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一家心理诊所门口，有个人用丝巾包裹着头部，只露出双眼，穿了件粉红色大衣，黑丝配尖嘴高跟鞋，带着个超大的黑色□□墨镜，打眼看去分不清男女，只见那人神神秘秘地走进了大门。
大门“吱呀”作响，伴随着一个叮铃声响起，示意有来人来访。
来人压低了声音，对着前台报了号。
“您好，我要找一下姜医生。”
这装扮确实有些不伦不类，甚至透着诡异，可那前台都习惯了，淡定自若地指了方向。
“您前面还有一位，稍等10分钟。”
毕竟这前台小姐姐看着也不像是正常人，纤细的手臂，瘦弱的身躯，苍白似鬼没有一丝血色，还木着眼，瞥过来的时候像极了纸扎人似的。
来人并不觉得诡异，倒是东绕西绕，找到了姜医生的工作位门前，在走廊上寻了个位置坐下，排队等候。
夜深的诊所本该关门，可这会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就是很多病人都没有影子，有影子的人本体都被遮挡起来。
看着都不像是正经诊所。
“下一位。”
女人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伴随着开门声，一个庞大身躯的鱼脸人身的怪物，连忙用丝巾包住头，快步从室内走出，路过等候那人时一下子就停顿下来了。
“好……好香……想吃。”
饥饿感如同空洞般，瞬间涌上心头，头慢慢地探了过去，似乎想要再闻清楚味道，涎水从丝巾中粘稠地流淌，如同鱼胶似滴落在干净的木地板上。
“别骚扰我的病人，赶紧结账滚蛋。”
一个身影笼罩在鱼人身后，语言中充满着警告。仅仅一句话就让那鱼人僵在当前并瞬间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搞得我这地板都脏了……”
“嗯？”
女人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一个工牌。她刚抱怨几句，余光就暼了眼下一个病人，瞬间就一把将其薅起，连拖带拽地往房间内走去，并“砰”地一声，直接关上门落上了锁。
“你来这干嘛！？不要命了？”
女人坐在这桌上，一脚将凳子提到来人跟前，示意坐下，不爽地骂道：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鱼龙混杂，不一定都是人族，你来这就跟唐僧肉一样，还不快点说找我什么事？说完早些滚回去。”
“还说我呢！你早出晚归，还不让我知道你背后做什么，是不是又要出事了才告诉我？”
来人一把薅掉自己的伪装，露出头部的那一刻，竟发现这人正是乔装的柳辞。
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是姜至，她微微捂额。
“你又不是没断奶，天天找我做什么，我这工作都是为了赚钱！”
一说赚钱就来气，本来以为搞定了乌童和明溪以后，大功一件以为还有奖励。谁知道那老奸商阎王，话风一转给她算上了一些额外费用，修复破坏场地，安抚受伤人员，出行报销等等。满打满算下来，得到就那一点点工资，简直抠门要死。
一个棒槌以后，又给了个甜头，让她换个更加“稳定”工作，就是分早晚班。
早班遇到的是正经人类，刚好她搜魂摄梦的能力做心里疏通完全对口。
晚班遇到的就是稀奇古怪的精怪的疑难杂症，比如刚那鱼人的七秒间歇性失忆症，想知道他头一天找的媳妇去哪里等等。
“还有，我这个可是正经职业，都是有证有牌有保障的。”解释完一通后，见柳辞脸色微缓，姜至甚至给柳辞看了看她的工牌。
“我又不出去打生打死，就在这小诊所。你别晚上来找我，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有事早上找我！”
“当真？”
柳辞听解释完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会后怕起来了，竟然担心过头单枪匹马就来了。刚那怪物还好没对他动手……
“那是自然，不过你这身装扮有是怎么回事……这粉色大衣和什么黑丝高跟。你都是哪里来的装扮。”姜至挑了挑眉，恶趣味地瞧着这不伦不类的打扮，难忍要勾起来的唇角。
“你别管！”柳辞脸嗖的红了起来。
这来源，这品味一看，很难保是不是薛胖子选得款式，这姜至可不敢拆穿，男孩子脸皮薄着呢。
“行吧，你现在在这也不安全，夜间时分阳气不足。你就这破体质，我让苍玄来送你回去。”
这会毕竟是又三个月后了，苍玄不负众望消化了乌童碎片，也止住了他贪吃的习性。连姜至有些担心，毕竟吞噬本就是饕餮本能，口腹之欲上再怎么也不能憋着吧。
可回复的，确实苍玄的一记摸头杀和难以捉摸的眼神。可能乌童大战那会，她让苍玄吞噬她，把他给吓应激障碍了。
“不回不回。我这身装扮，可不想被苍玄兄看到。还不如陪你看诊。”
柳辞这会不答应，姜至也没啥办法。好歹是周日，但凡是上课日她早就赶人了。
“好吧好吧，你就躲那后面病床那歇一会，离早班换班也有些时辰，睡一觉估计我就下班了。”
“行。”
就这么办！两人一下子达成了共识，姜至想着：在眼皮底下看着，比他单独出去游荡安全些。
而柳辞躺下那病床，本来还想偷听看诊情况的，可这床好像浸满了安眠药似的，一趟上去就开始昏昏欲睡，眼皮都睁不开，就这样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
直到早上，被一只手轻轻地拍醒。
“醒了没，醒了就走了！还是回家睡舒服。”
柳辞睡眼惺忪，迷糊中看到姜至伸了个大懒腰，两人默契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视中，看到彼此复刻般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互相打趣，房门被轻叩，伴随而来的是前台小姐姐那波澜不惊如同死水一般的声音传来：
“姜医生，有人找。”
“稍等。”
门口上有块模糊的乱纹玻璃，隐约投射看到有不止一人的影子。
别说柳辞了，连姜至都有些奇怪，这分明天亮了，白日必定是人类找事。可她最近可没犯啥事，甚至把事业干得蒸蒸日上，行业内崭露头角。
难不成，有回头客找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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