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甘之如饴
蕊荷宫的鱼儿很多,它们喜爱此地温暖的环境,喜爱那长盛不衰的无穷碧。
宫外虽不比宫内繁华,却也受其照拂,“护城河”之中,一眼望不到头的荷叶间,便有跃动的锦鲤,在溪流遨游,泛起一阵阵清凉的水花。
楼符清身后背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包裹,烛玉潮不知道他装了什么东西。
不过,她很快便知道了。
楼符清在鱼群前蹲了下来,他拆开包裹,从中拿出一包鱼食来,撒入流水之中。
鱼儿四面八方地涌了上来,仿佛在嬉戏打闹。
烛玉潮正看那人逗鱼看得认真,眼前忽而多了一捧鱼食。
“去年我曾去过一回忘忧园,见园中有鱼。娘子要一起喂吗?”楼符清眼中有些期待。
烛玉潮以前自己都吃不饱,哪儿还有闲心思喂鱼?
不过楼符清……
咳,怎么露出这副表情。
烛玉潮在楼符清身侧蹲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投喂鱼儿。
楼符清带的分量很足,它们吃饱喝足便游地缓慢了些,溪水一时十分宁静。
烛玉潮偏头看着楼符清的动作:“我瞧王爷撒鱼食时很是熟练。”
“嗯,”楼符清好心情地笑了笑,“御花园有鱼,不过它们是真正的池鱼,从生到死都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游动。”
“有时安逸也是幸事。看着自由的鱼儿,实际也是身不由己。它们会被吃掉,”烛玉潮眸光暗了暗,“自由,并不代表安定。”
楼符清抬起头:“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握不住自由。”
周暮足够强大了,可她自由吗?
烛玉潮不大认同:“这话太武断了。”
“呵。”
楼符清也不与烛玉潮辩论,他起身往前走去。
不远处,竟藏着颗灿烂的樱桃树。
红润饱满的樱桃上坠着几颗欲坠不坠的晶莹露水,黄莺在周围盘旋啼叫,它们听见脚步声便扑闪着翅膀飞去了。
“砰!”
楼符清从包裹中掏出一枚石子,精准地打落了一只高处的樱桃!
烛玉潮有些饥饿,也学着楼符清的样子打下两只果子。她在水中清洗过后便塞入口中,忽而牙齿一颤:
“好酸!”
“娘子好生着急,”楼符清递上他打落的樱桃,“吃这些吧。”
楼符清挑的倒是又大又甜,烛玉潮很快便吃光了那些果子,只听楼符清继续说道:“这树年纪不大,长得又隐秘。不然樱桃早该被摘光了才是。”
烛玉潮歪了歪头:“王爷还会看树的年纪呀?”
“随意猜的。”
烛玉潮抬眸看看周围:“随我来。”
楼符清沿着烛玉潮的视线看去,只见一间立于溪流之中的旧亭。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破损的红木亭顶之下,水光反射在随风而动的纱帘上,自成一景。
二人面对面在亭中落座,烛玉潮侧头观察着亭子的构造:“那王爷猜猜这间亭子是何时所建?”
“看这断壁残垣,兴许比正襄年纪还大吧。”楼符清说着,又从包裹中掏出一块甜糕。
烛玉潮有些惊讶:“王爷的包裹是百宝箱吗?怎地什么都有。”
楼符清将甜糕包在纸里递给烛玉潮:“蕊荷受灾,物资紧张。但我又觉出来游乐,除了看景以外,最重要的便是吃食,便勉强做了几块来。”
烛玉潮将甜糕吞吃入腹,楼符清又递上一壶水来。
烛玉潮头一回与楼符清出游,便被那人照顾的服服帖帖。烛玉潮一时看呆了:“王爷实在贴心……”
楼符清低下头轻笑道:“对了,这亭子是何时所建?”
烛玉潮正在咀嚼下一块甜糕,楼符清的手艺实在精湛,真不知道是从何处“修炼”的。
见烛玉潮实在腾不开嘴,楼符清便自顾自地开口:“娘子先吃着。”
烛玉潮抬眼看他:我先吃着,你呢?
楼符清低下头,再次在包裹中翻找。
不时,他拿出了笔墨纸砚。
烛玉潮:……
亭中的石桌上墨痕挥洒,楼符清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烛玉潮的脸庞衣衫,明媚而灵动的五官跃然纸上。
风也知趣儿,轻轻一刮便恰巧落在了烛玉潮手中。
烛玉潮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了,她张了张口,许久才说了一句:
“王爷,还善丹青?”
“宫里无聊。若我张狂些,或许便说自己比那柳稽画得好了。”
柳知嫣之父,宫廷画师柳稽。
“可我倒看王爷不张狂,也比那宫廷画师画的好,”烛玉潮十分欣喜地拿着那张画作,“能教我吗?”
楼符清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烛玉潮有些紧张地握着毛笔,她只会写字,不会作画。
一笔下去,线条颤颤巍巍、粗细不一,倒是很像水中波纹。
楼符清温朗一笑,握住了烛玉潮的右手,犹如教她舞剑之时。
似乎只是笔尖跳动几下,烛玉潮无心画下的波纹上,便出现了几朵盛放的荷花。
烛玉潮睁大了眼:“好神奇!”
“再画小鱼儿。”
两只锦鲤细长的尾巴生动摇摆着,在荷花中央呈现出形似八卦图的模样。
烛玉潮双眸一亮:“双生鱼,我曾在画册里看见过!我真不知还有什么是王爷不会的了。”
“娘子喜欢,我便多画。”
楼符清松开了手,却被烛玉潮拉了回来:
“王爷,我还没学会!”
楼符清的双眸微微睁大,烛玉潮很少会主动叫住他。即便她只是为了从自己身上学到些什么,楼符清也只觉得……
甘之如饴。
“王爷?”烛玉潮提醒了一句。
楼符清全然听不见烛玉潮在说什么。
在雪魂峰同房那日便……如今到了蕊荷宫更甚。
楼符清并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他更不必刻意回避内心的情感。
自己幼年在宸武皇宫低眉顺眼惯了,太明白人心如何,故而在出宫以后使劲浑身解数施展自己的权势。
只为了在自己活着的日子里不必再伺候人。
那她呢?
楼符清愣神许久,只能想出一个理由:
因为爱慕,所以讨好。
彻底意识到这一点的楼符清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松开了烛玉潮的手:“修行在个人,娘子不如自己试试。”
烛玉潮只有半分疑惑,便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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