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梁喜刚进洗手间打开花洒,没过两分钟路崇宁便蹑手蹑脚出门,大晚上戴着帽子,跟做贼一样。

他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跟司机师傅说去艳华街,那有一家海鲜排档,也是他实际要去的目的地。

化城没有海,但邻市有,现在运输又便利,所以海鲜排挡的东西不算贵,路家没出事之前路召庆经常带路崇宁过来,后来到梁辰义家,他每每赚到钱后第一件事就是带两个孩子来海鲜排挡搓一顿,自己一口不动,一直帮孩子扒虾,处理外壳,让梁喜和路崇宁吃现成的。

入夜正是海鲜排挡忙碌的时候,路崇宁循着记忆走近,刚要过道,却忽然停住脚。

海鲜排档里面没有不是以往人影绰绰的爆火景象,而是昏暗紧闭的卷帘门。

几年没回来,海鲜排挡竟然黄了......路崇宁无奈叹口气,又奔往下一个地点——郭老板的砂锅店,离这边一点几公里,走路过去不远。

人对负面,或者苦难的承受能力是逐次递进的,即便五公里让路崇宁走他也不会有什么犹豫,左不过累一点而已。

一路上路崇宁心里忐忑,如果砂锅店也关门了怎么办,他不怕折腾,只怕自己想多。

不过幸好这次没那么点背,路崇宁看到了砂锅店正亮着的牌匾,还是多年前的样子,除了旧点,其他没什么变化。

走到门口,路崇宁停下朝里望,食客仅剩一桌,收银台那边,老板娘正在辅导女儿写作业,这个小孩儿路崇宁见过,那会儿她才三岁,还没桌子高,现在已经上学了。

观察完路崇宁没着急进,而是等食客走了,老板娘起身收拾餐具的时候他才进店,“你好,魏哥在吗?”

常来常往的食客都叫老板魏哥,老板娘显然不认识路崇宁,木楞地看着他,“你找老魏什么事?”

“没事,我吃饭。”

这时厨房门帘掀开,老板走到前厅,路崇宁叫了声“魏哥。”

他抬头,和老板娘一样,都是一脸懵。

路崇宁把帽子摘掉,老魏这才恍然,“诶!小宁?是小宁吗?”

“嗯。”

老魏很热情,拍拍路崇宁肩膀,“坐,快坐,好几年没看着,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么帅气。”

老板娘见两人认识,端餐具去厨房了,收银台旁,小女孩儿趴着边框偷偷往路崇宁这边望,笑的时候门牙缺了一颗......

“吃点什么?魏哥请你。”

“客气了魏哥,我自己来。”路崇宁抬头望向墙上的菜单。

“和老梁一样?一份西红柿牛肉砂锅,一张饼。”

“好。”

“先坐,稍等一会儿。”

店面小,老魏一个人即是厨师又是老板,老板娘收拾完便带女儿回家了,等待间隙路崇宁观察一遍小店,装修一如多年前,墙面菜单受潮变形,桌上的酱油瓶也有个别磕破的,如果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可能觉得环境一般,多数生意还得靠回头客。

没过一会儿砂锅和饼端上来,老魏拽过凳子也坐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

老魏瞥了一眼路崇宁胳膊上的孝纱,说:“你爸的葬礼我去了,老梁走得太突然,留下你们兄妹俩,唉。”

砂锅热气上升,扑在路崇宁脸上,过去一幕幕闪过,给眼前蒙了一层迷雾,梁辰义对外一直管路崇宁叫儿子,或者小宁,时间长了大家也默认他们这对后组的父子。

“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喜喜一个人更不好过,这孩子可坚强了,人前几乎没哭,过后来找我,问我老梁生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可能怀疑她爸的死有啥意外吧。”

路崇宁拿起的筷子又放下,“喜喜找你?”

“嗯,不光找我,她把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才死心。”

路崇宁有些懊恼,如果能早点赶回来,这些事绝不会让梁喜一个人承担。

“魏哥,梁叔生前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

老魏低头用袖口在桌边一下下擦着,“为啥这么问?”

“梁叔说给我办了会员卡,让我过来尝尝味道,如果没有算了,谢谢魏哥。”

相互试探,都没露底......

忽然收银台电话铃响,老魏起身去接。

路崇宁低头开始吃,他不饿,但特意吃了不少,也吃得很快,吃完把钱放到桌边,悄声走人。

老魏这边接完外卖电话,路崇宁已经走得没人影了,他看见了桌上的钱,也看见了纸质菜单上手写的电话号码。

......

这一趟出来一无所获,路崇宁有些沮丧,外面疾风阵阵,吹得眼睛迷离,他拦了辆出租往家赶。

车开到小区门口,付完钱刚下车,一个陌生来电打过来,路崇宁接起,“喂。”

“我是老魏。”

“魏哥。”

“一会儿在你家楼下等我,方便吗?”

路崇宁一秒不敢犹豫,“方便。”

他没上楼,直接在楼下等,如果回家再出去,万一梁喜问起来还得编谎话,索性先不回。

不到二十分钟老魏就赶来了,骑着他的小电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前襟油污明显。

路崇宁把他带到车棚旁边的凉亭,点了两根烟,递给魏哥一根,他惊讶接过,“行啊小子,真长大了,都学会抽烟了。”

路崇宁笑笑,给他点火。

烟裹了两口,老魏说:“你爸上个月确实找过我,他说如果你回来就把东西交给你,如果两年之内没回就替他烧掉。”

路崇宁为自己看懂梁辰义留下的暗语而高兴,又怕梁辰义的死有什么蹊跷,忐忑不安。

“东西在我这不假,但不能白给你。”

路崇宁见老魏眼神闪躲,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他把嘴里咬的烟拿下来,沉静问道:“要多少?”

“不多,十万。”

声音落地,和谐的场面顷刻打破。

路崇宁笑了声,声音传到老魏耳朵里,很刺耳。

“二零一四年你结婚,婚后一年半出轨现在妻子,转移家产,夺走了女儿抚养权,这些事,你前妻知道吗?”

“......”

“第二段婚姻后你开始赌博,输了很多钱,现在的妻子知道吗?”

冷汗从老魏额头往出冒,本来以为路崇宁是小辈,没见过这种阵仗,可他竟然失算了,但路崇宁怎么了解这么清楚呢?唯一解释那就是梁辰义告诉他的。

忽然一只猫从角落窜出来,把老魏吓得蹦老高,路崇宁没忍住笑,就这心态还搞勒索那一套?看来真遇到难事了,赶上路崇宁回来,正好狠敲一笔。

“赌博到现在都没戒吧?”路崇宁弹弹烟灰,往旁边挪了半米,距离感明显,“我跟梁叔去你那吃过多少次饭你应该清楚,他帮过你什么忙你也心里有数,人没了,托你给我捎点东西,你开口就要十万......”

老魏被路崇宁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想到自己目前的窘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店快开不下去了,女儿又要上学,媳妇儿逼我买学区房,我把能想的办法都想遍了,要是还搞不到钱只能去借高利贷。”

路崇宁把烟头扔到地上拿脚踩灭,盯着黑乎乎的地面看了两秒又捡起来,说:“我刚还完家里的债,十万没有,最多给你两万,如果你觉得行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不行,东西你留着吧。”

说完他走下凉亭台阶,不过几步距离老魏就绷不住了,赶忙叫住路崇宁,“好,按你说的,什么时候给我?”

路崇宁回身,“东西呢?”

“在...我没拿。”

路崇宁盯着老魏上衣口袋,“别捏碎了,卖不上价。”

老魏双腿蜷起向后一翻,从椅子另一边跌落,慌乱站起来,说:“怎么?想抢啊?”

路崇宁有点无奈,“等我十分钟,我去取钱。”

想到马上有两万块钱缓解燃眉之急,老魏一动不敢动。

......

路崇宁不确定梁喜这个时间睡没睡,他只能轻手轻脚,碰运气。

进屋的时候倒是没见着,等路崇宁拿了钱刚从卧室出来便撞见梁喜,她站在房门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去哪了?”

路崇宁随口一答,“有点事。”

“拿钱干嘛?”

梁喜都看见了,钱是她下午从银行取的,路崇宁不肯给卡号,她只能取现金。

“去睡觉,我马上回来。”

路崇宁将梁喜身子转过去,往卧室一推,刚要走,却被梁喜追着拉住手腕,“是不是谁又跟你要钱了?”

“没有。”

梁喜盯着他,不问出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模样。

路崇宁想走,奈何梁喜死死捏着不松开,他用力一甩,连同手中钱一起甩出去,他又下意识去揽梁喜,可钱却洒了一地......

扶正梁喜,路崇宁低下身子捡钱,随手一抓,像急得毫无顺序,梁喜心里的猜测更加混乱,但他阴沉的模样让梁喜莫名心疼,没再逼问。

钱装回纸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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