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洲坐下来了。

长公主在心头气了半晌,安慰自己这雅集还得继续,她微笑开口,“已过去了一刻钟,可有哪位公子做出来了?”

“我。”穿蓝色衣袍的公子站起身来,将面前的宣纸交给面前的下人递给长公主,“公主,这梅不惧严寒,冬日绽放,有着‘四君子’之雅称,我以此为想法,做了一首五绝小诗。”

那蓝衣公子声情并茂地念着自己做的诗,摇头晃脑,尤其陶醉。

苏忱却没心思去听蓝衣公子念了些什么,他眉梢微抬,又轻轻拢眉,薛逢洲就坐在了他对面,这让他很不自在,或许是他的错觉,又或许是因为薛逢洲夜入丞相府的事,苏忱总觉得薛逢洲在看他。

苏忱偷偷地抬了下眼皮,对面的薛逢洲似乎知道他在看一般,忽地直勾勾地看了过来,惊得苏忱慌忙端起面前的杯子,掩饰性地抿酒。

薛逢洲浓眉微挑,他握着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正在作诗的人还以为薛逢洲是在嘲笑他,压着怒气问,“薛将军,我做的诗有这么可笑吗?”

薛逢洲不在状态地嗯了声,施舍般给了那人一个眼神,“你说什么?”

在蓝衣公子难看的脸色中,薛逢洲又恍然,“你问我你做的诗怎么样?”顿了顿,薛逢洲淡淡道,“听不懂,只觉得跟蚊子似的在我耳边乱叫,狗屁不通。”

苏忱:“……”

蓝衣公子差点没被气吐血,却又不敢说什么,只恨恨坐下。

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如今没有人治得了这薛逢洲,你若是因他而置气,只能伤己身。”

“我,我也做了一首。”一白衣公子传上宣纸,“方才王兄以梅之坚韧做诗,我却以傲气为引子。”

有人开头了,大家纷纷忽视了薛逢洲,庭内一片欢声笑死和互相吹捧之声。

到最后,除了薛逢洲,也就那位袁规公子、沈桓之,路景栩和苏忱四人还未上传宣纸。

苏忱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打算做,也准备争那彩头,他安安静静地充当透明人,却听有人胆大地去挑衅薛逢洲。

“薛将军,方才你也听了那么多,再不懂也应当学会了些,不知你有何感想。”

薛逢洲锐利的目光似箭一般射向说话那人,直把那人看得冷汗涔涔,薛逢洲觉得无趣,他饮了几杯酒后锐评,“不过一群酒囊饭袋,沽名钓誉之辈,我一首也瞧不上。”

一群人敢怒不敢言。

长公主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想忍的气最终没忍住,“既然将军看不上他人做的,将军必定做了传世之作。”

薛逢洲不置可否,他轻晃着杯中之酒,“我倒是想听听苏小公子的。”

苏忱眼皮跳了跳,这人果然是与他……是过不去了?

长公主大约也有些好奇,看向苏忱,“是了,苏忱第一次来,也当做一首给我们大家看看才对。”

苏忱:“……回公主的话,忱长居白马寺,更多的是抄写经文以达到平心静气,才学尚浅且不擅长歌赋,如今新科状元和探花郎都在此处,我不敢班门弄斧。”

路景栩按了按苏忱的手说,“公主,怎么不问问我?我也做好了。”

“你都来过多少次了?我对你极其放心。”长公主瞥了一眼路景栩,“不过苏忱之前并未来过,本宫想听听他的罢了。”

苏忱又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看是躲不过去了。

他脑子里倒是有不少颂梅的诗,不过那都不是他写的,若是背出来跟抄袭窃嫖有何区别,放在现代小说里,也就是一个文抄公罢了。

早知道薛逢洲会来,苏忱怎么也不会来了。

苏忱又行礼,“作诗我不擅长,不过善画,公主若是允许,忱便画一副雪中梅。”

“善画?”公主轻笑,“我也听了不少诗了,那便看你作画吧,不过作画时间应当很久。”

“不会太久。”苏忱说。

“我来替苏公子研磨吧。”沈桓之起身在苏忱身边停下,他道,“我也喜画,想看看苏公子落笔过程。”

苏忱抬眸看了一眼沈桓之,“那便麻烦沈大人。”

“不麻烦。”沈桓之的目光在苏忱唇上笑意停顿片刻后迅速移开,“夷则之幸。”

路景栩迟了沈桓之一步,正觉心烦,听见沈桓之这句话后迅速皱眉。

夷则之幸?

沈桓之怎么突然这么好脾气,不对劲。

苏忱莞尔,抬手撩了撩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腕上带着甸子玉串,平安扣青中带绿,衬着皮肤细腻的手腕,纤细柔软。

沈桓之声音很低,“苏公子也是左撇子?”

苏忱极轻地点了点头。

沈桓之颔首,只安静磨墨,不再说话打扰苏忱。

苏忱余光扫了一眼沈桓之,忽地意识到为什么沈桓之忽然问那么一句话来,因为沈桓之也是左撇子。

他抿了下唇,收回视线看着雪白的宣纸。

对面的薛逢洲扫了一眼沈桓之,面容却极其冰冷,若是苏忱看了,定能发现薛逢洲此刻的模样与方才、与生辰宴时都不同,更像夜闯丞相府时的模样。

但苏忱没看见,他的心神都在纸笔上,笔下勾勒出雪地里一点红。

暗沉沉的天色,满天的大雪,破庙门前的一株梅,饥寒交迫的游子匍匐在梅下。

一炷香的时间一过,苏忱将画呈了上去。

长公主拿到画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苏忱安静地站在原地,他给了担忧的路景栩一个安抚的眼神。

薛逢洲突兀开口,“公主,画得如何?”

长公主:“……”这薛逢洲还真是叫人不爽。

“薛将军想听苏公子作诗没听见,但苏公子却也画了画。”旁边有人小声恶意道,“不知现在薛将军作何点评?”

长公主看了一眼那人,又垂眸去细细看苏忱的画,她压下因为薛逢洲生出的怒,眼中带着笑意,“苏公子没骗我,果然善画,若非时间太短的画,你应该能画得更好吧?”

苏忱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含蓄地笑了笑,“画画于忱来说随心而为,落笔就是结束了,没有更好或者更差的说法了。”

长公主颔首,她瞥了一眼薛逢洲,“薛将军。”

“不错。”薛逢洲站起身来靠近苏忱,去看那副雪梅图,他扫了一眼苏忱揉手的动作,微微俯身将案上的手炉拿起来自然地塞进苏忱手中,“梅花香自苦寒来,下笔如有神,小公子此画当得起传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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