!”
话落,人至。
刘老三以刀持地,艰难抬头,“大人……小的们有眼无珠,请、请恕罪。”
领头的都这么说了,旁的城卫便也照葫芦画瓢,求饶谁不会啊?
“让他起来。”
冷冽的声音随风入耳,刘老三感受到压力散去,撑着刀摇摇晃晃起身,“多谢大人!”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来人玄袍覆身,胸口处的金桂一路蜿蜒至袖口,环佩翡玉,耳坠红翠,看着比门外那个头戴金冠,腰悬金玉的少年要贵气的多。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大人是惩妖户的哪一位?”
林霁寒把玩着手腕上的血珀珠,淡淡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刘老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忙道:“是……是。”
沈常捻着一团红色火焰,抬手扶稳发颤的刘老三,“请吧,正好一道去见见丹春城主。”
待刘老三等人退去,方毅一把扯住沈常的衣袖,不解道:“我家主司使呢?”
不知为何,他说完这话便感觉脑门一阵发凉,可这屋子里除去沈常,也没别人了。
沈常瞥了他一眼,“你家主司使先行入城了。”
“她怎么能一个人去呢?”方毅皱眉,又想起这几日来林霁寒待她很是不同,他现在回想,总觉得其间有猫腻。
莫不是主司使被威胁了?!
“你家主户让的?”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反而让沈常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主户就算再不愿又如何,先前受了伤,灵力也莫名被封,沈常是一万个不同意林霁寒去冒险的。
灵力被封这事,还是那位主司使昨夜跟他说的,让他顾好林霁寒,说完就往丹春去了。
这边准备启程赶往丹春,另一头的曲清雪早已进城。
“多谢了。”
她从木桶中钻出,令人不适的气味从身旁的木桶里飘来。
曲清雪实在想不到,继方少凌出生点在厕所后,她也是一脉相承,要靠这一车泔水做掩护。
陈年低下头,眸光微动,旋即又憨厚笑道:“陈老的朋友就是俺的朋友,俺们可是一条村出来的,可惜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陈家村也就散了。”
她没再客气,点了点头朝陈家走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家大门上了封条,她是从后门的矮墙爬进去的,落地时,差点没被空气中的腐烂气息臭晕过去。
比泔水还难闻,曲清雪皱着眉,循着气味一路走到正厅,一具腐烂、僵硬的尸体上,开着一朵色泽艳丽的……
彼岸花?
这就是陈老口中阿陀罗,地狱之花?
她垂眸,寻来一截枯枝随意翻动尸体,糜烂的血肉中,乳白色的线虫不断蠕动,争先恐后地往阴影中缩去。
再一翻,枯枝轻轻触碰阿陀罗鲜红的花瓣,真是从檀口中盛放。
死者面部苍白如蜡,骨骼生硬地从皮中凹出,身上却残留着部分未消化的皮肉。
“来人,给我搜!”
整齐的脚步声从后门响起,随即还能隐约听见弯刀出鞘的声响。
枫州官兵多佩弯刀,除了副官级别的能自己佩兵刃,其余的一律不准。
当然,惩妖户除外。
幸好她先前问过陈老,这陈家是有密室的,在书房。
曲清雪从袖中抽出一张画满粗线的纸,交叉纵横的笔画里有的打了勾,有的画了叉,这是陈家的地图。
由陈老口述,她亲自画的。
陈家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书房离偏厅很近,几乎一路都是直走。
“谁!”
看着地图狂奔的她一个踉跄,眼前旋即一黑,左边是她要走的路,右边是羽扇遮面,眼眸含笑的蓝衣青年。
“师兄?你怎么来了?”
沈弄微微偏头,凝眸看她,“看来小师妹很关心我啊,一眼便认出我来了。”
隔着扇面,曲清雪戳了戳他的脸,“但凡你每次出场,少晃这把破扇,再戴个面具,我保准认不出你。”
“那可不行,我又不是你身边那些整日里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提扇子不比提着大刀要更显得正人君子吗?”
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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