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在操场热身时接到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她那疯哥去墓园和爸妈遇上了,爸妈看他摔了想扶他,结果他突然发疯,开车出去一通乱撞,虽然把车头撞了个稀巴烂,但人没有生命危险。

幸好没撞到路人。

他要求医生联系他的家属,结果医生打开手机,通讯录里只有程楠的电话。

程楠也真是服了。

她反手把号码背心脱下来扔给裁判。

“干什么去?马上下一场就到你们了,刚才让你去厕所你非不去。”裁判说。

程楠无奈摆摆手,“不比了,我弃赛,家里有人疯了,再不回去要出人命。”

旁边负责送水的顾衍朝她小跑过来,一张脸笑得如花似玉,“哟,小叔叔又给你找事了?”

程楠翻了个白眼。

赶到医院时,爸妈也都还在。

他们看上去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妈妈,身子微缩,那张精致小脸明显白了几度。

程楠赶忙扑过去抱住他们,“爸爸妈妈。”

顾衍在后面笑着打招呼,“舅姥爷,舅姥姥。”

顾渊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呵呵笑,“臭小子,都让你别这么叫了,你比我们家楠楠还大几岁,我和你爸可是同龄人,当什么姥爷姥姥啊。”

顾衍嘿嘿笑,“没招儿啊,咱家辈分就是这么乱。对了,小叔叔情况怎么样啊?”

顾渊摇头,“脑震荡,还断了几根骨头,看着挺吓人的,但是没什么大事。估计得养一阵子。”

程楠听到,赶忙抬头看自己妈妈,“妈,您吓坏了吧?”

她爸妈都是文化人,平时诗词歌赋泛舟游湖的,哪见过这番阵仗,心有余悸是自然的。

程珃珃抹了抹眼睛,“楠楠,你必须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疯成这样了,太可怕了……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顾渊也走过来,拍拍程楠肩膀,“对啊,今天要换成你,不得把我俩担心死啊。他以前打过你吗?”

程楠摇摇头,“他没打过我。”

她能猜到顾知许这次是气极了,大概有什么事刺激了他。

他那个人在工作中和生活中完全是两个人人格,一个冷静又淡漠,一个暴躁又情绪化。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离开他的,但不是现在。”程楠用力抱住妈妈,无奈的叹气。

安慰好父母过后,程楠和顾衍才进病房去看顾知许。

这家医院是就近找的医院,位置偏僻,医院也小。设备不够先进,即便是最好的病房设施也很简陋。

床板子硬,顾知许躺得不舒服,但也不能动,只能皱着眉头看天花板。

他听见门口声音,转头看去,“你怎么来了?”

程楠皱眉,“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

顾知许沉下声,“顾衍。”

顾衍从程楠后面挤进来,“嗨,小叔叔。好久不见啊。”

顾知许:“你出去,程楠留下。”

顾衍吐吐舌头,“别吧,小叔叔,我们多久没见过了。”

程楠知道顾知许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赶忙拍拍顾衍,“你先出去等我吧。”

顾知许看着她的手,眉头皱得更深了。

顾衍出去了,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程楠也不想说话,挽起袖子走到床边,直接把手伸进顾知许被子里。

“你干什么!”顾知许抓住她的手腕。

他左手脱臼刚接上动不了,右手臂缠了几圈绷带,手背上还扎着针。

程楠一转头就看见那针头回血了,“你别乱动啊!”

程楠把他的手扯到一旁,掀起他被子一角。

果然,伤势不轻。

他从不轻易打固定的大腿和腰都裹了护具,伤口插上了引流管,胸前肋骨断了两三根,万幸没有严重错位扎进肺里,不然都可以直接拉刚才那墓园去。

程楠脸上秀气的眉毛拧了又拧,最后视线落到顾知许动弹不得的左手上。

胳膊上挂了护具保护关节,手指还缠了绷带。

程楠吸气,骂道:“顾知许,我看你是真疯了!”

顾知许狠狠一怔,“你说什么?”

“本来腿就不好,前阵子右手刚康复现在又伤左手,你是想下半辈子都躺床上过吗?还是要我帮我请个护工给你喂几十年饭?”程楠气得头昏脑胀,想到什么都通通骂了出去,

“爸妈到底怎么你了?想扶你一下有什么错?你发脾气也至少选个场合,把妈妈吓成那样,你满意了吗!”

“程楠你给我——”

“滚是吧?顾知许,该滚的人是你!你不值得别人任何的好意!”

“……”

顾知许突然安静了。

没人敢这样冒犯他、骂他。程楠以为他会放声大骂她一顿,气狠了找人来给她拖回家按在观音像前跪几天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只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皱眉深深望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你干什么?说话!”

顾知许缓了一会儿,眉间带着几分思索,掀开眼皮看她。

“你忍挺久了吧?”

“当然!早就想骂你!”

顾知许头忽然又痛起来,像有几根不安分的筋猛烈绷紧了狂跳,痛得他想拿把刀子插进去。

程楠眼睁睁看着他紧闭双眼,很快痛到面无血色。但他不开口求助,她也不开口关心。

明明是身体那么差的人,却一发脾气把自己硬生生撞成这样,活该让他吃点苦头。

好久以后,顾知许才缓过来。

阵痛泵在左侧,他左手麻木,但还是自己按了。

一睁眼,看到程楠还是那满脸怒气的样子。

顾知许一时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全身得血液都慢慢凉下来,心脏也懒得跳动了。

他淡淡开口:“程楠。是不是哪天我死在你面前了,你也要一句不问先发一通火,骂我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那双眼睛像棋盘上的黑子,墨黑又黯淡,褪去了所有光亮,平静的看她。

挡风玻璃破碎时有几片从他脖颈掠过,缝了针,绷带缠了好几圈,连喉结上下滚动都不再明晰。

程楠浑身一怔,满头的火瞬间被浇灭了。

印象里,二十年了,顾知许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身体不好常年患病,从小把药当饭吃,父母离开家后,他进入公司执掌大权,身体却也越来越差,晕倒住院也是常事。

“死”这样的事,在他们家算禁词。

没有哪个久病的人愿意听这字眼。

顾知许咽下喉间一口腥气,闭上眼问:“你学校的运动会怎么样。”

程楠低头,“正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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