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人丁不旺,嫡脉只有傅渊这一支,旁支都在老家,并不经常进京。老夫人的娘家也早就败落,平日里根本不怎么走动。

正因为如此,过年放假期间,傅渊登门拜年的,也就只有谢家一家。

七天光景一霎而过,傅渊假期结束,又要去当值。但傅玉璋一点儿都不同情他这个社畜,盖因这年头儿官员的日子过得实在舒心,从来没有什么必须完成的kpi,也没有某钉打卡。清闲部门的官员甚至可以前去点个卯就跑路,要么就泡上一杯浓茶消磨时光,在官署中一坐就是一天。干的最多的活就是打扫自己屋子的卫生。

现代社畜听了要落泪。

傅渊除了长平侯这个一品侯爷的爵位之外,身上还有个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的官职。这可是实权官职,掌管京城步军,非帝王心腹不可任。

了解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的职能后,傅玉璋觉得自己之前下的爹有点废的评价还是太过草率了。以傅渊的年纪和现在的官职,傅渊要是算废,那天底下九成九的人都是铁废物。

也就是傅渊想让后代走文官科举这条路,不然的话,傅怀安子承父业,走勋贵这边的路子,职位说不准能蹿得更快。

即便官员们已经开始当值,但年味儿依然浓郁。各大坊市人潮汹涌,来往之人摩肩接踵,往里头挤一挤,鞋帽都得被挤掉。

侯府仆人穿着新衣,满脸喜气。傅玉璋时不时就能听见乳娘和丫鬟们讨论外头各个酒楼都扎了高大喜庆的彩楼,家家户户都在做灯,就等着上元节夜里,一同热闹。

乳娘还乐滋滋地给其他几个丫鬟分了麦芽糖,满面红光,“我家官人昨儿关扑,赢了二十两银子,真是个好彩头!”

丫鬟们便惊呼起来,高高兴兴地拿了糖,又说起自家兄弟关扑的趣事来。傅玉璋听了一耳朵,发现丫鬟们的家人手气委实不太好,输多胜少,非但没赢下彩头,反而赔进去不少铜钱。

乳娘又道:“上元日官府也设有关扑处,珍玉奇玩、茶酒布帛应有尽有,我家官人还想去碰碰运气呢。若是赢了,这辈子的吃用都不必发愁。”

丫鬟也道:“各大酒楼铺面都能关扑,去年我还去张瘸子香铺关扑了一场,还赢了一袋沉香呢!”

“你的运道不错,我总是输,索性打住了念头,去看了姜娘子和秋五娘的相扑。哎哟,那阵仗,叫好声都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

傅玉璋听得心旌神摇,很是心动,上元夜听起来就很热闹,大齐朝的百姓娱乐活动十分丰富啊!

爱看!想看!

傅玉璋行动力超强,一整天都守着门口。等到傅渊回来,傅玉璋立即露出灿烂的笑脸,一边朝着傅渊伸出双手,一边甜甜地叫爹爹。

傅渊听见傅玉璋唱歌一样地叫爹,颇为意外地扬了扬眉,伸手将傅玉璋接了过来。

傅玉璋到了傅渊怀里,更加激动,手舞足蹈地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上元节…看灯!”

这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傅渊听明白了,诧异地看了傅玉璋一眼,“你还知道上元节?”

傅玉璋好气啊,小孩子就不配知道上元节吗?他要去看灯会,看节目!

傅渊伸手点了点傅玉璋的鼻头,很是无奈,这么大的小不点儿,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出去玩呢?

傅玉璋见傅渊迟迟不应,脸色一拉就开始在傅渊怀里挣扎,很是现实。

傅渊轻轻地在傅玉璋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在傅玉璋震惊到快要炸毛的眼神中,慢悠悠道:“还想不想去看灯会了?”

傅玉璋的脸说变就变,原地变身贴心甜崽,“爹爹辛苦,爹爹厉害!”

傅渊看着怀里小小一团的幼子,哭笑不得。

但傅渊素来说话算数,答应了傅玉璋的事便会做到,并不因为傅玉璋年纪小而糊弄他。

反倒是侯夫人很是忧心,“上元节人多手杂,多有拍花子的藏在人群中,又有爆竹炮仗打铁花,恐怕会惊了璋哥儿。”

傅玉璋窝在傅渊怀里疯狂摇头,“不惊不惊不惊——”

老夫人撑不住笑了,抱过傅玉璋,“你比那猴儿还精!”

傅怀安很是兴奋,小声地同傅玉璋说悄悄话,“去年上元节可热闹啦,爹爹还抱着我射中了一个磨喝乐。”

傅玉璋霍然扭头看向傅渊,“射!”

我也要射彩头!

射箭诶,多有意思的活动,必须好好体验一下!

傅渊不明所以,听了傅怀安解释后,脸色愈发无奈,“怎么什么热闹都想凑?”

抱着两岁的儿子射箭,和抱着九个月的儿子能一样吗?

傅渊怀疑地看了一眼傅玉璋白嫩肥美的小胖手,很是怀疑这小子两手张开都没有弓宽。

傅玉璋奇异地看懂了傅渊的眼神,当即挥了挥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露出四颗米粒牙,自信满满,“我,壮!”

众人笑倒。

傅渊也难掩笑意,有被可爱到,点头应下,“行,到时候我也带着你去射一箭。”

傅怀安也咧开嘴,两手握住傅玉璋的手,耐心地教他怎么拉弓。

傅玉璋穿的圆滚滚,两只手险些合不到一处去,一板一眼地配合着傅怀安,兄弟俩你来我往,玩了个痛快。看的人不由发笑。

上元节,傅渊又得了三天假期,正好在家陪着家人过节。

傅玉璋一大早就惦记着晚上的夜市,兴奋地拽住傅怀安的衣襟,乐呵呵叫道:“出去玩,出去玩!”

傅怀安对傅玉璋耐心十足,轻轻地拿开傅玉璋的手,将自己的衣襟解救出来,而后笑着点头夸弟弟,“璋哥儿真聪明,我们今晚就可以出去玩。”

到了晚上,傅玉璋被裹得严严实实,傅渊不放心乳母,亲自抱着傅玉璋,又让护卫抱着傅怀安走在自己身侧,另一边则是盛装打扮的谢瑶娘,外边围了一圈护卫,一看便知是王公贵族出行。

傅玉璋兴致勃勃地趴在傅渊肩上,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可不是稀松寻常的红灯笼,样式繁多,傅玉璋抬眼望去,便见了衮球灯、沙戏灯、诗牌绢灯、人物满堂红灯……万灯千盏,遍处生辉,一眼望不到边。

傅怀安拍了拍傅玉璋的肩膀,抬高了声音兴奋道:“璋哥儿,看!那是万眼罗灯!”

傅玉璋顺着傅怀安的手指望去,便见当中一盏富贵逼人,由锦裘装扮,红白碎罗作面的花灯,其上剪出百花万眼,仿若星魂拱月魄,令人惊叹。右侧回转如飞,灯罩上战士骑马扬枪,战个酣畅淋漓的马骑灯同样引人注目。

最夺人眼球的,便是“鳌山”。这可不是山,而是灯品汇聚的“灯山”。傅玉璋费劲地仰头看去,还是看不到鳌山顶,只见中间两条鳌柱宛若象腿,两下缠了金龙,每条龙嘴里还点了一盏灯,壮观非常。

傅玉璋惊讶得张大了嘴,一时间竟看呆了。这等壮观的灯市,若非亲眼所见,傅玉璋都无法相信一座灯山能让人惊叹到失语的程度。

除了各式各样的灯之外,常年在勾栏瓦肆表演的伎艺人也开始表演自己的绝活。

有人带着一火焰熊熊的火盆,高声嚷嚷,“看藏火戏咯!”

傅玉璋循声望去,便见他脱下外袍,用绨袍将火盆盖住,又拉着绨袍在手中揉搓,仿佛火盆已经不在他手中似的。而后,又听他一声大喊,狠狠将绨袍扔在地上,再拾起来披上在身上。刹那间,他的襟袖间便冒出了火焰,但他却神色自若,敞开绨袍,火依旧在袍中燃烧。

众人看得轰然叫好,纷纷打听这位藏火艺人姓甚名谁,往常在哪个瓦肆表演,日后必定前去捧场。

又有人敲着铜锣迎上来,表演吞剑绝技;还有表演傀儡戏的,变戏法的,走刀山的、飞跃长竿的……傅玉璋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恨不得像哪吒那样生出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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