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恐怖片女主角,慕曦行没有由来得想到,现在就应该尖叫出声了。
可对于她而言,恐惧确实抵达眼前时,她的脑子就像被糊了一层浆糊,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后退不了,更叫不出声。
或许这就是所谓木僵状态。
她僵住了,但站在她腿上的猫没有。
关怒吼一声,向前扑去。
在它跳起来的一瞬间,身形忽然变大几倍,尖利的獠牙毫无阻碍扎穿了红眼女鬼的脑袋,并也连带着撞到了她身后的女鬼,一排女鬼多米诺骨牌似得接连倒下,而在重力作用下没有任何物体能够一直停留在半空,关落下去的时候压倒了抬着轿子的宫人,致使慕曦行一起摔了个大屁股蹲。
一时间,地上多出了许多刺目的红。
除了“哎呦哎呦”叫着的慕曦行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叫出声,没有任何一个人试图反抗,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自己和同事变成一滩肉泥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甚至连那些女鬼也没有。
慕曦行看着仍挂在关獠牙上的女鬼,女鬼已然是女鬼,就不会再死第二次,她的身躯抽搐着,被啃食刺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也不觉得痛,那双异样的红色眼眸中,只有“麻木”两个大字。
其余的女鬼也差不多是一样,明明已经变成了鬼,成为了凄厉骇人的模样,她们也没有想要用周身萦绕的那股黑气做些什么,似乎丝毫不以为成群结队的她们可以对莫名其妙伤害她们的巨猫做些什么。
其中只有一个女鬼,就是那个牵着马脸小童的马脸女鬼,只有她张开双臂护住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有什么用呢?
慕曦行忽然感觉有些悲哀。
护不护住他的,大家都已经是鬼了。
“回来吧,关。”她小声说。
猫的耳朵本就比人灵敏万倍,何况关原本便非真猫,而是慕曦行的异能,哪怕主人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它都能迅速分辨并执行命令。
关的体型缩小,那插在它獠牙上的女鬼也就被解放出来,重归自由的第一刻,她便颤颤巍巍回到了慕曦行面前。
不是因为她想要伤害慕曦行,也不会为了让慕曦行恐惧,而是那就是她的行进路线,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只能跟随着本能每日按照既定路线不知所谓地行走。
被关压倒的宫人们也渐渐从“压缩”状态恢复正常,地上的血回流到他们体内,拍拍身上的灰尘,便整齐划一地站起来。
管事的太监扇了抬轿的太监一人一巴掌:“你们怎么抬轿的?小主金尊玉贵,摔坏了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说完便走到慕曦行边上,满脸堆笑地把她扶起来:“小主,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阉货大约是今天抽风了,回头奴才定会好好教训他们。您摔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慕曦行看了他一眼,他蓝色的太监服上沾着血迹,说明他刚才也被关压扁了。
是因为刚才死过一次忘记是怎么回事了吗?
还是……
她的眼神闪了闪。
还是做了这么多年奴才,奴性思维已经刻到了骨子里,自己受什么伤什么委屈都不要紧,更重要的是要服侍好主子,要让主子开心,绝不能让主子有一点不满意,否则主子就有办法让他陷入比死亡更可怕的地狱。
不仅是他,被打了巴掌后的抬轿太监们也哗啦啦跪了一地,一个接一个地给她磕头,嘴里大声念着:“奴才该死,请小主恕罪。”
慕曦行拉着主管太监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坐回已经被下人们扶正的轿子里。
周围一群人在磕头,眼前是女鬼鲜红的眼眸、麻木的神态、苍白的脸色。
她抬头看了看宫墙,突然想,这宫墙真是好高好坚实啊,简直遮天蔽日。被困在其中的人就像被折断了羽翼的鸟,只能按照规则给你安排的角色过完一生,你身上的色彩是错,你的痛觉是错,你的任何一点偏移更加是错。
心里一阵阻塞,她的声音缥缈似一阵来自千年前的叹息:“都起来吧。”
轿子又被高高抬起来,她任由女鬼队列经过身体穿梭而去。
他们抬着她走了好久好久,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终于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他们把她放在床上,跟她说陛下政务繁忙,过一会儿才能来这里。
于是她就等啊等啊,关和张在床铺里头睡着了,只有最为活泼的刘还对这里感到好奇,四处嗅闻,用猫爪子推推桌上的杯子、地上的瓷瓶。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刺耳的一嗓子,沉寂已久的门终于被推开,慕曦行也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夫君”。
皇帝还是如初见时一样“高深莫测”,瘦瘦高高,估摸着快要有两米,宛若黑夜中一棵耸立已久的枯树,明亮的金色龙袍本是皇家威严的象征,但在他身上却显得松松垮垮,把他整个笼罩其中,也不知道是他穿着这件龙袍,还是这件龙袍在穿他。
而他全身最令人胆寒的还是他那张脸。皇帝该是什么样?贵气逼人?英武非凡?
可他的脸却是一个诡异的黑洞,看不见他的眼睛在哪儿,也看不见他的嘴巴在哪儿,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看东西,又是用什么说话的。
不过或许这张脸也算一种另类的不可逼视?毕竟只要看上几眼,便会叫人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睡着的关和张都醒了,圆圆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似人非人的古怪生物看,就连一贯注意力不集中,容易被各种好玩事物吸引的刘也不玩不逛了,弓起背做出攻击架势。
看着它们,慕曦行心里想,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咸鱼了,在它们的帮助下,她是完全可以逃出去的,不用勉强自己躺在这里侍奉所谓的夫君。
可是……
她的手攥紧床单。
齐飞璇说过,侍寝就是她进来待一会儿,然后就会马上拉灯转场。
她不用接受什么,只要和他共处一室就好。
那之后她就不用无人问津,被宫人轻慢了。
他们会送来上好的炭火,送来的饭也不敢像以前一样寒酸了。
只要挨过一小会儿就好。
皇帝往前走了几步,静静在龙榻便坐下,黑洞一般的脸对着慕曦行,好像在打量着她一般。慕曦行忍了又忍,才没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瑟瑟发抖。
修长却不带一丝温度的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你……很美。”
他的声音很怪,像是指甲磨在玻璃上的声音一般让人浑身难受,明明只说了三个字,每个字却都像直直刺在慕曦行的脑袋里,让她头皮发麻。
有那么一瞬间,慕曦行感觉自己像要被他脸上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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