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去的是宠物店,却凭空捡了个人回来养,这事情可真是匪夷所思。
无论戚景在电话那头如何大呼小叫让语出惊人的哥哥给自己解释清楚,戚果仍然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空再给戚景解释吧。
他轻轻将自己的衣角从那人手中抽出,想要起身去厨房做点什么东西。然而就是这细小的动作,也把那熟睡的人给弄醒了。
“你要去哪儿?”他话中毫无睡意,狭长的眼睛忽地睁开,锐利的眼神似离弦之箭,一下投向了戚果。他轮廓锋利,眉间英气逼人,一双凤眼眼尾上挑,鸦黑睫羽根根分明,虽十分俊朗,却极具压迫力,叫人不敢多瞧他一眼。
这人竟是一直在装睡!戚果与那双清明无比的眼睛对视不过三秒便移开了。若是一般人被如此戏弄,怎么都会做出点反应。戚果却十分淡定,起身道:“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谁知那人听了他说的话,竟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目送戚果进了厨房。那张脸上出现了这样的表情,显得有些好笑,但他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
他思索半刻,心中有了主意,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神情来。他倒不信这人能不露出什么马脚!
当戚果把那碗热气腾腾的面从厨房端出,放到餐桌上时,却发现沙发上已没了他捡回来那人的身影。戚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几步走过去,却在半途突然被人偷袭了。
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覆盖上来,从脖颈到后腰皆是有些过高的温度,烫得戚果有些不太自在。然而即使是被人这般牢固地搂在怀里,戚果却仍是没什么表情,直接道:“放开我。”
暧昧的吐息侵袭到他耳垂处,有人如情人低语般在他耳边低声诱惑道:“你……不想要我吗?”不得不说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最后一个字只吐出气音,叫人听了心尖发痒。见戚果不回答,他更大胆地进了一步,探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胸膛。
——还未得逞便被抓住了。戚果使力一挣,便从那桎梏住他腰的双臂中挣脱而出。他转过身来,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偷袭之人。
那人挑眉:“如何?”
戚果:“快点吃面,不然要冷了。”
……且不论刚刚的小打小闹,那碗面的卖相确实并不如何:清汤挂面,连个鸡蛋都没有,只有被切得一块大一块小的番茄,面条还煮的有些糊烂,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煮面之人手艺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微妙的不好。
在戚果沉静目光的注视下,另一人却一下子将那碗面尽数吃进了肚子里,连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看着那个空碗,戚果露出满意的神情,立即被一直观察着他的人捕捉到了。
“喂,我说,你说的要包养我,就是这样?”
他以一只手撑着脸,歪着头看向戚果,语气随意自如,就好像把自己刚刚所为全都忘了个干净。
戚果摇了摇头,指正道:“不是包养,是养。”
青年嗤笑一声,不屑道:“这有什么差别吗?”他牟足了劲想从戚果脸上找出一丝猥亵的神色,却发现这个人眉间仍是淡淡,嘴唇轻抿,堪称滴水不漏。他心中自是不信对方会一直这么端正下去,毕竟……毕竟这世界上绝对没有那般好心之人。
青年不由得想起来几小时之前两人的初遇,他甚至不信这是戚果第一次见他。
带着被取名小桃的松鼠,戚果便往自己常去的那家宠物中心走去。那里离他所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只需步行二十分钟。小桃被关在笼子中瑟瑟发抖,十分不安,也不知是被戚果吓的,还是因为被带到人来人往、车如流水的街道上。
戚果不时低头看它,见它被吓成那可怜的模样,心中便知道自己和小桃也是没有什么缘分的。他心中感叹,却无言地加快了脚步。既然没有缘分,那就赶紧给松鼠找个新主人吧。
他与宠物中心的店主是老相识了。一开始是他常常去那挑选可爱幼小的动物带回家,却总是不到一天就将吓得惊魂失魄的宠物送回来。店主差点还以为戚果是什么虐待狂,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这人是真的不招动物喜欢,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一来二去,便交上了朋友。
将松鼠托付给店主,戚果的眼神却又被角落里新来的一只天竺鼠吸引住了。它圆滚滚毛茸茸的,毛色水光润滑,看着就知道摸起来有多舒服。只是戚果刚要开口,店主便连连道:“不行不行,这只不能给你。”他像是只护鸡仔的老母鸡,张开双臂将那个装着天竺鼠的笼子护住,“它已经有主了。”
戚果心中遗憾极了,出店门时还几次回头,连连看向那可爱的毛团子。
可以看却不能摸,这真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难得出门,戚果便在周围多走了几圈。这一走,便让他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戚果毕竟姓戚,他所住的地段也是有些名头的富豪区。这里住的不单单只是有钱人,甚至还包括一些明星。
戚果对此并不知情。他不关注娱乐圈,压根不知道在自己面前上演的修罗场主角之一便是鼎鼎有名的童星陶鹤,只是他长大之后便不怎么出现在世人眼中,便被喜新厌旧的人们淡忘了。
小区前泊着一辆
通体漆黑的越野车,大开的车门旁有两人正拉拉扯扯,似在争执。戚果站得远,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包养”“金主”“事业”之类的只言片语。听到对话中被频繁提到的“包养”二字,戚果眉头一皱,便不想再听下去,打算快步绕过。
陶鹤正不耐烦地跟再三来当说客的丁志道:“就算我再想复出,我也不会去和什么人陪酒。你当我陶鹤是什么人?”说道这里,他怒极反笑,竟一手将丁志递给他的名片打落在地。
丁志人到中年,一直郁郁不得志,手下艺人皆是十八线,唯独面前这位脾气极大的青年还有些价值。
他实在不想放弃那唾手可得的好机会,忍下对方不客气的态度,诱劝道:“你既然接了那部《惊雀》,高总点名要你,你去陪她喝几杯又如何?投资人权大势大,若是得罪了她,或许你那主演就要换人了。”说到最后,竟已带上了威胁之意。
“我陶鹤便是这辈子都回不了娱乐圈,演不了一场戏,也不会找什么金主。我有手有脚,养得起自己!”青年的气质如出鞘利刃般寒冷锋利,他这话说得丁志面色又青又白,心中暗骂他给脸不要脸。既然两人已撕破脸皮,丁志也懒得再与他好言相劝,冷下脸来道:“那我便看看你自己的本事,可别忘了,你要养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你那病重在床的妈!”
他丢下这话,便上了那越野车扬长而去,车门“砰”地关上,丢下陶鹤独自一人在小区门口。
陶鹤一时觉得疲倦不堪。他家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他倔强地却不愿出卖自己。一个得之不易的试镜机会,他争取到了《惊枝》的主演资格,却没想到经纪人在背后还打着这样的主意。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娱乐圈都不乏这样的肮脏交易,他小时候是这样,他长大之后仍然是这样!
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陶鹤猛地回头,撞进一双黑沉的眼眸之中。不远处定定站着一个人,似乎已将这场闹剧从头到尾收进了眼底。虽然沉寂多年,记得陶鹤的人还是有一些的,此时发现有这么一个“观众”,陶鹤便以为他是认出了自己,站在那里等着看自己笑话。
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陶鹤眯起眼睛,几步走向那人厉声道:“你全都看到了对吧?是不是还录了视频,拍了相片,你站在这里想要什么?封口费?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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