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可能也意识到这几日传召宜妃太勤了些,不利于后宫的和谐,于是,在第四日时他终于翻了旁人的绿头牌。

宜妃也趁机松了口气,她都这个岁数了,有位份有儿子傍身,早没有年轻那会这么强烈的争宠念头了,要知道侍寝可是个体力活啊。

再说了,她也不想因此成为惠德荣三妃的眼中钉,毕竟如今她们四妃旗鼓相当,若是她在恩宠上压这三人太过,届时她们再合起伙对付自己可就不好了。

而这三日恩宠就恰恰好,既显出来了她比其他三妃更受宠些,但又不会因太过扎眼适得其反,顶多也是让她们宫里的茶盏多碎几套罢了。

自那日祭祀之后,也不知为何,朝堂上的事好像一下子都顺遂了起来,就连御史们吵架的次数都少了,真的是一派祥和之象啊。

朝堂上的事越顺利,康熙的心情自然就越好,于是,他做起事来也越发随心所欲了起来。

这日早早下朝后,他突然想起来也有些日子没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了,于是择日不如撞日,当即便去了宁寿宫。

太后见康熙突然过来,不免有些惊讶,“皇帝,这会你不应该是在忙公务吗,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要知道康熙每次来给她请安,基本都是傍晚那会过来,那时朝堂上的事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才能勉强抽出一些时间过来。

像如今这般刚下早朝就过来的,又怎么可能不让太后多想。

康熙见她老人家误会了,忙笑着解释道:“皇额娘,您别误会,没什么事,儿子就是得空了来您这坐坐。”

太后见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在反复确认无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那便好,无事便好。”

这会正好赶上太后午间用膳的时辰,于是康熙便也陪着她老人家用了些。

每每一到夏季太后便苦夏的厉害,往年康熙会带着太后及后宫众人早早去畅春园居住,那边可比皇宫里凉快多了,但今年因着西北战事的缘故,前朝已耽搁了许多事宜,他也只能亲自坐阵在紫禁城了。

但康熙一开始是准备单独把太后送过去的,她这么大年纪了,没道理跟着他在这里遭罪,说到底还是畅春园那边住着舒服些。

太后却严词拒绝了,

说皇帝受得住没道理她受不住,坚持拒绝离宫,这事才不得不作罢。

不过,康熙心里也清楚,太后此举是为了不给他招惹是非,毕竟几个月前朝堂各地都不太稳,若是太后此时独自离宫避暑,难免让那些有心之人抓住由头,说皇帝和太后不和,一个‘孝’压下来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皇额娘,您这吃的也太少了,再多用些吧,身子要紧。”康熙见太后没吃多少,不由劝了起来。

太后却摆了摆手,看着御茶膳房做出来的这满桌子吃食,只觉太过油腻,实在没什么胃口。

“不用了,皇帝别担心,下午若是饿了,哀家用些点心便好。”

康熙眉头微皱,面露些担忧之色。

在他看来,这点心本就甜腻的慌,炎炎夏日更是让人没什么胃口,他并不觉得太后能用的下,多半是为了安慰他吧。

乌兰嬷嬷瞧出了康熙的担忧,忙笑着开口道:“皇上,您别担心,等午间歇晌起来,届时老奴让小膳房会给太后做份凉皮做午点用,她老人家最近特别爱吃这个,有时候一份都不够吃呢。”

康熙一听这话,眉头果然就舒展开了,只要有愿意吃的东西便好。

“嬷嬷,你说的那凉皮什么,是御茶膳房新研究的菜品吗?”

乌兰嬷嬷摆了摆手道:“回皇上,凉皮不是御茶膳房做的,是五福晋给的方子,说是陕西那边的民间小吃。”

说罢,她又把凉皮的做法简单描述了一遍,“配菜可以加上些黄瓜丝、绿豆芽,口味上上有酸甜口味,酸辣口味和麻辣口味等等,太后最喜欢吃酸甜口的。”

康熙本来也苦夏,只是稍微比太后好些,但也没什么胃口。

这些日子来,他每餐也都是为了身子勉强自己多用些,谁知听乌兰嬷嬷这么一说,他竟突然有些口齿生津,有了想尝一尝的冲动。

太后见状,笑着说道:“皇帝若是喜欢,等下午让小膳房多做一份,哀家让人送去给皇帝尝尝,若是皇帝觉得好,那日后便让御茶膳房照着方子给皇帝做,这大热的天儿,人本就没什么胃口,还是要多用些爽口的才好。”

康熙自是满口应了下来,“皇额娘说的是,就照皇额娘说的办吧。”

但转念一想乌兰嬷嬷说是安清提供的方子,他

又不由感慨了一句:“老五福晋倒是个有心的。”

太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孩子是个好的。”

说罢,她又指了指不远处桌几上的几碟子糕点,道:“皇帝你瞧,老五家的听说哀家近日来苦夏,没什么胃口,便三天两头琢磨些吃的让人送过来,真是生怕哀家饿瘦了啊。”

康熙一听竟还有这事,心里对安清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顺着太后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看到那桌几上有几种平日里没见过的糕点,于是也不由来了兴致,遂让人端了几样过来尝尝。

“皇上,您吃的这是江米凉糕,五福晋说这是河北衡水那边的民间小吃,太后也最喜欢这点心。”

“这是天长雪片糕,五福晋说是安徽当地的民间点心,吃起来雪白甜软,入口即化。”

“这是……”

康熙尝一种,乌兰嬷嬷便在旁边细心地替他解说,只每一句中必不可少的是‘五福晋说’,康熙也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些地方小吃,不管是外观还是做法,自是都没宫里这些点心精致,但胜在口感还不错,软软糯糯,酸酸甜甜的,确实适合夏日食用。

只是……“老五福晋怎的知道这些?”

她一个远在科尔沁蒙古王公贵族家养尊处优的格格,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民间小吃啊,就算听说那也是该知道那些各地的地方名菜吧。

乌兰嬷嬷笑着回道:“皇上和太后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呢,之前太后也问过五福晋这个问题,五福晋说他们部落里有不少各地的汉人,都是从他们说的。”

康熙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没错,前几年各地难民出关就数科左后旗接收的多。

安清这一解释显然是在康熙和太后这边过了关的,但他们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安清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各地民间小吃的真实原因,竟是因为她上辈子是《舌尖上的中国》这档美食节目的忠实观众而已。

牡丹一事上,康熙本就觉得亏欠了安清,从太后宫里走上这一遭,回到乾清宫后,他便立马让梁九功直接去开他的私库,又流水一般地搬出了不少好东西,让人送去阿哥所,赏赐给安清。

当乾清宫来人时,安清正窝在屋子里乐呵呵地吃酸奶冰碗

呢。

这御茶膳房做的冰碗已经和后世做的大差不差了,这夏季的应季水果多,甜瓜、水蜜桃、枇杷、葡萄,还有福建巡抚进贡来的芒果,切成小块满满一大碗,撒上些红豆绿豆银耳等小料,在铺上些冰沙和蜂蜜,这冰碗就算完成了。

不过从膳房端来后,最后一步,安清还需再淋上一层春晓刚发酵好的蒙古老酸奶,齐活!

这冰碗吃起来简直不要太爽,但遗憾的是麦冬每日只准她吃一碗,所以安清格外珍惜,每天都要留在午后最热那会享用,竭力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你说什么?皇阿玛派人来给我赏东西了?”安清手握着挖冰沙的银汤匙,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紫苏,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之前不是赏过了吗,怎么又赏?

老康不会是公务太多给忙晕头了吧。

“主子,您还是先出去领赏吧,乾清宫的公公还在等着呢。”紫苏催道。

安清云里雾里地被紫苏推了出去,果然在院里见到了乾清宫来的那公公,和前几日送东西过来的还是同一个人,以及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捧着赏赐的小太监。

好家伙,这打眼瞧过去,那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差点闪到眼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委婉提醒两句:“这位公公,皇上前几日不是已经赏赐过了吗,今日这是不是弄错啊。”

要不,再回去问问?

安清觉得还是问清楚的比较好,万一到时候搞错了,难道还能再收回去不成?

当然,堂堂一国之君就算是搞错了,也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但安清却实在做不出无故昧下别人东西的事。

唉~没办法,谁让她从小生活五星红旗下,懂事起就学习五讲四美,可谓是为她根正苗红的人生基调打下了坚实牢固的基础。

“五福晋您可真会说笑,皇上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弄错呢。”那公公笑道。

安清立马懂了。

得嘞,这意思就是别管康熙有没有弄错,但只要他说出来了,那就一定没有错。

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嘛,明白,明白!

最后,安清也只能无奈收下康熙这波赏赐,但她心里始终觉得有点不安,总觉得还是康熙搞错了。

不然怎么会赏了

又赏,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直到晚上胤祺过来,才终于给了她答案:“无事,皇阿玛应该是觉得委屈了你。”

安清“啊”了一声,她委屈什么?

胤祺无奈地看着她,有时候他真有些看不懂她了,她好像永远很容易满足,似乎也从来不会觉得委屈一样。

上次刘佳氏的事是这样,这次牡丹的事也是如此。

安清终于在胤祺复杂的目光中反应过来了,哦,他说的是那株牡丹的事啊。

但是,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呀,目前这种结果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啊。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若她只是仅仅救活一株名贵的牡丹,那倒还没什么,但如今那牡丹可是被冠以‘祥瑞’之名,这要是和她沾上点关系,旁的先不说,可以确定的是定会招来不少麻烦。

安清对她自己如今的状态十分满意,并不想节外生枝,否则也只是平白给自己增添烦恼罢了。

再说了,职场生存法则之一,不需要每个人都记住你的好,只要老板知道就好。

在这偌大的清朝,还能有比康熙更大的老板嘛,所以在这件事情中,她所有的功劳旁人都不用知道,只要康熙知道就够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大概有点这意思。

不过,此次祭祀事件中,安清是深藏功与名了,但胤祺却不得不去做那个出头鸟。

毕竟,那祥瑞牡丹总要有个由头才好。

以至于这些日子来,胤祺开始被兄弟们频繁找茬,最麻烦的是,太子、大阿哥和三阿哥竟在这件事上站到了一个阵营上,只要一人找茬,另外两人总会一起帮腔。

怎么平日里没见他们这般团结,胤祺真是越想越气。

幸好还有他四哥经常帮着打圆场,不然他真怕自己憋不住。

胤祺打小最不想的便是和兄弟们相争,倒不是怕什么,主要就是想着大家骨肉兄弟的,何故为了些子小事闹翻了脸。

说句不好听的,真要闹起来,也不见得谁会吃亏呢,他自幼长在皇玛嬷膝下,兄弟们中,除了太子是由皇阿玛亲自抚养长大的外,怕也就属他的靠山最硬了。

这日,胤祺又被大阿哥借故挤兑了一番,下午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阿哥所后,便一头

闷进了书房里,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出来。

“爷,要让人传膳吗?”马祥小心翼翼地问。

以前基本回来时能赶上饭点,胤祺都是去安清那院用膳的,但今日马祥有些不确定,毕竟,他们爷这些日子被太子和大阿哥、三阿哥排挤之事,多多少少和福晋也是有些关系的。他怕他们爷会迁怒。

其实,马祥有时也挺替他们爷累的,这些年来,他们爷这总是暂避锋芒,让自己尽量不在兄弟间冒头,谁成想努力了这么久,这一件事就立马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胤祺直接踢了他一脚,“你这是什么表情?!”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吗,是非曲折他还是分得清的,这件事根源在他们兄弟之间,关安清何事。

马祥挨了一下,忙捂着屁股连连告罪。

好家伙,别福晋没事,他再被迁怒了啊,毕竟,爷这会正憋着一肚子火,找个由头出出气也正常。

胤祺也不是真的要迁怒谁,自然没抓住他不放。

方才进了书房这么久,他就是怕自己憋不住脾气迁怒到旁人,这会气消得差不多了才出来。

马祥见胤祺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壮着胆子说道:“爷,您这是何必呢,咱也不怕什么。”

他自幼跟在胤祺身边,对自家主子还是了解的,外界都说五阿哥能力平平,但只有马祥知道,自家主子是在藏拙,从小便是。

若是他想回击,大阿哥他们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胤祺自是懂马祥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若是放在几年前,他也许会反击,大不了闹到他皇阿玛面前,反正大家年纪都不大,顶多也就是兄弟间的一些争执罢了。

但最近几年,随着太子和大阿哥在朝堂之上争的越发厉害,皇阿玛明显对他们这些皇子多了不少提防之意。

如今他刚被皇阿玛在朝堂上嘉奖一番,又顶着个寻到祥瑞牡丹的名头,这时候稍微有一些举动,怕是都会被误以为是要妄图什么。

他本就无意于此,又何必招惹这个是非。

胤祺很早便明白,不管是皇玛嬷,还是他额娘,她们最大倚仗就是他皇阿玛的信任。

皇玛嬷并不是他皇阿玛的亲生额娘,在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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