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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双枪,南有南阳岱府,被有凤新骆府。
他爹在世的时候,与骆府订过一门亲事。骆府长女骆湘,曾经的确是他要娶的妻子。他们只见过一次,很小的时候,他与岱毅跟着岱老爷子去过一趟凤新,当时他跟个猴子似的让窜下跳,满凤新城跑,似乎都没跟这个便宜娃娃亲,说过几句话。
可他离开岱府时,当着所有族中长辈的面,指枪立誓,与岱府一刀两断,生时不认宗亲,死了也不进岱家祖坟。
既然一刀两断,过去与岱府的种种,也都不作数,包括老爹给自己定过的亲事。
他来西北之前,还专程写了一封信,与骆家伯伯解释,他为子不孝,为人不君,将来进不去祖坟,打算宿州从军,扎根西北,一生为家国而战,骆家姑娘值得更好的人,万万不要在自己这儿耽误了。
可三年过去,骆姑娘竟然找到了西北,遵循祖上的婚约,说是他的夫人。
他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若当年骆老爷想要延续婚约,那收到信的时候,为何不回信训斥他一通,那他定会亲自去骆家一趟,与骆老爷与骆姑娘好生解释认错。可骆家一直没有回信,他就以为骆家也与他想法一般,不愿女儿远嫁西北,就此默认了婚约解除。
骆姑娘竟然还当婚约是做数的。
骆湘等了很久,岱珏都没回应,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岱二公子依如当初潇洒英俊,少年长成,又多了岁月和历练镌刻的棱角和英武。
她认定了这个人,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从很小很小的时候。
岱二公子一定很惊讶,自己会来西北找他。连骆湘自己,都觉得像做梦。
“我……我……”岱珏也开始结巴,虽是少年才俊,但因为有娃娃亲的缘故,他从小克己守礼,十分注意避讳那些围上来的莺莺燕燕。离开岱府后,他以为亲事了结,又喜欢上了苗丹,除了苗丹,他也没再跟其他女子亲近过。
他捋了捋舌头,逃避不是他的性格,无论其中有何缘由,让他们阴错阳差的又见了这么一面,那他就当面解释清楚。
虽知对不起眼前的姑娘,但他必须遵从自己的心意,“骆姑娘,三年前,我跟岱毅之间,发生了点矛盾,一气之下自除宗名,离开岱家。我曾与骆老爷写过一封信,写明缘由,与你退婚。我想,我离开岱家,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兵痞子,你是大家小姐,理应有更好的归宿。”
他看着骆湘的眼里闪过惊讶,继而晶莹剔透,含上了眼泪。
“不……你别哭啊骆姑娘,”岱珏狠狠删了自己两巴掌,“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好,我该亲自去凤新骆府,与你认错退婚,而不是写一封信去解决。若那时骆姑娘不嫌弃我,骆家也愿意延续婚约,我绝不会枉顾承诺,定会依照婚约,娶骆姑娘过门。只是……只是,如今已过三年,我已经……心里有了人。”
他顿了顿,见骆湘低着头,微微啜泣,想长痛不如短痛,他这辈子是一定要娶苗丹的,“我这辈子,已经有了一个非娶不可的女子,打算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骆姑娘,我不能违心的接受与你的婚约,用所谓伦理纲常,一张白纸,把自己的承诺,自己的喜欢,全都抛之脑后,这般对你,对她,都不公平,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
骆湘终于忍不住落泪,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
父亲与母亲说,岱二公子不愿意娶她,可她不信,她千里迢迢来西北,得到的却是岱二公子亲口承认,他不想再履行婚约。
岱珏讲道理,“幸福的婚姻,大都是夫妻两个人,相互喜欢。骆姑娘想想啊,我们之间虽然有婚约,但总共也就见过一次,咱们之间,其实就是陌生人,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
骆湘抬头,眼角还挂着泪,“谁说……谁说……我……我不喜欢你……”
“啊?”又是一道晴天霹雳,“我们就只见过一次……怎么可能?”
骆湘哭的更凶,她竟然这么直白的说了心里话,这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丢人的话。
“喜欢的感情,都是处的时间长了,慢慢由心而发,滋生出来的。骆姑娘,我们之间的婚约,是责任,不是喜欢。姑娘心地善良,又是骆家长女,定能找到彼此喜欢门当户对的男子,找到自己的幸福。”
骆湘最怕岱珏说,她容貌平庸,她文不成武不就,她不会说话,她不配做他岱珏的妻子。
连她的父亲和母亲,她最亲近的家人,都觉得她和岱家二公子不般配。
可岱二公子自始至终,说的只有喜欢。
处的时间长了……是了,她与岱珏从没相处过,所以岱珏才不喜欢她,喜欢上了别人。
若能相处的时间长一点……岱二公子或许也会喜欢她。
岱珏感觉骆湘哭的差不多了,试探问,“要不……我回去牵匹马,送你回宿州吧。”
骆湘立刻摇头,“我不,我不回去。”
岱珏好生相劝,“现在草原不安全,不知鞑靼蹄子何时来攻。鞑靼蹄子虎视眈眈,祈梦城正备紧锣备战,我还有个特烦人的任务,不能离开太远,送你只能到宿州。将来我一定亲自登门,负荆请罪。这事儿,都是我的错,骆老爷就算打死我,也是我活该,我一句怨言也没有。”
“我不……不回去,”骆湘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我要留在这里。”
“骆姑娘,你不能留在这儿,这是堡寨,是西北军驻军的营地,不是随随便便的中原城池。没有宿州大营的军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岱珏直觉刚刚他苦口婆心的好玩相劝,都被女子当做耳边风,半点没听进去,只有摆出军令。
“那……那我也不走,”骆湘铁了心留下,“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不喜欢我不要紧,可我喜欢你,我们处的久了,或许我们能产生些感情,也说不定。二公子,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我来时,见附近草原上,有零散村落,不能进堡寨,我可以暂时借住在那儿。能离着你近一点,也是好的。”
岱珏一听,这丫头是疯了吗?堡寨之外的村子,住的都是从鞑靼蹄子毁掉的堡寨里逃命出来的。西北军有军令在,堡寨不能随意收留流民,且堡寨粮食紧缺,也养不活更多的人口。他们就只能在草原上游荡,一部分人历经坎坷,逃入中原,成了难民,还有这些老弱病残,无法迁徙路远,就四散在草原,群聚而居,逐渐形成了那些七零八落的村子。
祈梦城是西北最后一个堡寨,附近聚集的村子不少,每隔一段时间,祈梦城会分一些粮食给他们,就算见死不救,也求个良心安宁。
鞑靼蹄子残忍成性,时不时的驰骋草原屠杀无辜村民,骆湘住在那里,不是送死吗?
岱珏再没有耐心,“我不喜欢你,就算你赖在西北,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骆湘,你死了这条心。感情无法勉强,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绑你送你回去?”
骆湘咬唇,“你绑我回去,我还会回来。我就是要待在西北,待在你身边。”
她此生唯一的一次倔强,只想与她心爱的人在一起。
自从懂事开始,她就在家人的失望与叹息中过活,天总是灰蒙蒙的,即使艳阳高照的天气,笼罩在她身边的,还是只有压抑阴云。
她很努力,却还是无法克服先天的平庸,总也达不到父亲和母亲的期许。她在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唉声叹气中,接受,理解,习惯。
后来妹妹出生了,聪明,漂亮,学什么都快,她才是父母想要的孩子,自己只不过是个无法改变的错误。
但她并不嫉妒妹妹,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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