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帝君亲自领兵,出宫平乱。

这会儿,京都城内混乱不堪,满地狼藉,浮尸遍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百姓们四处逃窜。

衣衫褴褛的几只妖族,正四处捕杀,他们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披头散发之下,露出一双异色的眼眸,没有穿鞋,赤着脚从一处屋顶跳到另一处,速度极快,跳得也很高,一旦锁定目标,便会猛地扑上去,用细长尖利的爪子撕扯,或是用牙齿啃咬。

血流得到处都是,直到地上的人不挣扎了,那妖类才松开爪子,站起来,舔了舔满手的血,一双绿油油的眸子四处睃寻,然后定在一个壮年男人身上。

“别、别杀我。”男人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不断往后退开,惊恐地看着那绿眼睛的妖,瑟瑟发抖,“别过来,别过来……”

那绿眼妖类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男人的脖子。

“啊——啊——”

尖叫声,歇斯底里,许久许久,才停歇。

同一条街,深巷子里,人群涌动,都在各处逃窜,有一位妇人却站在那里,不仅不跑,还不停挪动哆嗦着的腿,一步一步靠近那尸体成堆的路口。

妇人颤着声音,说:“别杀我的孩子,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那绿眼妖看了看左边的妇人,再看了看右边的孩子,动了动脖子,骨头作响,他咧咧嘴角,露出一排沾满了血的利齿。

“别杀他,别杀我的孩子。”妇人踩着一地残肢断臂,一点一点向前挪,她抬起手,只差一点点就能抓住那跌倒在地上的男孩,大声喊,“金金,快跑,快——”

“嗷!”

那绿眼妖猛地扑过去,咬住了妇人的脖子。

“娘亲!”孩子坐在地上,三四岁大,满脸的泥垢,哭着喊着,“娘亲。”

被按在地上的妇人瞳孔放大,抽搐着:“金金,跑、跑——”

手滑下,妇人一动不动,趴在她身上的那只妖,一口咬断了她的脖子,后背一个小孩突然扑过来,一口咬住那绿眼妖的胳膊,他用力一挥,小男孩被他甩出去了好几米,小孩疯了似的,又扑上去。

“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

绿眼妖一手便掐住了孩子的脖颈,用力一勒。

“还我娘亲……”

片刻,蹬腿挣扎的孩子就不动了,四肢垂下,那绿眼的野妖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小孩的脖子。

“够了。”

女子的声音刚落,那绿眼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动作木然地放下手里的孩子,女子走近,俯身看了看小孩的尸体,笑了笑,一双紫眸骤然一亮,随即,有风卷过,扑面而来一阵血腥气。

女子突然倒下,须臾之后,那躺在血泊里的小男孩站起身来,掀开眸子,紫色妖异,而躺在地上的女子,一动不动,肤色瞬间变成了乌黑色,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身上是一身淡黄的宫装,裙摆绣了珠花,是宫中司宝局的衣裳。

这女子,可不就是诈尸的周若。

小孩笑了笑,踩着一地的血迹,朝着街口的方向走去,路口的尽头,是怡亲王府。

京都各家各户都关门闭户,怡亲王府也不例外。

凤朝九去平乱了,沈银桑在府里担心地来回踱步,她不放心,便去了世子屋里,却不见小世子。

“熠儿呢?”

奶嬷嬷回道:“方才还在屋子里,应该在院子里玩。”

沈银桑一听便急了,怒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不是吩咐过不准熠儿出去吗?”

嬷嬷立马跪下请罪:“王妃恕罪,小世子在屋里坐不住,非、非要——”

沈银桑喝道:“还不快去把熠儿抱进来。”

“是。”

沈银桑急得团团转,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去院子里寻人。

怡亲王府的偏院里,有一棵很大的常青树,有三人环抱那么粗,树下,坐了一个小男孩,三四岁,一身脏污,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蹲在那里,不知在地上画什么。

鱼干站在老远,怯怯地靠近。

男孩儿突然抬头,黑漆漆的一双瞳孔,他笑了笑,对鱼干说:“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鱼干点点头。

男孩儿冲着他招招手,站起身来,粗布衣裳上有血迹:“来呀,我们一起玩。”

鱼干踌躇,很犹豫,苦恼着小脸,摇摇头说:“我娘亲说,妖怪吃小孩,不能出去。”

“过来,到这里来。”男孩笑着,一直招手,“来呀,来呀,和我玩。”

鱼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男孩身上染红了衣裳,然后挪动圆滚滚的身子,一点一点挪过去。

男孩笑了笑,扔了手里的枯枝,也走过去,垂下眸子,一抹妖异的紫色一闪而过。

突然,女子的声音传来,大声唤道:“熠儿!”

“熠儿!”

鱼干回头,看到了沈银桑,欢喜地说:“娘亲,鱼干在这里。”

沈银桑看过去,顿时大惊:“熠儿!”

“娘亲,娘亲。”

沈银桑募地睁大眼,看着鱼干身后的孩子,大惊失色:“熠儿,快回来!”

鱼干愣了一愣,回过头去,身后那个小孩猛地扑过来

——

“熠儿!”

快黄昏时分,天外已昏黑,戎平军来传过话,说暴乱已基本镇压住了,古昔从外面急急赶来,入殿,对萧景姒道:“主子,鱼干出事了。”

不待萧景姒开口,镜湖突然从窗外蹿进来了:“他怎么了?”

古昔道:“被妖族攻击,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了大半天,京都的大夫都请了,都没有法子,怡亲王王妃已经把他抱去了太医院,可是太医院那群人,没一个有办法的,都束手无措,再这么高热下去,恐怕要烧傻了。”

镜湖脸色极其难看。

萧景姒立马吩咐古昔:“你去将鱼干抱到星月殿来,长白医仙和乔乔都在,应该会有办法。”

镜湖看向萧景姒,点点头。

古昔刻不容缓:“我这就去。”

不大一会儿,沈银桑便抱着鱼干来了星月殿,她哭红了一双眼,急得满头大汗,萧景姒让她镇定,将鱼干放在她榻上,便差人去请宋长白了,宋长白一碗饭还没吃完,就被古昔提溜到了寝殿,憋了一肚子怨气,给小孩子瞧病,脉还没把完,怡亲王妃就用哭腔一直喊宋大夫、宋大夫。

萧景姒这么喊也就算了,这位王妃也这么喊,他分明是医仙,江湖人称长白医仙,这一口一个大夫,听着好生膈应人。

宋长白一把完脉,沈银桑心急如焚地问:“宋大夫,我家熠儿如何了?”

“小世子体内有一股浑厚的气息,疏通不散,与心肺冲撞,是以才会高热不退。”

这气息,毫无意义,是妖气,就像练武之人的内力,小孩子体弱,当然承受不住。

沈银桑一听,都快哭了:“那可有什么办法?”

“我先给他扎针,然后再用内力疏散了便可无碍。”宋长白吩咐人去准备酒精灯和棉布,又让沈银桑将小孩的衣裳脱了,用热水擦身。

准备就绪之后,宋长白在火上烧了烧金针,金针入穴,问:“谁用内力给他疏通?”

屋子里会武的人多的是,镜湖第一个道:“我来。”

沈银桑感激地点了点头,宋长白也觉得甚好,这只不是妖吗,用妖力疏通自然更好。

镜湖将鱼干抱起来,扶着他背对着自己坐着,抬手,运气将掌心内力从他后背穴道打入。

隐隐黑色的光晕萦绕,忽而,双目紧闭的孩童猛地睁开了眼,一双紫色瞳孔灼灼夺目。

“鱼干!”沈银桑大喝一声。

猝不及防间,鱼干小小手掌骤然成爪,掌间一团光魄击向正前方,紫湘与古昔同时望过去,顿时大骇。

“主子!”

那紫色光魄直直袭向萧景姒,她措手不及,下意识护住肚子,纵身一个侧空翻,堪堪闪开,只是,腹部重量拉着她后坠,后背重重撞上了桌子角,她疼得脸色煞白,刚稳住身子,又一道风刃袭来,她当机立断,席地一滚,躲过了袭击,紫湘与古昔立马趁势挡在了萧景姒面前。

镜湖发觉不对,一手擒住鱼干的肩,另一只手刚抬起,却顿住了,这幅身子,是才不过三岁的鱼干,承不住他一掌。如此一犹豫,便让对方脱了身,纵身起跳,扑向萧景姒。

镜湖大喊:“景姒快让开!”

萧景姒猛然后退,一脚将脚边的案桌踢出去,正中发狂的鱼干,他被打中落地,撑地一滚,双手凝了一团浓郁的光晕,破风打出,紫湘与古昔牢牢将萧景姒挡住,那光圈破风袭来,千钧一发之时,镜湖聚风成剑,一跃而起,接下了两道利刃袭击,他趁势双手握剑,抬手便劈向对方,却在剑刃与鱼干相距分毫之际,闻见沈银桑大喊一声‘鱼干’,镜湖猝然停下,却不料,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一掌击中右肩。

镜湖猛地后退了数步,不再迟疑,调转剑身,用剑柄狠狠打在鱼干肚子上,他惊叫了一声,紫色的眼突然一翻,往后一栽,就倒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小脸煞白煞白的。

“鱼干!”沈银桑捂着嘴大喊,看着昏倒在地的孩子,却不敢靠近。

镜湖收了剑,急急回身,打量着身后之人,忙问道:“景姒,有没有受伤?”

萧景姒摇头,看着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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