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梦里不会想起现实的事,这是铁律。

但是在当时,清水悠尝试去回想的时候,脑袋出现了猛烈的疼痛感,然后就真的回想起了一些东西。

比如他绝不应是现在这样的少年体型。

比如他已久病将死,却被父母不甘愿地砸钱吊着命。

如果能回想起来,那是不是说明……这其实不是做梦?

清水悠不知道,也无从证明。但是他现在所处地方的传闻他倒是有听说一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地方——

他还能回去吗?

脑海里盘旋着似是恐慌的念头,心底却萌发出一丝从累积的尘土淤泥中破土而出的希冀。

少年看着眼前薄绿色短发的太刀,深黑的眼眸中藏着一些对方读不懂的情绪,情绪平淡,整个人显得安静而孤独。

膝丸皱着眉看了他半天,他当然看不出清水悠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终于确认这个年龄不大的审神者好像是认真的。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手掌用力,直接准备将门关上。

就像是懒得理清水悠的装疯卖傻,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多说,所以打算直接与他隔绝交流。

清水悠扬了扬眉,还没伸手去阻止,就听见屋子深处传来一道软绵绵的声音。

“哎呀……有客人来了吗?”

“兄长!”膝丸立刻回过头去,“您休息好了吗?”

“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都传到我梦里了呢。”

米白色头发的青年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一双猫眼里蕴含的血色令人感到不安。他的语调软糯,像是毫无攻击性,与他对视上的清水悠却立刻感到一种巨大的威胁。

危险。他的直觉在叫嚣。

膝丸还站在门口,像是为自己打扰到了兄长的美梦而感到愧疚,立刻发誓:“非常抱歉!我现在就让他离开!”

髭切却摆了摆手:“审神者大人既然来了,又怎么好意思将他拒之门外呢?那个……”

“膝丸!兄长!”

“总而言之,弟弟也该学一学待客之道了呢。”他忽视掉身侧青年委屈的神态,走上前来,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下清水悠,不知道是不是清水悠的错觉,他的神情里好像有一丝意外。

这丝意外转瞬即逝,清水悠仔细看去时,就已再找不出半点端倪,像是只是他的错觉。

他注意到,虽是说着不能拒之门外,髭切却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依然堵在门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地打探他的来意。

真的是想帮忙送他回去?他可不信这个白切黑会有这么好心。

就像他不信对方的说辞一样,髭切好像也没信他所说的迷路。或许在付丧神们看来,审神者掌管着整个本丸,知晓整个本丸的风吹草动,怎会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

换个说法,你会在你家迷路吗?

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审神者大人要是这样不配合的话,”髭切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帮您呢。”

虽然他这么说,但这的确是清水悠的其中一个来意。像这样话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原点的情况清水悠也不恼,他话锋一转,忽然变换了话题。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的视线扫向黑沉沉没有点灯的屋内,意有所指。

话音刚落,旁边的膝丸立刻想要说什么,大概是让他不要得寸进尺之类的话?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已被髭切将手搭在肩上阻拦。米白发青年看着他,表情有些奇异:“啊呀……难道审神者大人是累了吗?”

清水悠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话,安静地等待回答。

见他这副模样,髭切笑了一声,嗓音里有些愉悦。

“那就没办法了呢。是审神者大人的要求的话,也不得不从呀。”

太刀青年终于让开了身子。

……

屋内没有一点光源,在本丸这样阴沉的环境下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膝丸跟在清水悠身后,将手放在肩上推着他走,虽然可以解释为怕他看不清撞墙,但不管怎么看也更像是在押送犯人。

在场三人却没人觉得不妥。

清水悠一边顺从地被推着走,一边转着眼睛四处看。他当然看不清什么东西,黑暗能让人失去安全感,髭切看了他一眼,猜测他的行为或许是出于下意识的防备,感到有些怜悯。

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主动踏入危险呢?

这个审神者是这样的性格吗?

然而清水悠其实只是在想,太刀在夜里也几乎等于睁眼瞎吧。这两兄弟的爱好还真是独特。

很快,他听见前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惯性的往前多迈出去一步,脚下却绊到了什么东西。

恰逢此时,身后的膝丸松开了手,他猝不及防之下往前一栽,一只手立刻稳稳把人接住。

髭切叹息道:“审神者还是注意一下为好呀。”

清水悠没接话。他打了个哆嗦,迅速站稳之后退开两步,又被膝丸拦住,压着肩膀让他坐下。

那双手在他坐稳之后就很快抽离,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在不远处响起轻微的拿取东西的动静。

髭切在他对面坐下,没再开口,屋里一时只剩下膝丸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的声音。清水悠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那双血色的眼眸正在看着自己,他却走了神。

他的脑袋现在还有些麻木,像是处于低温环境被冻得思维迟钝之后刚刚回到温暖的屋子里,血液缓慢开始重新流动。

刚才髭切接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那种极端的……寒冷?暴虐?在接触到他之后疯狂往他身上袭来。清水悠甚至记不清自己究竟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退开、还是就像被突然冻了手一样条件反射撒开。

……这也是暗堕气息造成的吗?

清水悠无意识往膝丸的方向看去一眼,那为什么膝丸在碰到他时,他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受?

因为他的暗堕没有髭切深?

这么一说的话,他的动作一顿,想起刚才的那振鹤丸国永。

按照他那样黑气环身的情况,如果这东西对他们自己也有和自己刚才情况相似的影响……他们又该有多难受?

“在想什么呢?”

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眼睛感受到了由于对方说话而洒上来的气息。清水悠意识到在自己走神的时间里,髭切不知何时已凑到了自己面前。

他的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却好像看见了血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那是髭切眼睛的颜色。

“在想,”他一动不动地说道,“该怎么解决你们的暗堕问题。”

暗堕是不可逆的,这话坦诚而又天真,像是小孩子不懂事说出来的话语,令听者发笑。髭切也真的轻笑了一声,“这个问题啊……审神者大人如果愿意永远留下来,说不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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