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萍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见你的鬼。人家才不要什么靓仔呢。”
弄得孙大海两公婆,听得目瞪口呆,哈哈笑起来:
“怎么就油嘴滑舌了。才当了几天的厂长,就练出来了这铁嘴铜牙。”
“还怕没人来上班?只怕是我都要到你这里,讨一口饭吃,对不对?孙大老板,我看你这块大招牌,挂是挂出来了。却也没听见,鞭炮声响呐。”
孙大海看四周,却故意轻声地说:
“开放的尺子大了,能让我们把这么大的牌子挂在家里。我就要上谢天,下谢地了,也要谢谢你们。这是我们区里的第一家,要低调一点才好。”
“那你就不怕,以后人家那杆枪,来打你这只出头老鸟?”
“看这形势,还有什么怕的。这天下都让你们几个人,带头闯下来了。”
“哪里哪里,我是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打酱油的。”
“看形势,你麦救济,进步的都有那么快了。”
“我哪里又快了。”
“做上大老板。管着那么多人的大厂子,那是路子走对了。我孙大海,是在心是佩服你们的。”
“服我个什么?又不像你,是自己在做。是自己的事。有了银子,是往自己的口袋里装。我一天到晚,气都喘不过来,混的是公家事。天天在那里面,只拿了其中的一份子钱。比起你这个真正的大老板来,差的那是太远了。”
“你是区里的麦救济,什么也不怕的。可是我迈出去的哪一步,是什么都有点,要怕怕的。”
麦救济看着他,知道他是在装。心还有点不解,这才说:
“我知道,你是怕,是怕屋里的钱太多了。会燃了你的手,烧透了你的心,烧焦了你的屁屁。你是口里说着怕。可在你的心里,只想人民币都往你家里,像水一样流起进来。那胆子,是有天大的。”
这话可说到孙大海心肺里去了:
“还你麦救济晓得我,了解我呢。哪天有时间过来好好喝一杯。要是不想来家里,那就请你去那大酒店,喝一喝茶?”
麦救济起身想走了:“我们还没有到六十,得自己掏腰包的,那就费了你银子。我天天等,你可要说话算话孙大老板。”
的麦救济,哪理还理会人家请他去上什么大酒店?还没等孙大海说完话,人就像阵风刮来那样一溜烟走了。
孙立新家里。
田小洁,孙立新各自在看着书。
阿梅一针一针,在做鞋子。
有两个人和自己在屋里坐着,做妈妈的她脸上,漾出来当然是满足与安详。别看阿梅的眼睛,早早就看不见了,可在区里区外有谁都知道,这瞎子出的那鞋子,鞋垫,比哪个人都要做得好,许多人慕名而来提货的呢。
东莞大道建设工地上,推土机到了下夜半,还在轰隆隆响着。
在更加远的地方,那是属于离民居远一点的工地,推土机竟然就要响到大天亮才算数。
到处是吊车,挖土机,在推平小山,填充河沟,那片片低洼之地。
可是在东莞管理区,无论是要建个什么项目,都要求得按照原来的生态,小心翼翼地进行着建设。并没和四周地方一样,把全区的四处,都翻成了大片大片金灿灿的黄土。
屋里很是安静。好长时间过去了。
孙立新抬头来,看坐在对面,还在十分专心,看着书的女人:
“麦救济他们厂里,晚上还在加班?”
听到对方问厂子里情况,心有点吃惊地:
“我,不知道啊!”
孙立新抽回目光,自言自语地:
“都这么晚了。”
俗话说的好,好鼓不用重槌。田小洁马上说:
“我该走了。阿姨,天色太晚,我要走啦!”
阿梅依依不舍地,上前捉住了她的手:
“田老师,时间还早呢。干嘛就要走?明天有早课吗?”
“是有早课。很晚了。”
“那就好走。立新,你给我送一送田老师。”
孙立新当然听到,可人还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田小洁见状就说:
“不用送了。阿姨,再见。明天,我再来。”
孙立新听了,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轻声说:
“再见。”
田小洁出了门。幸好的是出,得门来才走不远。麦救济就不知从哪里,匆匆地迎了上来:
“都这么晚,你又去了哪里。”
因为这一告别,是自己一门心思,正要往外走的田小洁,抬起头来一看,面前站着的,竟然是麦救济。人就有点急了,急忙说:
“我,在学校学习。”
麦救济奇怪地看着她:
“不是吧?刚才我到学校,可没见你在办公室备课呢!”
田小洁想了好久,终于像是这回,要下定了决心样,很干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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